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決戰前夕
幽暗的密林中，佩姬靠著樹榦，抓緊一切時機恢復著體力。
而就在這時，遠方的天空，突然有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升騰而起，直衝雲霄。
光輝中，一個形似皇冠的標誌隱現，標誌下方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1』。
1號神印：冠冕。
正當她感到疑惑時，第二道光芒亮起。
2號神印：智慧。
智慧？佩姬瞳孔猝然緊縮，回想起那曾與自己生死相連的獵魔人。
佩姬臉色發白，喃喃自語，「這樣一定會被它們發現的……」
海倫平靜的注視著升騰的光柱，「或許他原本就沒有打算隱藏。」
佩姬微微一愣，「他……那個獵魔人先生，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海倫瞥了她一眼，「一段訊息。」
「訊息？什麼訊息？」
海倫若有所思地注視遠方，「他在說『我在這裡』。」
「可要傳遞給誰呢？」
海倫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那個吸血鬼。」
隨後她微微低下頭來，「或許，還有我們。」
「瘋了」，回想起農場主的可怕與那不斷蔓延的血肉根須，佩姬瞳孔微微顫抖，「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在這種狀況下挑戰農場主……」
海倫又瞥了她一眼，「我們還有其他選擇么？」
說著，她便提著劍向前走去。
身後傳來佩姬的身影，「您要去哪？」
「去找他。」
農場的另一處，男人健壯的身軀上被鮮血沾滿，立於堆積如山的獵犬屍體間，喘著粗氣卻屹立不倒。
就在這時，環伺的獵犬卻突然開始褪去，他抬頭，金色光柱的光芒灑在臉上，面容明暗變幻，目光漸漸發生了變化。
這個訊息，他讀懂了。
短暫的思索后，一隻手高高舉起，金紫雙色光柱隨即升騰。
5號神印：力量（正位）/殘酷（逆位）。
僅剩的倖存者意識到最終決戰即將開始，那衝天而起的光柱短暫的驅散了黑暗，人們開始朝著同一個方向匯聚。
廢棄教堂中，林銳緩緩收回雙手，卡爾也抽出長劍，臉上滿是戒備。
「來了！」
周圍的陰影如液體般流動，『獵犬』一隻接一隻從中走出，如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將兩人團團圍在中心。
與卡爾的如臨大敵相反，林銳卻神態自若，表情並未因獵犬的現身而發生變化，一臉淡定的注視著前方，「晚上好，吸血鬼。」
一聲輕笑從陰影中傳來，陰影交織成人形，同時地面開始震動。
一望無際的血肉根須，正從地平線朝這邊奔涌而來，很快便在不遠處停下，簇擁在塞巴斯汀身後。
熟悉的優雅聲音響起，「我還猜想，或許你會更加禮貌。」
林銳面無表情的與它對視著，「對敵人最大的禮貌，便是全力將其摧毀。」
「你說得沒錯」，塞巴斯汀緩緩舉起右手，伴隨著它的這個動作，短暫平靜的血肉根須再次翻湧，怪異的扭動著，下一刻即將吞噬它身前的一切存在。
林銳平靜如初，「但有一個問題，一直令我感到困惑。」
「困惑？」塞巴斯汀玩味地注視著林銳，沒有著急將手揮下，「關於什麼？」
「你自詡農場主，將這裡稱為農場」，林銳環視一圈后，視線再次落在塞巴斯汀身上，「可這裡究竟是在種植什麼呢？」
塞巴斯汀從容微笑，「聽上去，你似乎找到了答案。」
林銳緩緩舉起右手，冠冕的標記微微亮起，「神印，就是答案。
神印，顧名思義，神祇的印記，它們的力量來源於祂們，或者說祂們力量的倒影。這才是這座農場中，最大的秘密。」
格芮瑪當時極力的嘗試，卻未能給予的關鍵提示。
塞巴斯汀優雅的脫帽躬身行禮，「無形的黑月向您問好。」
「不」，林銳搖頭，「雖然我不了解你所說的那位存在，但我認為這裡的一切均與隱匿之月無關。」
塞巴斯汀重新將帽子戴好，饒有興緻的注視林銳，「理由呢？」
林銳伸出兩根手指，不緊不慢的說道：「有兩個。
第一，就像我此前所說的，像你這樣的極端利己主義者，除了利益不可能存在其他信仰。」
塞巴斯汀微笑著打斷了林銳的話語，「你竟敢再次質疑我的虔誠。」
「你原本就不存在虔誠」，林銳毫不客氣的拆穿了它的謊言，「然後是第二點，生命、智慧、連接……這些都是非常特殊且強大的權柄，以這個前提進行推理，它們所對應的神祇一定非常強大，甚至高於秘月三女神這樣的正神，但這樣的神祇不可能沒有留下事迹與傳說……」
塞巴斯汀一臉戲謔地看著林銳，「然後呢？」
「另外一點在於，數字在於神秘學中擁有特殊的含義，例如7、9、13等等，尤其是13，有可能對應惡魔領主、也有可能對應13位吸血鬼真祖，但10這個數字卻十分微妙。
這不由令我開始思考，或許在之前的推理中，某個關鍵的步驟出現了錯誤。」
「例如？」
「例如」，林銳深深瞥了一眼手背的標記，「它們原本就並非來自不同神祇，而是來自同一存在……」
塞巴斯汀漫不經心地反駁，「如你之前所述，這些權柄並非普通神祇能夠承載，何況來自同一存在？」
「是」，林銳承認，「但存在唯一一個例外。」
「例外？」
林銳沒有離開回答，而是注視著眼前的吸血鬼，片刻后才再次開口，說出了那個名諱，「索菲婭。」
創世者，索菲婭，是唯一能夠手握複數如此強大權柄的存在。
「合理」，塞巴斯汀似乎並不想掩飾，面色慵懶地回答，「然後呢？」
「然後……」林銳目光深沉，「有一個現象很耐人尋味——
神印的狀態有正逆位的區別，編號越靠前的白色越發純粹；而編號居中的，則無一例外處於轉化的狀態中……」
「這又說明什麼呢？「
這一瞬間，林銳終於確定，他猜對了。
「這說明它們正在抵抗某種外界的侵蝕與反轉。
這個農場種植的，是人們的絕望、恐懼、瘋狂等等負面情緒。並以它們作為養料灌溉給神印，將白色的神印染黑。
你並不是這裡的主人，只是趁主人不在竊居的小賊。你想完全的掌控這裡，甚至染指那些權柄本身。但正位狀態下的神印屬於索菲婭，無法奪取，因此你想將它們反轉，並完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