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蛇的報復
?更新時間:2013-11-01
二狗這時候也處理完了那堆垃圾,很自覺的洗了手靠過來,就看郝東用砍刀從火坑裡往外扒拉出兩塊石板來。
石板本身不厚,這會兒顯然已經燒透了,郝東怕它們因為不夠厚所以容易涼,把它們盡量靠近火坑擺好,調料組裡又翻出來一小瓶辣子油,給兩塊石板上都刷上,刺啦一聲響,頓時空氣里就瀰漫起了辣油特有的鮮辣刺激的香味。
兩人都餓慘了,二狗咕咚一聲咽了好大一口口水,眼睛都有些發直。就看郝東直接用根細木棍戳起一段蛇肉往石板上一鋪,伴隨著滋滋的聲響,蛇肉剛被鋪展開的邊緣立刻微微的捲起,肉色也從潔白轉眼就變成了微黃。
郝東這會兒又拿出另一根細木棍,兩個小木棍合在一起就成了一雙筷子,迅速的把蛇肉翻身、壓平,滋滋聲不斷,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撲鼻的肉香中第一塊蛇肉已經進了他的口。回頭看到二狗還在瞪著自己發獃,這才終於好心的提醒他一下:「筷子自己削。我可餓慘了,你要不抓緊吃,回頭沒了我不負責哈。」
被郝東的話點醒,二狗回過神來,頓時活了起來。削筷子刷辣油開烤,這都是剛看過的,現學現賣,上手那叫一個快。第一塊蛇肉入口的時候那種滿足感,簡直形容不出來。而且石板燒的味道和一般的燒烤還略有不同,那種香味和口感都十分特殊,醇厚又奇特,讓他立刻就愛上了這種吃法。就算這樣粗糙處理的蛇肉其實不僅腥膻的厲害還纖維感強烈,沒多久也下去了小半盆。
「可惜這裡東西太少,蛇肉就這麼處理,嚼起來有點費勁。如果是在城裡,有正經的廚房,我能把這些蛇肉烤的滑不留口,直接融化在你嘴裡。」
二狗不懷疑郝東的話,雖然這傢伙丟失了部分記憶,但是做菜這部分似乎是身體的條件反射一樣,並沒有受到影響。郝東剛入隊的時候他們還沒接這次的活兒,正好在玉林休整,那段時間回憶起來那可真是充滿了回味,每天都是過的有滋有味啊。所以現在郝東這麼說,二狗簡直的就要跟著流哈喇子了。
兩人正邊吃邊說著,旁邊的水潭裡突然響起了輕微的水聲。
這地方說來也十分古怪,雖然有那麼多蛇,這大半夜的卻看不到別的野生動物。二狗和郝東都很默契的沒有去想這些蛇是靠什麼生活的,這裡本身就有那種傳說,地面上發生什麼都不意外,提起來只會增加人的恐懼感,對他們這些還得在這裡活動幾天的人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
可惜有些事並不是你假裝看不到它就真的能不存在,之前的水聲太過細小,並沒有引起火塘邊兩人的注意,但這會兒「嘩啦」一聲很清晰的破水聲卻是不可能讓他們再注意不到。兩人下意識抬頭往水塘方向看去,差點驚叫出聲。
就見那清可見底的小水塘里這會兒竟然出現了一條大蛇,蛇頭帶著一段將近兩米的蛇身高高的矗立在水面之上,在夜空凄清的半個月亮灑下的慘白光芒里,形成了極大的壓迫感。
郝東目測那蛇的蛇身直徑只怕得破一尺,具體身長則完全不得而知。不過按一般蛇的行為習慣來看,這蛇抬個頭都能站起來將近兩米,身長只怕怎麼也起碼得破十米。
「這不科學……」
經歷過最初的震撼之後,二狗迅速的回過神來,隨即就想到以那個小池塘的尺寸,裡頭根本不可能藏得下這麼大條蛇。而且那池塘底部堆滿了鵝卵石,也不像是通到什麼地方去的樣子。這條蛇突然出現在這裡,實在是不合理到了極致。
只是眼下沒時間給他們去多思考這件事的合理性,那條蛇一直盯著他們呢,這會兒蛇頭一探,一條粗長的蛇信就吐了出來。
單就這條蛇信就得有一尺開外的長度,即便在月光下都能看得清那紫黑的顏色。因為足夠粗大,上面黏嗒嗒滴落著的液體也能看得清,前端分叉,那兩股略微細小的舌尖卻彷彿鋼針,隨著蛇頭的動作迅猛的刺探出來,一下就把二狗下意識的迅速舉起擋在身前的臉盆盆底給戳穿了,裡面還剩餘的生蛇肉撒了一地。
要說二狗的反應也不慢,幾乎是同時他就撒了手,並且就著那股力道順勢往後連著翻滾了好幾圈,立刻和池塘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這種時候他也不敢大聲呼喊,萬一再更刺激到池塘里那玩意兒就糟糕了。一看郝東還愣在火塘邊,心裡那個著急,只能隨手撿了幾個石子兒去丟郝東。
郝東這時候是完全被嚇呆了,打從他出娘胎起還是第一次親身見識這種如同魔幻大片一樣的現場,那種不真實感幾乎讓他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在做夢。可惜大蛇很快就毀掉了他美好的小心愿,只見它頭一甩,一顆銀白色的小炮彈就直直的砸向了郝東。
幸虧二狗反應夠快,在那炮彈砸到郝東身上之前,他的石子兒先到了。疼痛把郝東的神智喚醒了過來,抱頭往旁邊一咕嚕,堪堪避開了迎面砸過來的東西。隨即下意識的扭頭去看,才發現那半埋入地面的小炮彈竟然就是二狗那不鏽鋼面盆,只不過現在已經被卷得全然變了形。
這會兒水聲更大了起來,那大蛇兩次攻擊都落空,已經發現自己距離目標有點遠,現在扭擺著身體正從池塘里往外爬。郝東總算是完全清醒過來,雖然身體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了,還是咬緊牙關手腳並用的勉強站立起來,向著二狗的方向跑去。
還好那蛇體型龐大,行動就不是特別靈便。這山裡又多樹木,雖然靠近池塘這邊樹的數量已經明顯稀疏了不少,但還是有,更別提地上雜草叢生,特別是低矮的灌木更是密密叢叢。二狗帶著郝東,兩個人四條腿,空身跑著都不是很爽利,那大蛇一路碾壓過來,速度也不是很快,總算暫時還不至於馬上攔截到兩人。
只是大蛇實在太大,一探身就能縮掉小兩米左右的距離,幾次撲擊,也讓郝東他們手忙腳亂的不行。眼看著剛跑出沒多少距離,郝東腳下一絆,一個跟斗栽出去,等再七手八腳爬起來,即便月光慘淡,也能清楚看到龐大的黑影已然攏到了自己頭頂。
人都有僥倖心,這會兒郝東也不敢回頭看,就當自己跟那蛇還有距離,拔腳繼續想跑。只是感覺頭頂一涼,接著彷彿有什麼液體順著後腦勺就溜到了脖子里。他下意識抬手一摸,抓了一手粘膩,腥味兒也跟著散逸出來,頓時把他嚇了個魂飛魄散,剛剛才好容易斂起的一點膽量這下直接被「噗」的放了氣。這種綠色里泛著紫色的色澤詭異的粘稠液體他剛剛可是見識過,是那蛇的信涎。
還好這東西似乎不帶腐蝕性,只是量比較大,郝東愣這一會兒,又是一大灘落了下來,他整個腦袋連著肩膀就都泡在了這種液體里。這會兒他已經聽不到二狗焦急的喊他,滿耳朵里只剩下自己響的跟打雷似的心跳,滿腦子就只剩了一個念頭:死定了。
他加入這支隊伍的時間實在不夠長,而且他對城市探險這種活動的認識基本上還停留在去廢棄老屋裡看看這種程度。即使是這次來到這裡,半路上出了那麼大岔子,從根本來說他還是覺得這是一趟半旅遊性質的活動,從來沒想過這種實在屬於安全範疇內的行動怎麼會突然間就變成了生死一線的狀況。
這種經歷實在是生平頭一份,精神就在這樣突然超了界的壓力下崩潰,郝東兩眼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