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毒
姝姝詢問著穆恆:「琳棠她怎麼了?」
「……」穆恆遲了幾秒才回答道:「無礙,倒是你,你體內的毒是一種奇毒,暫時無解,好好珍惜這段時間吧。」
「多謝你的提醒,我本就不該活著了。」
姝姝自周生荊伶來的那日才知道,當時五姑姑並非有意幫她,她記得五姑姑曾經說過,她最得意的兩個姑娘,會永遠忠於自己,她體內的毒在周生荊伶來的那日發作,夏溫舟才將她放了。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穆恆卻早就回到房頂上了,姝姝把她在煙亭的過往種種回想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五姑姑最得意的兩個姑娘!?
姝姝和琳棠都曾被五姑姑收養…那麼琳棠的體內也有毒!?琳棠被五姑姑收養時便開始學武,姝姝的體質不適學武,所以她體內的毒還不曾發作!?
姝姝連忙回房間了,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準確,若不是楚琳棠,她或許在那日,早就因疼痛而死了。
她要離開攝政王府,要尋找解藥為楚琳棠,為了自己的那個菁兒妹妹……
「琳棠,你體內的毒,再過幾日應該也快發作了。那三月,不是姐姐有意而為之。」姝姝在房間里喃喃自語,她下定決心,要離開攝政王府。夏溫舟也並非沒讓她離開,是她自己要留下的,夏溫舟放了她那日,便說過,攝政王府她可以隨時離開,便是不得再回來……
她踏出房門,最後看了一眼楚琳棠的背影,笑了笑,不過這笑,滿是苦澀,她離開,像攝政王府的大門走去,離開。
穆恆看到了,沒有阻攔,那是她的選擇,是夏溫舟給她的機會。
海棠樹下,海棠花中的,楚琳棠,劍法醉棠生,看似練得極好,實則用沒用心只有她知道,遠處走來二人,是夏溫舟和周生荊伶,楚琳棠怎麼會沒看到?只是她不願意麵對夏溫舟,自顧自的練著劍,遠處的二人停下了腳步,夏溫舟看向了楚琳棠皺了皺眉,像是對她的劍法很不滿意。
穆恆從屋頂上下來了,跑到了夏溫舟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句:「小姐方才心不靜,可能會心脈受損,屬下攔不住。」他的聲音很小,只有他們二人可以聽得到。
夏溫舟的眼神有些擔憂,他走向前,周生荊伶和穆恆緊跟其後。
楚琳棠沒有看他們一眼,她試圖重新調整自己,卻是徒勞無功,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痛。
「楚琳棠!你的破綻自己看不出來嗎?是想走鬼門關了嗎?」
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破綻?楚琳棠沒有理會夏溫舟,哪怕她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
海棠花中的少女,看似玉軟花柔,實則恰恰相反。
夏溫舟看到了楚琳棠強硬的態度,向穆恆伸出了手,示意把劍給他,他明白,他要強行制止楚琳棠,便把劍給了他,夏溫舟找到了好時機,和楚琳棠應招,楚琳棠看向夏溫舟的眼神不僅悲傷,還有…憤恨!楚琳棠像是發泄著自己的情緒,就像她到攝政王府第二天和夏溫舟打的那般,招招致命,周生荊伶想上前阻止,但是被穆恆按住了:「公主若是上前,當心成了我家小姐或殿下的劍下亡魂,那便是公主自找的。」周生荊伶沒有再向前半步,反倒是和穆恆後退了幾步。
夏溫舟知道,讓她發泄會兒情緒就好了,不能讓她打下去了,他開始反擊,雖說不至於招招致命,但是每一招都佔上風,最後他們二人劍鋒相對。
「妹妹,別掙扎了,你打不過孤。」
「人都是與日遞進,殿下未免太肯定了。」
「你心不靜還敢運用劍法?」
「難道不是殿下的命令嗎?」
「……」
「呵……殿下怎麼不語?我以為你不會來,我明明可以調整好,你為什麼出現在我眼前?看看你的妹妹有沒有意識到錯誤嗎?我楚琳棠那時就算有意而為之又如何!我明明可以接受這裡的一切,甚至是殿下…可為何,罷了,當真可笑。」
「原來你的心中,一直都很難接受孤。」
「是又如何?」
「妹妹,孤不能讓你這麼下去了。」夏溫舟話音落下,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楚琳棠的身後,剎那間,楚琳棠也沒反應過來。
「和孤回去。」
「憑什麼?」
「你這脾氣用在孤這裡沒用。」
是她輸了,楚琳棠沒在說話,和夏溫舟回去了,夏溫舟示意,讓穆恆和周生荊伶跟過來。
楚琳棠坐在床上,夏溫舟讓穆恆去請了郎中來,那郎中看樣子也和穆恆是個熟人了。
郎中給楚琳棠把了脈,面色變得很不好。
「郎中,這位小姐如何?」周生荊伶的語氣像是很擔心。可是到底不是真心的……
郎中瞧了瞧她,這個郎中在攝政王府也是常客了,他從未見過她,而給楚琳棠把完脈后他的臉色並不好,沒有回答他。只是把夏溫舟叫了出去。
「王爺,可否和郭某進一步說話?」
「好,穆恆,看好她們。」
夏溫舟和那位郎中出去了。
「王爺…敢問這位小姐是您的什麼人?」
他思索了翻,才開口道——「妹妹。」
「好,這位小姐心脈受損,王爺知道嗎?」
「知道。」
「她身中奇毒,您…知道嗎?」
「怎麼會……」
「這種毒,郭某不知是何物,只知道,她每天都在削弱小姐的體質,看似沒有發作,如若真能看出來,那便剩的時間只有七日了。」
「可有解?」
「郭某不知,郭某剛才給小姐把脈,這毒已經存在小姐體內三年有餘了。郭某無能為力,王爺看著辦吧,讓穆公子和郭某來取葯吧。」
「好,多謝了。」
……
夏溫舟讓穆恆去取葯了。夏溫舟沒有打算把她中毒一事告訴她。
楚琳棠一向聰慧,她真的不知道么?
「殿下和公主若無事,還請自行離開。」
「離開?放你送死嗎?楚琳棠,你別想死在這。」
「殿下說笑了,你剛才難道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
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只不過沒告訴自己。
夏溫舟的眼眶微微泛紅起來,也暗藏著她瞞著他的憤怒和對她生命的擔憂。
「浮齊公主,你先出去。」
「殿…!」
「出去!」
周生荊伶無奈的出去了,把門關上了。
夏溫舟走到了楚琳棠的面前,他用力的捏著她的手腕,向後按住了。
「楚琳棠,你還有多少是瞞著孤的?」
「嘶…殿下,放開我,況且我為什麼要什麼事情都和殿下講?」
「楚琳棠,你別忘了,如今你沒有賜封。」
「殿下,若我將我身體的毒逼它快速生長,你猜會怎麼樣?」
「你就這麼怨恨我?」
「沒錯。我楚琳棠寧願一死。」
聽到了這句話,夏溫舟才一點點放開了她的手腕,他落下了淚水,那是楚琳棠第一次看他落淚,夏溫舟抱著楚琳棠,他的胸口還是那麼的涼。楚琳棠沒推開他,任由他抱著。
「相信孤好嘛?孤說過只會娶你為攝政王妃…孤不會讓你喪命…你的毒,孤會幫你,解開的。」
「殿下,這毒在我體內已經有五年了,我的時日只怕馬上,就不足七日了。別費力氣了,好好待公主。」
「你還不信孤嗎?還是怨孤?」
「……」楚琳棠的沉默,讓夏溫舟以為她還是在怨自己,他鬆開了她,走出了房間,穆恆也剛好回來。
「穆恆,讓她把葯吃了,來我這裡。」
「是。」
「浮齊公主,我們離開吧。」
浮齊公主心中暗暗竊喜,她以為自己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