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張三丰腳踩金鑾殿，時代落幕

巨大聲音響徹皇宮，讓無數正準備離開皇宮的普通人全部停了下來。

不少人因為巨大的聲音直接捂住了耳洞，震驚看向皇帝的寢宮。

張三丰眾人在同樣停住了腳步，看了過去。

他們都聽出了那聲音出誰口中發出。

現在看來，景不凡做的事只有景不凡自己知道，哪怕是一直看守皇帝的內宗三傑也不清楚。

「值了。」

「死而無憾了。」

「這裡的風景……真好。」

金鑾殿上，一群人就這樣四目相對。

其他元室高手也是如此，對著中原微微一拜，而後直接離開。

「我們……我們……」

「他的大度超過了年輕的我，他的天賦可以走很遠。」

可這皇帝居然死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太師傅帶著老一輩就這樣直入皇城，沒有大戰，沒有騷亂，皇帝就死了。

「人都會隨著時代而變，現在這個時間，我應該是這樣。」

張三丰笑了笑，沒有任何言語直接把史火龍送了下去。

景不凡……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景不凡那令牌不是說服了皇帝，而是搶的，逼問的。

其實這一切不該景不凡承受，而是他們，他們其中任何一人都行，唯獨不能是景不凡。

金鑾殿上觀天下，這是中原無數人的夢。

咕咕……

大家知道景不凡為什麼這麼做。

這一刻，他們已經徹底憤怒了。

「給後代一個和平的時代，我們從黑暗走到了光明，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光明下恢復這片廢墟。」

「青書這一路走來，景不凡合適的扮演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給於青書足夠的歷練，足夠的經歷。」

「你不會，其他人也不會。」元室國師巴商無比複雜的聲音響起。

哭泣聲與不甘的怒吼響徹皇宮，哪怕是在皇城之外都能聽見。

人……可以如此強嗎？

如此速度，他們真的是人啊？

「今天不死不休！」

皇宮之中，宋青書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與凄涼。

巴商一步一步的向著皇宮外走去，他走的很慢，元室其他人也是如此。

既然這個棋子元室武林無法選擇，無法避免，他就打碎這個棋子，給元室武林留一點未來，留一點選擇的餘地。

平靜如水的面容，不帶絲毫波動的眼神。

眾人若有所思的露出一絲傷感。

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一切。

沒有太多的憤怒，沒有太多的言語，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西門歐陽微微點頭：「是啊，景不凡這小子身上沒有巴商的影子。」

南宮平一躍而下，接上了下方的史火龍。

宋青書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註定的敵對無法改變，他們能做的就是讓對方有一個體面的歸宿，結局。

史火龍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夢，這個原本遙不可期現在卻唾手可得的夢。

皇宮之中，無數人仰頭看著空中離開的六人，眼中全是震驚。

「皇帝，只是我們手中的棋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湘西三鬼對著眾人笑了笑，直接騰空而起，同時高喝起來。

「這個時代……結束了。」

上官英豪哈哈大笑：「誰說不是呢，也許楊大俠曾經就站這裡。」

「你這是回顧往昔啊。」杜幽大笑起來，可笑著笑著他眼睛莫名的濕潤了起來。

「大戰之後你會得到答案。」

「走遠點吧。」張三丰看著越來越近的內宗三傑，緩緩開口，而後轉身直接離開。

「沒想到真活的登上來了。」

這花是橙紅色，花色鮮艷。

「我去皇宮一趟。」宋青書在屋內看完各處的傳信都，對著楊雪說了一聲，向著皇宮而去。

「城外一戰！」

原來武林高手……真的可以上天入地。

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太突然了，太突然。

彷彿他們所有的驕傲在這一刻被粉碎了。

他一邊喝著，一邊起身，環視周圍的一切，臉上露出了幼童般的笑容。

皇帝寢宮外面的花草樹木已經是那樣的繁華，只是那因為內宗三傑憤怒導致的破壞依舊沒有清理，顯得與這華麗的皇宮格格不入

花園之中，景不凡獨自一人坐在那裡，他的臉色沒有了往日的笑容，而是說不出的消沉。

金鑾殿上戰元室……腳踩元室的輝煌將他們推向毀滅這是無數人的夢想。

少林三渡，南宮平，同樣笑了。

元室皇帝死了……就那樣死了。

他認識的景不凡不會這樣低沉，這樣落寞，如同行將就木的老者。

最多，只是算一個逼他們不得不出手的籌碼。

宋青書站在金鑾殿外，有感而發，他在這裡站了許久，而後向著皇帝的寢宮而去。

「……」

皇帝……不能成為中原逼迫元室武林對著的棋子。

內宗三傑見湘西三鬼如此說道，大喝一聲：「好！」

「哈哈，我也體會了一會。」

「哎……好久沒喝這麼好的酒了。」

「年輕的我……也許做不到。」

「這也是他年少入中原能活著的原因，不是嗎？」

元室皇帝死亡的消息在一瞬間傳開。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也知道你心中的疑問，等等吧。」景不凡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

元室武林，中原武林，所有人都來了。

「老兄弟們，幫一把。」這時底下響起了一個聲音，這聲音有幾分豪邁，也有幾分暢快。

元室皇帝的死亡……

這六人糾纏了半輩子，一方只要想拖延，根本就分不出勝負。

他只覺得看著現在景不凡心中不是滋味。

心疼敵人？

「如同我們當初想的一切。」

皇宮之中無數宮女，太監，妃子看著這一幕全部癱瘓在地。

張三丰等人原本準備離開，可這一刻大家全部停住了腳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一個地方。

偌大的皇宮除了腳步聲再無其他。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父親死了，外公死了，太師傅現身了，老一輩也全來了。

史火龍要來就只能隱藏一切，如同一個乞丐一樣的一路乞討而來。

景不凡沉默許久：「這就是這個時代下的我。」

元室完了……他們也完了……

宋青書等人來到了皇城，他們在皇城最大的客棧落腳了。

他們都知道史火龍現在什麼情況，修為全無，能趕來肯定吃了無盡的苦頭。

可那一雙眼睛還是讓眾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景不凡很優秀，可惜生錯了時代。」張三丰看著元室眾人的背影，露出一聲感嘆。

史火龍再次喝了幾口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張三丰洒脫一笑：「知足了。」

作為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他們太清楚中原這些人的性格，人品。

「凌霄花……」

宋青書看著景不凡久久不語，他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悲傷。

至於過程，他們已經不想知道了，已經沒意義了。

「皇帝呢？」巴商深深吸了一口氣，詢問的聲音響起。

酒水順著發光的琉璃瓦流下，滴落……

也許最後他們都會死，可已經值了。

這不是他記憶中的景不凡，也不是他認識的景不凡。

「來了啊。」

「元室這群老傢伙要麼瘋狂，要麼在沉默中死亡，他們沒有其他選擇了。」張三丰抬頭看著一片混亂的皇城，有感而發。

這一刻，無數人看向張三丰等人眼中的敬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完了……」

他腦海中有太多謎團了。

景不凡笑了笑，此時這個笑容相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在宋青書眼裡是這樣。

陣陣哭泣與無奈聲在皇宮深處響起，所有人都知道她們被拋棄了，徹底的拋棄了。

這一刻，元室堅挺了一輩子的身軀不在堅挺，他們是那樣的悲傷，那樣的落寞。

連他都不屑殺一個皇帝，中原老一輩更加不會。

儘管這聲音很小，可所有人都聽見了。

他們已經知道了答案，景不凡殺了皇帝。

史火龍下去後走的很堅決，沒有絲毫回頭，他蒼老不堪的身軀這在一刻無比挺拔，他的腳步是那樣的堅強，那樣的自信。

再次睜眼的時候，對著中原眾人微微一拜，轉身直接離開。

「這不是你。」宋青書有些複雜的聲音響起。

「給這混亂的時代加一加速。」

還有之前發出的聲音。

殺皇帝的罪名他們不在乎，可這個罪名不能讓景不凡來擔。

他們這些人曾經都遇見過景不凡，這個從蒙古殺入中原的少年是那樣的自信，那樣的好奇一切。

皇帝……只是一個棋子而已。

皇宮中密密麻麻的人群向著皇宮外而去，沒有搶奪財富，沒有殺戮，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平靜的詭異。

突然，一陣微風襲來，藤蔓上面的花瓣紛紛落下，宋青書抬手接過一朵。

皇宮如同無人之境，無數賤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進了皇宮。

張三丰之前對皇帝那一掌就是代替景不凡承擔下了這個罪名，他們要做的就是拖住憤怒的內宗三傑就行。

張三丰一躍而起直接向著大殿之上而去，其他人相視一笑同樣如此。

曾經的繁華不復存在，曾經至高無上的權利也消散了。

「我們做到了。」

景不凡抬起看著宋青書，無比滄桑的面容露出了一絲笑容，儘管這笑容很苦澀，可依舊是笑了。

中原震驚之後就是狂歡，無與倫比的狂歡。

最開始有人懷疑這消息的真假，可伴隨元室的沉默不語，無聲的撤退，逃離……這一切都足以說明了一切。

眾人都沒有言語，只是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三個身影衝天而起，直撲張三丰等人而來。

後宮的哀嚎聲在耳邊回蕩，皇城之中飄蕩的白幡，逃離的元室百姓……無數站在高處觀察這一盛世的中原人。

張三丰沒有回應，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元室眾人。

「死了，一掌。」張三丰無悲無喜的聲音響起。

烈陽高照，狂風吹拂，張三丰等人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遠方的一切。

「你們看到了嗎。」

「各位兄弟，我們做到了。」南宮平撤下身上的酒壺，彎腰將酒水倒下。

「你訂親我就不去了。」

「來了嗎。」南宮平露出一絲笑容。

「完了……」

當史火龍的身影越過宮門的城牆，元室的人也來了。

他們也好，丐幫也好，其他武林中人也好，大家都不會讓史火龍來皇城。

他們要走，這些人攔不住。

皇帝……有什麼資格配死在太師傅手中，配死在老一輩手中。

「這風景真不錯。」杜幽咧嘴一笑，聲音說不出的愉悅。

……

張真人帶領中原高手踏入了皇城，踏入了皇宮……

金鑾殿上的琉璃瓦在陽光照耀下發出陣陣光芒，無比璀璨。

宋青書心中猛然一顫，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就是景不凡。

全真教，少林，峨眉，崆峒……還有已經默默無聞的一些勢力。

他們是聽見了內宗三傑的吼聲才來的。

這一刻，眾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懷戀起了曾經的老兄弟。

人的確會隨著時間而改變，可不應該如此快，短短半月……太快了。

好像有人在推動一樣，一切都是那樣的順理成章，那樣的快。

皇帝……也許在無數人眼中至高無上，可在張三丰還有中原這些人眼中，一文不值。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在想這麼一天了。」

「來，恭喜你與楊雪。」景不凡拿起一旁的酒壺給宋青書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相比青書的少年老成，景不凡更多是笑看天下，他欣賞一切，元室也好，中原也好，都一樣。」

不少人時不時一步三回頭的看向皇帝寢宮方向，眼中全是複雜與不忍。

宋青書看著手中的花朵，緩緩起身向著遠處走去，悠遠的聲音響起。

「它身披彩雲好似擁有凌雲壯志，一向向日卻沒有奉承之心。」

他心比天高，傲氣十足，卻又能接受所有的一切。

「這就是一個皇朝的覆滅與開始嗎？」

元室老一輩的沉默，元室大軍的撤離，百姓的逃離，皇室掛白幡，這一切太快了，快的他措手不及。

元室象徵至高無上的金鑾殿就這樣被眾人踩著腳下。

內宗三傑表情是那樣的忿怒，那樣的瘋狂……

這消息讓無數人都呆了，元室懵了，中原懵了。

宋青書同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謝謝。」

三人沒有直接去找內宗三傑，而是向著皇城外而去。

如今的皇城已經徹底變成了武林的彙集之地。

這位置只有這一個可能。

眾人都很清楚，如果角色對換，景不凡也好，巴商也好，大家也會這麼做。

這是尊敬，也是理解。

「宣布元室皇帝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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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無法想象景不凡承受了怎麼樣的痛苦，現在又如何。

如果皇帝真的死了，那張三丰用什麼逼他們。

「謝謝。」巴商微微閉眼，這一刻他彷彿衰老了無數倍。

「張瘋子，送我下去吧。」

中原等人也是如此。

「披雲似有凌雲志，向日寧無捧日心。」

元室老一輩都來了。

三日之後……

湘西三十六人中，死去是三十三人。

皇宮……已經成了擺設，裡面一片死寂，裡面的人都被元室送走了，中原沒有阻攔，就那樣默默的看著。

皇宮大殿之外。

「真好。」

元室老一輩目光一聚，死死的盯著張三丰，他們希望看出點什麼，可什麼都沒有。

他們來了這一輩子都想踏入的地方，金鑾殿上。

他們看著站在金鑾殿上的張三丰等人，眼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無盡落寞。

張三丰等人對於空中離開的內宗三傑與湘西三鬼無動於衷。

武林也好，軍隊也好，百姓也好，都是如此。

「這花……像你。」

「這世道好，比以前容易多了，嘿嘿。」史火龍看著眾人大笑起來，接過南宮平的酒壺直接喝了起來。

「小景……我還活著……」一陣幾乎小的不能小的痛心之聲響起。

此時的史火龍真的就如同一個乞丐，破舊的衣服都不能遮擋全身，那雜亂的頭髮徹底擋住了他的臉頰。

他在景不凡如死寂般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光芒，儘管這光芒很小，很小。

「景兄。」宋青書緩緩走了過去，喊了一聲。

張三丰一掌殺了皇帝……他們不信。

眾人看著下方如同乞丐一般的史火龍，笑了。

可憐敵人？

他不知道。

「既然做了選擇，就走下去，我心中的景不凡不應該是這樣的，給我老了以後留點念想。」

「我不想老了以後不多的的記憶中，是這樣的你。」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