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天命

第225章天命

華山派。

大廳中，剛剛出關在告訴了左師伯師父師娘所喜愛吃的東西之後，隨後令狐沖整個人都顯得性質高昂，神情看上去就很是激動去見了林平之，以他的性子竟然是有一種止不住的興奮。

這自然不能怪令狐沖。

他跟頓悟一樣的糅合功法成功之後，令狐沖便直接產生了一種感覺。

「原來……」

「這就是他對武學上的體會感覺嗎？」

令狐沖忍不住的攤開自己的雙手，認真的觀察著，只恨大廳中沒有擺放銅鏡，否則的話指不定需要好好的自我觀察一番。

令狐沖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悟性天資竟是如此厲害。

現在想來比起丁春秋來說，應當差不了多少了。

在頓悟過後，令狐沖發現自己對武學一道上的領悟體會簡直是猶如天助。

經歷了丁春秋給自己的鑄心之局之後，林平之早就明白了什麼的事情。

就好像是遇見了一個嚴厲至極的老師一樣。

林平之眉頭微蹙，他似乎不理解大師兄令狐沖的話。

更何況在與丁春秋的交手中，風清揚便是擺在了丁春秋以力破巧之下。

原來，這八德劍，便是針對天人之境的專武。

現在大師兄很懷疑眼前的林平之到底是人催動劍，還是被劍控制了人。

因為令狐沖自詡任何一個人都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壞心思啥的，但林平之身上沒有。

這一刻，林平之恍然，心頭的疑惑被解了開來。

「天人之境……」

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林平之不悲不喜，人還是那般的淡然。

「我剛剛去調查了一下其他人的狀況，不僅是曾經的華山派弟子，那些都呆在華山上的五嶽弟子，都或多或少的有了漲進。」

「也許……」

這似乎不僅僅是個人的問題，猶如天助這個形容詞在這一刻好似變成了現實。

「林師弟的推測是對的。」

「對了。」

只不過一開始的時候令狐沖還覺得只是自己的天賦問題，不過在出關之後見到了林平之，又詢問了一下其他人，就發現事情好像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是什麼？」

所有人都推斷天下間當前只有兩個人到了這個境界，東方不敗身亡之後，那就只剩下丁春秋一個人了。

所認識的人中，就沒有人達到過先天之境，天人化生的地步。

因為八德劍與令狐衝口中所推測出的天人之境完全相反，甚至乃是相悖的存在。

因為在令狐沖說起天人的時候，林平之內心深處產生了一股想要出手的念頭，只是被他給壓了下去。

他令狐沖是正常人。

沉吟了一番，林平之忽然抬眸望向了遠處天際那紅色的晚霞，結合這段時間看書後所得，開口呢喃道：「知天命嗎？」

眼前林平之給令狐沖所帶來的隱隱壓迫感，比之師父師娘還要來的可怕。

令狐衝倒是見過了當前江湖上絕大多數的頂尖高手，除了已死的東方不敗和任我行兩位魔教教主外。

說到這裡的時候，林平之有了一個感覺，總覺得這八德劍在三達劍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之後，其存在只有一個目的。

而據林師弟所說，他所設想的是將三達劍擴展為八招，並定名為八德劍。

傳言中都說林平之天資平平，但他在修鍊了三達劍之後天資對他來說就不是攔路石。

只是除了丁春秋外無人知道天人之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所有人都只能盲人摸象，憑藉古書和自己進行揣測。

「林師弟，你之武功算是觸摸到了天人之境吧？」回想起剛剛兩人的比試，令狐沖不由猜測起林平之的境界來。

三達劍終歸還是三達劍，他不過是接了三劍之後，就已然失去了戰鬥的興緻，感覺繼續下去總有一種被和諧的詭異錯覺。

八德劍劍招招名一出，哪怕是令狐沖都得認為那是聖人之劍，就不是尋常人能修鍊的玩意兒。

令狐沖那種虛幻膨脹所帶來的自傲感，在面對林平之的時候，又是當頭一棒，徹底讓尾巴翹起來的大師兄恢復了清醒。

天人之境什麼的，林平之根本無法理解。

江湖上絕大部分人不知道天人化生是一個什麼境界，但作為老一輩的絕頂高手風清揚還是清楚的。

總之林平之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了。

在之前閉關融會貫通的過程中，令狐沖自我感覺摸到了那天人的一點邊。

「？？？」這下輪到令狐沖愣住了，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林師弟跟自己學的不一樣，不是武功嗎？

「三達劍……不，八德劍之中並沒有這種劃分。」林平之臉上疑惑一閃而過，卻也大致的解釋起了自己對八德劍的理解：「八德劍走的路子不同。」

那股虛幻的膨脹和自傲又被打了回去之後，現在的令狐沖終於恢復了清醒，思考道：「根據風太師叔所言，也許這種變化當於天地有關。」

丁春秋的境界，那便是先天之境。

閉關之後的自己，將會比之前的那個自己強了太多。

現在再度被天地所鍾，給了他職責，林平之已經不意外了。

林平之就感覺自己是一個工具人。

總在被拉扯的過程中，被迫成為他人所希望的形象。

而且——

林平之的神情忽然變得凝重，他想到了一個被自己忽視的事情。

既存在八德劍，那是否還有完全相反的八欲劍？

在明白自己的天命不過是工具人之後，林平之就懷疑起了這個問題來。

但不管如何，不管敵人是誰，誰敢違背八德，那麼他林平之干誰。

被算計被利用什麼的，林平之不在意。

林平之有一種感覺，這天地恐怕也是有一點問題。

因為這一幕實在是跟丁春秋在福威鏢局的舉措有些像。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很讓人懷疑這是否是一脈相傳的技能。

他終究還是少年意氣，內心秉持的道德才是一直驅動他做事的根本。

「天命？」

「什麼天命？」

令狐沖繼續愣，原以為八德劍就很離譜了，現在倒好看起來林師弟也變得奇奇怪怪了。

為何林師弟的情緒低沉了下來。

見狀，令狐沖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詢問下去，也順勢保持了安靜。只是在過程中，內心不斷的分析眼前的情況。

罷了。

想了一會兒仍然不知緣由，令狐沖便暫時放棄了這個心思。

他倒是很期待其他五嶽弟子前來華山。

因為據其他各派掌門的飛鴿傳書，再過不久，曾經留守四岳的五嶽弟子們就要到華山了。

其他人倒還好，令狐衝倒是很期待恆山派。

……

與此同時。

恆山。

下山的路上。

不戒和尚和啞婆婆兩人獃獃的看著眼前的女兒儀琳，尤其是僧帽下那短短的頭髮之後，夫妻兩人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不對！」

「很不對！」

「洒家的女兒絕對不是這樣子的。」

「定然是哪個華山派的哪個壞男人騙了丫頭。」

不戒和尚只覺得儀琳是有了心上人，這是要還俗了。

有心上人倒還好，可怕的是他不戒和尚不知道。

自己好不容易尋到女兒和老婆，不戒和尚還來不及欣喜，就被眼前一幕當頭重創。

懷疑一起，不戒和尚就覺得那定然是華山派的問題。

不戒和尚狠狠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光頭后，隨即伸手朝著儀琳的方向抓去，這一抓便不自覺的施展出了拿手的功夫。

他要問個明白。

「……嗯？」

儀琳一愣，素手翻轉間手上的帶鞘長劍便迎向了眼前這個胖大和尚的擒拿手，一牽一帶下，頓時讓不戒和尚落了空。

「你這人，無禮！」清雅溫柔的嗓音，訴說著儀琳心中的不滿。

她一直以來都自認為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這一刻怎麼會冒出了一個大和尚自稱是自己的父親？

啪！

手背上被敲了一下，不戒和尚沒有理會手背上傳來的疼痛，反而是更為驚訝。

這！

小女的武功不俗。

不戒和尚自是看得出儀琳的身法和劍招那都是上上之選，這可是與啞婆婆口中的形容可不一樣。

在不戒和尚的印象中，恆山派就沒有這樣的武功。

不是不戒和尚自我吹噓，以他的能耐是可以這樣形容恆山派的武功。因為他的能耐本就在恆山三定之上。

不戒和尚此次上恆山，那更多的還是因為五嶽並派，又出現了華山逆徒丁春秋叛教之後產生的連帶影響。

也因此對華山派有了極大的偏見。

他生怕自己的妻女出現了生命之危，是謂上山保護來著。

比起不戒和尚的意外，啞婆婆則是更為的震驚。

作為在山上看著自己女兒長大的啞婆婆，是最清楚女兒的武功水平的。

這十幾年中，儀琳除了運氣外，其他的都不咋樣。

所以見儀琳一劍鞘帶偏不戒和尚的擒拿手，更是讓啞婆婆非常意外。

招式中不見絲毫煙火之氣。

這就不是恆山派的武功！

啞婆婆第一眼便認出了這武功的與眾不同。

恆山派雖然是佛家門派，但煙火氣還是很濃的。

再一細瞧女兒現在的氣質模樣，啞婆婆這才發現儀琳的容貌竟然是更上一層，臉上似乎籠罩上了一抹熒光，似仙更似救苦救難的菩薩。

一招落空，不戒和尚既驚又喜。

反手間，後續招式已經是接連而出，他想要摸摸自己女兒武功的底。

「！」

見這大和尚不依不饒，大吵大鬧，儀琳柳眉一蹙，心頭稍稍有些惱了。

手上長劍圍繞手腕一轉，玉手已經握在了劍柄之上。

就在她準備拔劍一現恆山派鎮派絕學劍典的時候，一道熟悉的人影忽然一個縱身出現在了自己眼前，直接攔下了自己和大和尚的交手。

「啞婆婆？」

儀琳停下了拔劍的動作，錯愕的望向了那擋在中間的女人。

「老婆！」面對不戒和尚的尷尬，啞婆婆惡狠狠的瞪了胖大和尚一眼，隨後便做出了讓儀琳更為震驚的事情。

她，開口了。

「儀琳，他並沒有說錯，你確是是他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啞婆婆一句話直中靶心，給儀琳帶來的震動要遠超當初在衡山之時被師父廢掉武功轉修劍典時的場景。

「啊？」儀琳目瞪口呆，連身上那股仙韻都散掉了，手上的劍都沒有拿穩，直接落在了地上。

而在這時，發現這裡動靜的定逸師太出現了，一發現不戒和尚整個老尼的表情都跨了下來。

再聽了啞婆婆的開口說話，定逸師太周身已經是低氣壓環繞了。

「你們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定逸師太眼神如刀一樣的唰唰的射向這對狗男女，佛門敗類……因為兩人的出現和開口，無疑是打破了曾經的誓言。

見定逸師太出現，不戒和尚和啞婆婆兩人都是一呆，兩人氣勢直接被壓了下去。

啞婆婆張了張嘴，低下頭保持了沉默。

倒是不戒和尚尷尬的笑了笑，小聲的解釋了起來，在這過程中，他也發現定逸師太似乎武功跟儀琳是同出一脈。

只不過那種韻味出現在定逸師太的身上反倒是沒有儀琳來的和諧，定逸師反倒是更像是怒目師太了。

這種詭異的場景落在儀琳的眼中，確是證明了那話的真實性了。

「……」

閉眼，凝神。

沒事兒。

很快就會好的，儀琳一如既往的再心中開始給自己鼓起加油。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后，儀琳雖然沒有去華山見到那一戰的場景，可經歷也不算少，算是有經驗了。

很明顯。

儀琳已經明白這胖大和尚和啞婆婆真的是自己的父母了。

這一次，儀琳反倒是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驚訝。

也許這是修鍊劍典后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劍典之奇特，就讓儀琳對武學上的認知發生了改變，更重要的是那上面所記載的很多事情更是對儀琳的三觀產生了巨大的衝突。

女人，怎麼能那麼不要臉？

曾經天真的儀琳，漸漸地被劍典污染了。

尤其是在這段時間參悟劍典的過程中，有了頓悟，使得儀琳更進了一步。

她領悟了自己的天命。

現在見自己身世浮現，而且還是恆山派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儀琳竟然發現自己心態開始平靜了下來，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