221.第213章 神意

第213章神意

大天使號、永恆號與草薙號逃離L4之後，就近藏身在碎石帶區域。

三艦附近停泊著一艘葽色的運輸艦，和一艘由地球聯合戰艦改裝而來的戰艦。

那是個偶爾會前來進行補給的熟識廢物商，而那艘商船上的人同樣不隸屬於扎夫特、聯合或任何其它勢力，而是秉持著自己的立場。

儘管在這樣紛亂的時代中——不，經歷過戰火之後，他們更能在動蕩不安的局勢中堅忍不拔的活躍，為這些致力改變的人們帶來各種有形或無形的幫助，其中也包含了最新的情報。

阿斯蘭和卡嘉莉便在發自奇薩卡的通訊中，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

「——月球艦隊進攻博亞茲？」

「對，照他們說的話來看，應該是差不多——說不定已經開始了。」

奇薩卡在草薙號的艦橋上說道，又向側面的屏幕瞄了一眼。

「——後續消息大概快到了。」

「好。我馬上回去。」

卡嘉莉答道，阿斯蘭也點點頭。

「那我也回永恆號上去了。」

與卡嘉莉等人分別後，阿斯蘭便在永恆號上著艦。

前往艦橋的途中，他碰上從居住區方向而來的基拉與芙蕾。

大概也聽說了博亞茲的事情，基拉的表情有些緊張。

「這一次，大概就……」

基拉低聲說道，阿斯蘭頷首。

「……對啊，也是我們採取行動的時候了吧！」

在這兩個月里，他們就像在蟄伏。

一味的逃躲固然永遠也達不到目標，但是眾人都需要療傷的時間；

與基拉並肩在通道上前進，阿斯蘭偷偷瞄了對方以及他身旁的芙蕾一眼。

他現在的思緒有些紊亂。

本以為基拉與拉克絲會有所交集，可是現在，因為芙蕾的出現，那一點交集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芙蕾察覺到了阿斯蘭的視線，輕笑著與其對視點了點頭。

阿斯蘭微微一愣，但還是點頭回應了一下。

同時也強行讓自己的思緒抽離出去，現在不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

況且自己已經有了自己想要守護之人。

「全艦準備出動！工作人員儘速回到崗位！全艦準備出動——」

突然傳來的命令響徹戰艦，兩人互看一眼，立刻加快了速度。

抵達艦橋時，拉克絲和安德魯已經就座，開始準備啟動出發。

「拉克絲。」

基拉與阿斯蘭三人來到拉克絲的身旁。

阿斯蘭也開口問道：「要出發了嗎？聽說月球艦隊要向博亞茲發動攻擊——」

拉克絲轉過身看著他們，語調僵澀的答道：「不……事態已經提早——也已經發展到最糟的方向了……」

安德魯介面道：「從我們這邊的管道傳來的情報說，博亞茲己經淪陷了。」

「什麼……？」

阿斯蘭懷疑自己聽錯了。

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下一句。

「——因為地球軍的核武攻擊！」

核武！？

傳入耳里的這個名詞，令阿斯蘭和基拉脊背一寒。

「沒想到……竟然又動用核武……」

瑪琉苦澀的說道，同樣的消息也衝擊著大天使號艦橋上的乘員們。

卻聽得穆說道：「對此我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就是了，有了阿斯拉加和直布羅陀基地的先例，他們用什麼我都覺得不會驚訝。」

阿拉斯加與直布羅陀基地的事故已經證明地球軍為了勝利是不擇手段的。

畢竟，作出犧牲整個總司令部及眾多士兵的人，圖的就是更多的戰果。

況且這次的引爆地點還是敵軍基地，又毋須擔心會留下污染，他們哪裡還會有什麼遲疑。

「PLANT會不會也動用核武？」

為自由高達出發進行調整之際，基拉欲言又止地向阿斯蘭問道。

屏幕上的阿斯蘭剎時臉色一僵：「……我現在也不知道。」

基拉看著好友臉上的痛苦不禁在心中責怪自己的失言。

卡嘉莉失去了令人敬愛的父親，阿斯蘭卻是對依然健在的父親失去了信任。

在這種情況下，到底哪一方比較不幸？

那麼，又是哪一方錯了？

是核武，還是發射它的人？

「……為什麼會有那種東西呢？」

基拉喃喃道。

更優越更精良，人們如此的盼望著武器。

所以有了更強大的槍炮，能殺死更多敵人的武器。

一開始，頂多只是試驗性質。

試試人類的極限何在。

試試我們的智慧能締造出什麼成就。

可是一旦做成了，人類就忍不住非得實際用上一次不可。

錯的是武器？

還是擊發它們的手指？

要是沒有可供射擊的飛彈，人們不就可以免去按下發射鈕的衝動了嗎？

又或者，也許是按鈕的人下令，缺什麼武器就造什麼武器吧。

寧願燒光全世界、犧牲一切——甚至危害自己，也要得到它？

期望著擁有那種力量的人類，是否原本就背負著自我毀滅的宿命？

難道他們相信，在全世界都遭受烈火肆虐后，唯有他們仍能倖存？

芙蕾坐在艦橋里的CIC指示位置上。

雖然她本並未進行過艦橋的工作學習，但有些事情本就不算難。

同一時間。

雅金·杜威要塞內。

得知前線遭遇核爆，軍本部的司令們再也坐不住了。

帕特里克·薩拉親自坐鎮雅金·杜威的指揮部。

要塞之外。

已有MS部隊陸續集結，戰艦也在總部的四周重重整列，形成嚴密的防衛線。

士兵們已經嚴陣以待，準備迎戰敵襲。

艾薩莉亞·玖爾的聲音從後方的軍隊司令部傳遞到了每個扎夫特士兵的耳邊：

「——那幫自然人的野蠻核武！這一次，絕不能再讓任何一枚核彈落到我們的頭上！」

「——在血腥情人節之後，我們並沒有用核武報復，可是自然人竟再次踐踏這份善意！直布羅陀基地的毀滅讓我們失去了同胞，博亞茲的陷落以及危及我們背後的家園與親人，如今，我們將再也無法原諒那些自然人！」

「勇敢的扎夫特士兵們！」

「決戰的時刻已經來臨，展現我們的力量吧，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自然人們知道，誰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為了扎夫特，為了PLANT，為了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為了我們身後的親人——我們將在這裡決戰到底，直到殲滅所有來犯之敵！」

「殺了他們！」

「為了扎夫特！」

「為了PLANT！」

「為了我們死去的同胞！」

「殺光所有自然人！」

「······」

核武的再次動用，不僅令調整者們產生極大的危機感，也激發了他們強烈的恨意。

如果說直布羅陀基地的憎恨是基於對同胞的死。

那如今的憤恨，則是基於恐懼與不安而帶來的瘋狂。

每一個扎夫特的士兵都被恐懼與不安而吞噬，剩下的只有那想要徹底殲滅所有敵人的唯一意志。

「這就是人類最本質的東西啊——」

雅金·杜威的指揮部里。

聽著幾乎快要將指揮部里的命令聲都快淹沒的憤怒吶喊。

伊諾一時間竟不知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有身為旁觀者的平靜。

有身為善意的同情。

有不知為何產生的愉悅。

也有不知為何而泛起的激動——

「伊諾！」

就在伊諾走神的時候，帕特里克·薩拉的聲音突然叫到了他的名字。

伊諾偏頭看了過去。

「請一定不要辜負納特爾與扎夫特！」

迎著伊諾的注視，帕特里克·薩拉眼神堅定的說道：「一定要向自然人降下神聖的裁決鐵鎚！」

「我知道了，帕特里克·薩拉議長。」

納特爾三個字眼好像喚醒了什麼一樣，伊諾向著帕特里克·薩拉敬禮後轉身離開了指揮部。

在伊諾走向機庫的時候。

大天使號、永恆號和草薙號也在全速向著PLANT的方向駛去。

各艦的MS已在彈射跑道上做好發射準備，駕駛員們也已在機艙里坐定，屏息等待著出擊時刻。

「——我們不能再讓核彈落向PLANT……一枚也不行……」

拉克絲清澈的嗓音從通訊頻道中傳來：「他們已經承受過核武攻擊的悲痛，若再讓同一把光之刃刺傷，勢必招來無窮無盡的淚水與憎恨……」

自由高達、正義高達先一步接獲出擊訊號。

基拉駕駛機體離彈射跑道，阿斯蘭緊跟其後。

在艦橋上看著兩人出擊，拉克絲關上通訊，不經意脫口而出：

「——也許我們……已經來遲了……」

安德魯正拿著一隻舊式懷錶確認時刻，聞言向後瞥了一眼，卻見拉克絲白的臉龐流露出一抹悲傷。

——他們已經遲了一步。

沒能及時阻止地球軍發射核彈，或許已經是個極為嚴重的過失了。

「高呼和平，手裡卻拿著槍，這也許是另一個錯誤選擇……但現在，只希望上天能賜與我們力量，斬斷這場無盡爭鬥的鎖煉……！」

拉克絲對已經裝備完畢的兩機呼叫，傳達她的祈願。

載著一身幾近過剩的絕對武裝，自由高達和正義高達同時點燃流星系統的側翼推進器。

儘管它們的存在充滿矛盾，但是——只求悲劇不再重演。

芙蕾看著端坐高處的華麗少女，眼神閃爍不定。

看著儀錶台里反射的模糊面容，那放在儀錶台的雙手默默握緊。

地球艦隊和PALNT防衛軍間已經開啟戰端。

伊扎克駕著決鬥高達穿梭在激戰中，已經擊毀好幾架敵機。

在他的後方，宛如銀色沙漏般的殖民星群清晰可見。

這條最後的防線絕不能出現一絲缺口，否則敵人的大軍將會長驅直入。

這是一場不容分毫後退的戰爭。

又擊落了一架強襲短劍。

伊扎克環顧四周，發現了那些怪異的敵機。

青緣色的機體從背後射出巨大的光束炮，一次就炸毀了兩架基恩。

不遠處有一架展開黑翼的MA，瞬間轉變成MS形態，用左手的破碎球擲向一架蓋茲立刻將那架沒有PS裝甲的MS打得粉碎。

另一架卡其色的機體則用它特有的曲射光束炮對準了MS機隊密集的宙域猛攻，來不及判讀其射線的好幾架友機又成了戰場亡魂。

「是那些傢伙……！」

伊扎克憤怒的嚎叫著，全速沖向三架敵MS。

決鬥高達接連發射肩部的磁軌炮和飛彈，先朝那架黑色機體攻去，卻見對方輕鬆利落一記反手。

馬上用破碎球擋開了子彈和飛彈，速度和反應快得驚人。

這些傢伙的性能好像比想象中的要強，僅在這一來一往間，又見卡其色禁斷高達手中的彎簾刀一揮，硬是將蓋茲一斬為二。

青緣色的災厄高達同時發射所有的火炮，火光和爆炸光剎時將他四周的空間照得透毫。

就在這時，伊扎克看見了。

在那三架MS的護航下，一支梅比烏斯的編隊正往PLANT飛去。

「可惡！那是——？」

他趕緊放大屏幕影像，驚見每一架MA都各自載著一枚大型飛彈，當場一陣寒顫。

「——核彈？」

伊扎克調轉機身，想去追擊那支梅比烏斯編隊，卻有那些新型的MS阻擋在前。

「別搗亂啊！」

古羅特駕駛獵殺高達以MA形態飛來，向決鬥高達發射處光束。

伊扎克在閃躲其攻勢之餘，用盡全力向友機呼叫。

「打下那些飛彈！不能讓它們碰到PLANT！」

一架基恩立刻趕來，才剛要向梅比烏斯隊舉起槍，青綠色的機體已經用光束貫穿了它。

「在我面前你們沒有活下去的資格，我可是災厄的魔王——奧路加大人！」

災厄高達的駕駛艙里。

在將蓋茨壓制后的他，自己給自己定下了稱謂。

就好像有著稱號加持后能爆發出更強的力量一樣，災厄高達迸射而出無窮無盡的光束。

那密集的火力將一台台前去阻攔的基恩與蓋茨擊落。

剛剛準備靠近的暴風高達也被拉扯了下來。

聖約高達里，尼高爾雖然竭力靠近著，但禁斷高達的鐮刀總是將他前進的道路死死封鎖。

在三人幾乎碾壓式的進攻下，伊扎克所率領的小隊根本無法觸及地球聯合的和平部隊。

「發射！」

「為了蔚藍而純凈的世界！」

「還我蔚藍世界！」

「去死吧該死的怪物！」

滿懷憎惡的核彈，在伊扎克幾乎崩潰的眼神中彈射而出。

那密密麻麻的飛彈在這一刻完全佔據了伊扎克的眼神。

他勉力的想要靠近，可是在古羅特與禁斷高達的攔截下，他甚至連向前靠近一步都無法做到。

「真是醜陋的掙扎啊，伊扎克——」

就在伊扎克為接下來的畫面而不知所措時。

一陣熟悉而陌生的語調自駕駛艙內傳來。

熟悉是因為這個聲音他幾乎永遠不會忘記，陌生是因為這個聲音的語調好像變幻成了另外一個人。

伊扎克下意識的偏頭看去。

只見一台從未見過的新型機體扛著一把武器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中。

在他的後方，遠遠的看見了正義高達，自由高達，強襲高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