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來監督你的！

回自己家，當然陸野在前頭帶路。

但身後跟著一行人，引來左鄰右舍的矚目，讓他感覺自己就跟遊街似的。

小安潔踢著皮鞋跟在後面，似乎對四周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左顧右盼。

女警劉欣牽著安潔的手，一身黑皮制服就很吸睛，跟在陸野身後，有那麼點緝拿歸案的味道。

他們身後還跟了一老一小。

老的是羅大娘，居委會的大領導，胳膊上帶著紅袖標，走起路來腳下生風。派出所把陸野這事歸類到家庭糾紛，請她出手，專業對口。

小的則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名叫胖虎，是羅大娘的孫子，純屬閑著沒事兒來湊熱鬧的。

一路上劉欣警官已經把劇情介紹了——棄女尋父找上門，大的未婚，小的沒媽，挺難的一家。但既然司法鑒定過是血親父女，那就得幫助他們走上正道，還請居委會羅阿姨多幫襯照顧。

羅大娘一聽這劇情，八卦之魂都燃成了魂環，上來就跟父女倆打聽來龍去脈，都不帶旁敲側擊的，句句發自肺腑，直擊要害。

羅大娘：「小野啊，你才多大咋就搞了這麼大個孩子出來？孩子她媽是誰啊？你爸媽知道這事兒不？」

陸野翻白眼，我還想知道孩子媽是誰呢！

羅大娘：「小妹妹，你之前這些年在哪長大啊？你怎麼找到你爸爸的？」

安潔雖然笑得很敷衍，但搖頭很堅決。

不要問，問就是「不記得了」。

羅大娘：「小野，你說說你，本來大學生條件挺好的，這突然就單身帶了個娃，唉，這就不好找對象了喲。」

好傢夥，這就叫三句不離本行了。

羅大娘：「你也別怪大娘多嘴哈，你年紀輕輕，挺標緻的一個小伙兒，早就該正經談個對象了，少跟那些妖里妖氣的女人來往。」

妖里妖氣？陸野眼皮一跳。

妖里妖氣？安潔周圍的溫度降了幾度。

妖里妖氣？劉警官的耳朵聳動了兩下。

「妖里妖氣！嗨！」小胖對著路邊的土狗，抬手就是一招斯派修姆之光。

「汪！」

陸野低頭走路，既不解釋，也不反駁，倒讓支棱耳朵的劉警官頗為失望。

陸野能說什麼？

說多錯多。

就算有話，也是他和安潔單獨談，跟這些閑雜人等說多了，他擔心自己被送去精神衛生中心。

帶著閑雜人等回了家，剛開門，陸野就一馬當先衝進去，撿起客廳里的衣物統統扔進卧室。

雖然他動作很快，但是大家還是看見了。

長裙、短裙、百褶裙……

黑絲、白絲、漁網絲……

白毛、粉毛、漸變毛……

還有一件假熊罩。

咳咳，這些女裝和假髮，大部分都是他私拍時的工作道具。

只有小部分，是自己用的……

不敢去看羅大娘的斜眼和女警的審視，陸野直接把安潔領到次卧：「你就住這屋，沒人住。」

羅大娘當仁不讓進入安檢模式。

晃晃床看看響不響，趴地上瞅瞅底下有人沒，翻箱倒櫃也不知道要找啥，甚至還湊過去聞了聞枕套和被套的味道……

陸野實在忍不住了：「我自己住，次卧就沒住過人。」

羅大娘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居住條件。

「那小野，安潔就交給你照顧了，你盡點心，少整些亂七八糟的。」

陸野沉默點頭：整的跟託孤似的，不然您帶走？

「我這幾天會經常過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說，但醜話說前頭啊，我可是來監督你的，你可不能欺負安潔。」

陸野繼續點頭：又一個要監督我的，我今天八字犯監督是吧。

劉警官沒忘正事兒：「那居住證明，羅阿姨您回頭給我開一個，我們辦落戶要用。」

「明白，按規矩辦。」

劉警官又看向小安潔，兩眼閃爍智慧的光芒：「今天你先安置下來，改天我再來找你了解你媽媽的事情。」

安潔大眼睛轉了轉，看向陸野。

陸野裝作沒看見不回應，只是看胖虎。

這小子正在翻箱倒櫃，看的陸野心驚膽顫，怕他又把什麼違禁品翻出來。

狠瞪兩眼，小不點完全接受不到他的腦電波，陸野只好抓緊送客：

「那謝謝羅大娘，劉警官，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哈！」

羅大娘：「你有飯吃嗎？需不需要……」

陸野趕緊打斷：「有有有，我是廚藝達人，啥都會做，您就別操心了。」

女警臨出門，猶豫了一下又回來了：「你還是記個我的電話，有需要幫忙的打給我。」

娘嘞，真是個愛助人為樂的，我看起來就那麼欠幫助？

腹誹不敢言，陸野從善如流存上號碼，把三人送走，才如釋重負回來，癱在沙發上。

嗨喲……

這一天啊，可累死野了。

安潔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他不說話。

陸野才不想理這神叨的呢，翻身背對著，眼不見心不煩。

安潔保持沉默。

屋裡一片安靜，能聽見屋外的蟬鳴。

陸野還是彆扭，又翻身。

安潔還是靜音。

陸野一陣煩躁，一骨碌坐起來，看向小安潔：

「你說，到底咋辦吧！」

安潔：「你家為什麼有裙子？」

陸野：「……」

安潔：「還有襪子？」

陸野：「……」

安潔：「還有假髮？」

陸野：「……」

安潔：「還有……那個……」

陸野趕緊說明：「那是泳裝。」

安潔：「哦，還有泳裝。」

陸野長嘆一口氣，態度誠懇：「那些是我的工作道具，我就給別人拍拍照，賺點零花錢。」

安潔將信將疑的看著他，悶不吭聲。

過了片刻，她又問：「你周圍，是不是經常有很多女人。」

陸野：「沒有！！……吧……」

安潔：「我覺得這就是你墮落的開始，你應該改變。」

陸野：「蛤？」

安潔：「你以後，身邊就有很多女人，很多壞女人。」

陸野一個激靈坐直，雙目灼灼，盯著小安潔。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馬上腆著臉：

「哎哎哎，跟我說說未來的事兒唄？」

「關於什麼？」

「關於……」陸野覺得直奔主題不好，得兜個圈子，比如……

忽然想到重生常用的發家致富之路，趕忙問道：「你們未來，股市咋樣？」

安潔：「不懂。」

陸野：「幣呢？數字貨幣？」

安潔搖頭。

陸野煩，這孩子咋一點商業頭腦都沒有，是不是親生的啊。

「那房子！你總要住的嘛，關注過房價沒？」

安潔想了想：「我住法師塔。」

陸野：「……」

安潔：「而且，我出生在新世界。」

陸野：「啥意思？什麼叫新世界？」

安潔：「就是我出生的時候，魔法界的降臨已經完成了，舊世界已變成一片廢墟，原有的一切都被打破，萬物都在魔法的規則下運行，這些舊世的東西，我都沒接觸過。」

陸野靜靜的看著安潔，沉默了許久，嘗試去理解她所描繪的世界。

有點……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