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家底與破境

望舒宮，穀雨。

大福端著御膳房做的早點正四平八穩的走向後庭院內。後庭院中規律的敲打聲，望舒宮眾人早已習以為常。

姬望舒此時半裸著上身，四肢不斷的擊打著鐵樁，頗有章法。

院中的其餘人，都在各自忙碌。侍衛長吳勇正帶著一眾侍衛訓練武技。

玉瑤披著襖子哈欠連天的坐在石凳上發獃，一旁的紅鸞剝著進貢的水果，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而綠脂則忘我的盯著手中書卷。

整個院子的氛圍格外充實。

大福笑眯眯的將膳食放在石桌上，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院中的場景，心裡暖暖的。

大福見陽光開始鋪在地磚上，便將琉璃帽蓋揭開，把膳食端給玉瑤，用眼神示意了一番。玉瑤乖巧的端著香氣撲鼻的膳食走到姬望舒身旁輕聲道：「殿下，該用早膳了，再不吃就涼了。

姬望舒收功停下接過湯碗，喝了一口后，便坐在石桌上嗷嗷待哺，左一口吃著玉瑤喂的參粥，右一口吃著紅鸞喂的貢果。不由眯著眼搖頭晃腦道：「奢靡享樂，罪惡之極。」

逗得眾人眉開眼笑。

待飽腹后姬望舒聽著綠脂彙報著今日朧京內發生的各類大小事件。

「大理寺最近抽調官員前去配合軍機處調查仙人散出處，處處碰壁，明部折了百戶兩人，小旗四人。」

「文相前日孫女生辰，登門賀喜者絡繹不絕，朝中百官幾乎都送了賀禮，只有寥寥幾人沒送。」

「飛霜門的人前幾日在安樂坊內與幾個東虞劍客大打出手，沒出人命，緣由是門人受辱。」

「戶部侍郎陳柏松在煙花坊養了外室。」

姬望舒聽到這裡撇嘴打斷道：「怎麼這種事情也說與我聽。」

綠脂神情自若的答道：「陳侍郎與李府的人來往密切，天墜山邊軍的軍費被戶部拖了半年了。」

姬望舒聞言閉了閉眼道：「我會去向父皇請旨，去西堰迎親的隊伍和禮品能否從簡操辦，說說哪幾位沒有送禮。」

「吏部考功徐安之」

「兵部主事魏青」

「太僕寺主簿劉恩」

姬望舒聞言想起殿考那日徐安之的神情，笑了笑道：「都是些妙人，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認識一番。」

說罷便獨自沉思起來。

綠脂的這些情報姬望舒從沒問過來處，他明白綠脂和紅鸞都是母妃的人。

母妃身後有鳳鑲軍，還有自己的外公為首的姜氏一族，這些問題他不願多想，如果可以，自己只想好好在父母膝下盡孝，做個閑散人士。

但天下紛亂，自己又身為南鄴皇子，很難抽身而退。朝堂上因為立儲之事一直在互相角力，自己捫心自問確實對龍椅不太感興趣。

以至於對靠向自己的朝中大臣一直保持著不咸不淡的態度，父親的態度和決定自己能從母親的三言兩語中揣測得到，加上與西堰的邦交，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大概不會繼承大統。

自己與皇兄的兄弟情，能否讓自己對南鄴有一番作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真是未知之數，加上老三其實心裡不服，不斷的在做些小動作。就算父親干涉，待父親百年之後自己真不想看見兄弟互斗的場面。

姬望舒破天荒的嘆了口氣，將這些思緒統統丟掉，心中默念起清心咒。

紅鸞見姬望舒此舉，心裡由緊了緊。便撒嬌道：「殿下就不問問奴將珍饈售賣的如何了？」

姬望舒見紅鸞調皮，便一把將紅鸞抱在腿上起鬨道：「哦？我的奴兒將珍饈賣成什麼樣啦？」

此刻玉瑤正給殿下捏肩膀，見兩人舉動不由得睜大眼睛全神貫注。

紅鸞捂著嘴笑道：「珍饈一壺難求，但價市面上最貴的千金醉是二兩一壺，珍饈現在炒到十兩一壺了。」

姬望舒感受著紅鸞緊緻飽滿的身軀坐在自己大腿上，嗅了嗅鼻子，芳香無比。

一時氣血洪涌，便伸手捏了捏瓣兒道：「看來咱們家的小工坊是得擴建一番了，吊著胃口賣不是長久之計，紅鸞辛苦了，該賞！」

紅鸞絲毫不在意姬望舒的「手上動作」，只是臉上微微泛紅道：「奴不要賞，都是奴該做的，只要殿下歡喜。」

此間氣氛曖昧至極，眾人都自覺的將目光投向遠處，只有綠脂直愣愣盯著姬望舒的胸膛方向。

姬望舒見不能再往後發展，便悻悻的對著綠脂表揚了一番，又吩咐紅鸞給吳勇一眾侍衛每人一壇珍饈，便起身前去沐浴。

浴池裡霧氣蒙蒙，玉瑤用手試了試水溫，看著殿下坐在浴池中閉眼一言不發，便乖巧的候在一旁。

姬望舒此刻運轉著日月山河精訣，感受著周身筋絡里的真氣，真氣遊走在每條經絡中，浴池裡放著各類補氣溢血的溫補藥材。

姬望舒感覺自己應該是要破境了，自己六歲開始跟隨師父學藝，師父便每日用真氣幫自己溫養筋絡丹田，日復一日，直至一年前。

姬望舒想到這裡自顧自道：「在凝穴待太久了，時不待我。」說罷便將真氣匯聚于丹田，在精訣運轉下著真氣不斷湧入丹田內。

姬望舒感覺丹田像水中漩渦一般，不斷的吸收著湧入的真氣，不作多想，全神貫注。

玉瑤在一旁見狀捂著嘴，似乎不敢發出任何一絲聲響。只見霧氣與池水有規律的旋轉起來，無風自動。連扒拉在玉架上的袍子都跟著微微蠕動。

姬望舒不知道周遭的發生的一切，只是細微感覺自己的感官應是被封閉，應是破鏡時才會這樣。

只是在窺竅往上走時並無有這類感覺，或許每一境有不同的感受？甩開這些想法，又將思緒集中在自身。

漸漸的姬望舒感受到了痛感，這種痛感似骨骼之間發出的。

痛感的增劇使得姬望舒大汗淋漓，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擊打鐵樁，與人搏鬥的畫面。腦海中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讓姬望舒真實的感受到自身上。痛感不斷加劇，丹田筋絡也脹痛得不得了。

玉瑤見殿下一臉痛苦的模樣，心疼不已，就在想要不要喚殿下一聲時，姬望舒突然睜開眼，呼吐了一口氣。

「鐵骨已至」

姬望舒快速的沖洗了一番，示意玉瑤替自己擦拭更衣，還未等玉瑤擦拭乾凈，便迫不及待的感悟起鐵骨境下的自身狀況。丹田感覺深闊了些許，真氣也渾厚了一些。

姬望舒收回心思便看見玉瑤臉紅撲撲的，低頭一看著實嚇了一跳。

擎天一柱，毀天滅地。

姬望舒心想著「可能是方才運氣沒掌握好氣血」便翹嘴調皮道：「羞什麼，本殿下今日破境至鐵骨，距離破金身又近了一步。待破金身之日，便是你玉瑤破金身之日。」

玉瑤紅著道：「諾，奴婢遵命，恭賀殿下破境。」

姬望舒見玉瑤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伸手捏了捏佳人的臉包道：「去喚大福替我送封拜帖到納蘭將軍府上，時不待我，快去。」說罷便伸手拍了拍玉瑤的圓瓣兒。

「手感柔軟舒適，該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