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流川奇遇(龍套帖――卿若亟出現)

117 流川奇遇(龍套帖――卿若亟出現)

更新時間:2014-02-17

新年的第二天,天氣出奇的好,當第一縷陽光灑進龍虎台的時候,十萬將士早已鬥志昂揚,整裝待發。

龍虎台上,何宸迎風而立,一身華貴的龍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十萬人海,他還是第一眼就找到了她,此刻的他狠狠的咬著牙,腦海中情不自禁又回憶起早晨春河的回話,她說,沄姑娘昨兒個回來就難得的高興,樂不可支的讓咱們給她準備去戰場上用的東西,咱們準備了一大通,姑娘最後只帶了一張地圖和一盒子姑娘自己綉著的絹帕,別的什麼都沒帶……何宸知道,她這一走,便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沄淰看著何宸遠遠的立在龍虎台上,看著他削瘦孤冷的身姿,不禁回頭對著蚊子說,「給他準備的龍眼棗人茶、金盞菊桂茶、香蜂橙皮茶……」

蚊子側目打量道,「放心吧,早都交給張德海公公好生放著了,也真是奇怪,明明嘴上說不喜歡,可是,天涯海角卻還是惦念著的,真不知道,姑娘這個心裡到底是藏著些什麼,那天,風不平還問了我一個問題,說若有一天,皇上、龍承皇、太師三個人互相殘殺,姑娘你到底會幫誰。」

沄淰頓時側過頭,擠眉弄眼道,「他還敢胡言亂語,等我這次回來,可要跟他好好算上一筆賬!」

蚊子奇怪道,「怎麼,他有什麼把柄在姑娘手上?」

沄淰忽而臉一紅,假嗔道,「你吃的多,問題也多,這麼多事,小心杜將軍收拾你,你瞧,這會兒他正看著你呢。」

「啊?」

蚊子轉眼,正瞧杜將軍一臉嚴肅,眼睛正直直的看她,發出兩道要將她吃掉的光芒。

蚊子慌忙低頭,沒底氣道,「姑娘救我!姑娘,我以後不問就是了,況且,姑娘現在身體不舒服,還得留著蚊子給您醫治不是?」

沄淰輕輕一笑,道,「放心,有皇上的傾心劍,杜將軍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此行南下,一路上肯定萬分兇險,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蚊子看著沄淰認真溫柔的表情,獃獃的點了幾下頭,隨後又慌忙搖頭道,「奴婢是保護姑娘你的,若是姑娘不好好珍重,蚊子就算活著,也會被皇上嚴懲的。」

沄淰忽而又不悅,口上嘟囔道,「怎麼又提他,一會兒路上,多跟我說說太師的事情,就從你第一天跟太師學製藥開始。」

蚊子當即翻眼道,「蚊子愚笨,那些事情,早都不記得了,您還是饒了我吧,不如去掃平了琅邪之後,親自去問他吧。」

沄淰笑笑,只聽杜律大喊一聲「出發——」,十萬軍隊便浩浩蕩蕩往城外走去,待她回眼再看向龍虎台的時候,那裡,卻早已是空空無一人了。

沄淰微微從懷中掏出玉蘭絹帕在胭脂的鼻前揮了揮,胭脂便喜悅的甩甩尾巴,沄淰趁機躍至馬上,揮舞著馬鞭洋洋得意的對著地上的蚊子道,「我先走了,前面等你。」說著,一甩馬鞭,一躍而出。

杜律看著沄淰歡快的騎馬而出,臉上頓時格外不悅,嘴裡氣道,「如此,不是讓我的將士去送死么!皇上痴情,真是誤事!」

蚊子正抱怨著,忽然覺得自己被一團黑色的陰影包圍住,她回眼,正瞧見杜律凶神惡煞的瞪著自己,便也顧不得許多,拔腿便跑,嘴裡道,「副將,小心——皇上可命我好生照顧你呢!」

杜律聽了她的話,嘴角微微一動,暗道,「毛毛躁躁,還拿皇上壓我!沙場上刀槍無言,就算本將不殺你,也並不代表上天願意留你!本將就暫且先放你一馬!」胭脂在賈六的精心呵護下,矯健俊美,別具風姿,跑個幾天幾夜都是正常。

十萬大軍走了數半月,到了一處名叫流川縣的縣城,杜律將大軍引領至此,主要是因為黃河水在此處水流緩慢,上游沖刷下來的泥沙在此處堆積,因此,此處水極淺,尋常身高的人,那水也在胸部以下,這裡是大軍越過黃河的最佳地點,可是,此時江水冰寒刺骨,他只好等一場寒流凍住那河水,然後,大軍便可一躍而過。

杜將軍命大家在黃河沿岸安營紮寨,自己則和沄淰在流川縣第一大官卿文世的家中閑聊。

卿文世世代是文官,祖輩曾是宮中的一品學士大員,可是因為過於迂腐、不知變通,在朝中並不得重用,所以,家中境況便也是每況愈下。

卿文世的府邸除了稍大一些之外,其餘,無論是從外部建造到內部裝飾,都是極其普通,他如果在京城,那肯定是最貧窮的縣官。

卿文世家中突然來了一位朝中數一數二的前鋒大將,整個村子便都轟動了,男女老少大大小小都擠在門外,放佛是在看廟會的雜耍戲,人山人海,里三層,外三層。

沄淰只淡淡的喝著茶,聽著卿文世和杜律將軍兩人一文一武說著不冷不熱的話,只覺得又悶又沒意思。

這會兒,就聽卿文世道,「杜將軍,大軍何時啟程?」

杜將軍依舊是一臉的冷悶,道,「軍事機密,要走,自然就走了!」

這樣的對話從兩人第一次見面至今就屢見不鮮,起初的沄淰還是啼笑皆非,現在,早都已經習慣了。

她坐在內堂的側面,無聊的瞧著外面那些被擋在外面破衣襤褸村民,眉頭不禁又擠到一處,還未等沄淰開口責問,便看見人海中忽然竄出一個十七八歲的青衣人,那人依舊是滿身襤褸,臉上似還是有道道淤青,淤青之,便是滿臉厭惡,他筆直的立在院落中央,兩眼怒火,兩手握拳,進了院子后,更是三步變成兩步,腳下旋風一般的往卿文世的正堂里猛躥。

沄淰怔怔的看著那個男子移向自己,卻竟一點都不慌張,只淡淡笑著看他腳下有如神助的輕功,緩道,「卿大人,沄兒最近也是研究茶藝,可都不如您府上的茶清淡爽口,過目不忘,你看,這個小兄弟聞到茶香,都奮不顧身了。」

她一邊說一邊笑,眼看那個少年更加攥緊了拳頭,彷彿要對沄淰進行致命一擊的時候,沄淰笑著,遞過一杯茶道,「來,也品下這茶吧。」

青年的腳下忽而一停,看著沄淰滿臉的笑,眉頭一緊,眼中憤怒的光忽而淡了許多,可是,他的拳頭卻攥的更加有力了。

「這茶是我喝過的最好的茶,小兄弟既然來了,不品嘗一口,豈不可惜?」

沄淰狠狠的掰過青年倔強握住的雙手,一面低頭一面輕輕警告道,「今晚,城門見,杜將軍武功高強,不可胡來。」

沄淰隨即又坐了下來,看著此時早已連脖子都憋粗了的卿文世問道,「卿大人,這麼好的茶——」

卿文世會意,也顧不得叫罵那青年,連忙喜笑顏開的回道,「回沄副將,這茶府上還有,要多少有多少。」

沄兒順勢笑,柔聲細語若有所思道,「那就讓外面的百姓一同進來喝上幾口暖暖身子吧,看他們身上穿的可是比卿大人差得多了!」

青年的眼睛突然冒出一股可怕的光,複雜的表情也抑制不住心頭的忐忑,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哆嗦道,「沄——姑娘——你是——沄姑娘——」

沄兒繼續笑道,「小兄弟早點兒喝茶便早些回去吧。」她繼續回頭跟卿大人道,「皇上的茶我就帶走了,一會兒我會讓人把銀子送來,多出來的銀子,是賞給縣上的百姓的。」

這時,就聽杜律在一旁狠狠的咳嗽一聲,臉色也是極其不好看。

沄淰繼續道,「杜將軍,放心,我用的是皇上賞賜的銀兩,那些戰備物資,我是不會動用一分一毫的。」

杜律輕輕點頭,旋即從懷中掏出一副捲起的畫,道,「卿大人,本將就走了,若是有畫上人的消息,還望速速派人告訴本將。」

沄淰低頭,嘆道,原來,不可一世的將軍屈尊降貴到此,不過又是為了他的夫人,雖然他面冷,但是,五年來,卻從未放棄過對夫人的挂念,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她繼續回頭,見青年依舊一直獃獃的站在那裡,不禁一笑問道,「那不如你跟我回軍營一趟,把銀子給帶回來吧。」

男子又是獃獃的點點頭,嘴角明顯的抽動了一笑,支支吾吾的只說了一個字,「好——」

沄淰笑笑,隨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卿大人立刻回道,「回沄副將,這個——這個是我的侄子,叫卿若亟——」

「卿若亟?」沄淰笑道,「也有十七歲了吧?」

卿若亟方才恭敬的回道,「剛十七歲。」

沄淰低頭,不語,只直直的盯著那一個空杯悵嘆。

「我已經十八歲了,是你的姐姐,以後就叫我沄姐姐吧。」

「這怎麼行!」卿文世忽而緊張的站立起來,紅著臉道,「沄副將是何等身份,他這種粗鄙之人,怎麼可以跟姑娘攀親附貴?」

沄淰卻對他的話置之不理道,「你現在可有事?沒有事情的話,就隨我去軍中看看吧。」

卿若亟依舊是木木的,獃獃道,「是——是——沄——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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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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