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9 瘋掉的女人

更新時間：2014-03-25

自作孽不可活。冰@火!中文

這話用在唐心怡的身上啊，簡直就在合適不過了。

如果不是唐心怡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又怎麼會被自己的精神壓力給壓垮呢。小小雖然恨她，可此刻看到這樣的唐心怡，卻也覺得她十分的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瘋掉的唐心怡，眼神空洞，大約是覺得身旁的人換了，有些彷徨和害怕的轉過頭去盯著宛小小看。如今，唐心怡已然如此，小小是必然不會對她有加害之心的，從前，她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小小的事情，小小尚且也沒有報復加害。如今，就更加不可能那樣做了。

「你……」唐心怡伸出食指，指尖最准小小。眉頭微微皺了皺，動作幼稚的跟孩童一樣。

這是真實的表現，完全不做作，也沒有往日唐心怡的掩飾。這樣的唐心怡，倒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她的壞，當真是壞的讓人恨到心眼裡。

「我是宛小小，你的情敵。」

小小淡淡一笑，還跟唐心怡介紹自己。

聽秦卿說，她已經不認人了，此刻，看唐心怡的樣子，當真是不認識誰了吧。

「你是宛小小。」

「……」

小小一愣。不是不認人了嗎？怎麼還知道自己是宛小小呢。

「呵。」小小失聲一笑，這個女人，不是完全的瘋掉，也不是完全的不認人了吧？否則，怎麼知道自己呢？她的確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看樣子，她還是認得自己的。小小再看向唐心怡，只覺得她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覺得活該。心思那麼重，又不肯走一條正路，總是想著要如何的投機取巧，這樣的女人啊，走到今天這一步，不也是她自己為自己挖的墳墓嗎？

「唐心怡，你知道嗎，你這是活該。」

小小認為，唐心怡已經認得自己，所以，說話也就不需要跟她拐彎抹角了。

反正，回來之後，小小也的確是打算要見她一面的。只是，小小還以為唐心怡當真是認不得自己了，好些話，她都沒辦法說呢。還好，唐心怡還認得自己。

「你就是宛小小嗎？」

「……」

小小又一次被打擊了。

剛剛唐心怡不是還認出自己嗎？還叫出自己的名字呢。

怎麼這麼快，她又不認得自己了？到底，唐心怡是認得自己呢，還是不認得啊？小小搖搖頭，算了，跟一個瘋子較真幹什麼。不管她是認得還是不認得，即便是她都瘋掉了，不認人了，都還記著自己的名字。

看樣子，自己和她，還當真是苦大仇深呢！

「看樣子，我和你說的話，你是聽不懂了。」

「你就是宛小小吧，不然，你怎麼會長得這麼漂亮呢？那個狐狸精，就長得很漂亮。」

唐心怡指著宛小小，反正她現在就如同智商為零的孩子一樣。說話也都是腦子裡面想著什麼，就直接說出來了。

小小不生氣，儘管唐心怡認為她是狐狸精。雖然她確實不是狐狸精，而是女王。此刻，小小也沒有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因為唐心怡還愛著自己的男人？因為唐心怡步步算計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愛情嗎？no，如果唐心怡當真是得逞了，小小可能此刻見到這個已經瘋了的唐心怡還會覺得生氣。

可事實上，唐心怡做了那麼多，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更加證明了一件事情，冷昊天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

小小很高興，高興唐心怡為自己證明了這些。當然，她也為唐心怡自掘墳墓感覺到惋惜。

如果她肯好好的，正經的生活，也許，她的生活，不會差到哪兒去。可是呢，她不願意過那樣的生活，沒辦法。今天的結果，也是她必須要接受的。

「唐玉他很好，你不用擔心，人的確是我著人帶走的。等過一段時間，他會回來看你的。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他估計會很傷心。」

不管唐心怡能不能夠聽得懂小小此刻說的話，小小都想要說給她聽。也許，唐心怡是瘋的很厲害。可是，在她的記憶裡面，還有宛小小這個名字，那麼，應該也還是有唐玉這個人的吧。

連自己都被她記得那麼清楚。唐玉是她最親的親人，她應該不會忘得那麼徹底吧。

果然，聽到小小提起唐玉這個名字，唐心怡很快就有反應了。

「你說唐玉？你有唐玉的消息？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唐玉在哪兒，唐玉他是不是被宛小小那個狐狸精給抓走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唐心怡立馬激動的站了起來，抓住小小的衣服領子就大肆的吼問。

小小皺眉，怎麼都瘋了，還有這樣大的力氣。

小小几乎是坐在長椅上，被唐心怡給提著領子提起來的。真是丟人，在自己沒有防備之下，讓唐心怡一下子就把自己給提起來了。周圍頓時許多的目光都不善的盯著小小看著。

估計，這些人也是精神病患者吧。

嗷……這……危險啊！

「你先放開，你放開了我就告訴你。」

小小皺著眉頭，靠，你個唐心怡，你現在倒是想著要找你的親弟弟了。當初你幹嘛不跟他住在一起方便照顧他呢？為了你的虛榮和計劃，你就把他給拋到一邊。

現在發現人不見了，你又著急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你真的知道？」

唐心怡看著宛小小，其實，此刻在唐心怡眼中，宛小小是誰，她根本就認不出來。只是，這個名字，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罷了。

「當然。」

小小如此哄著唐心怡，才讓唐心怡鬆開了她的領子。小小鬆了一口氣，從此也防備著這個瘋子再次出手幹什麼。

「唐玉呢，你把唐玉給我，還給我。」

唐心怡伸出手，像是在問小小要糖吃的可憐樣子。

小小心中突然生憐，難道，這就是唐心怡這輩子剩下來的路嗎？

一輩子，什麼都不知道，智商還不如一個孩子。記憶力也喪失了，從此，就這樣瘋一輩子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懲罰，未免也太嚴重了一點。自己和冷昊天，終究都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損失。

「唐玉會回來的，他不會丟下你。從此以後，他會照顧你的。」

說著，小小站起身來。

如果唐心怡沒瘋掉的話。

也許，小小跟唐心怡之間，還能說好多的話，還能夠親口羞辱於她。

可是如今，要讓小小去羞辱一個瘋子，小小做不到。人都已經如此了，再報復她又有什麼意義呢。把唐玉的事情告訴她，就算了吧。

唐心怡聽著小小的話，似是聽懂了，又似是沒有聽明白一樣。就這樣安靜了下來。坐在長椅上，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指甲。小小遠去的背影，唐心怡忽的抬頭望了一眼，眼神依舊空洞，然後再次垂下頭，手中胡亂的玩耍著。

「你過來了？」

小小去車上，冷昊天在哪兒等他。老遠，冷昊天就看到小小了，下車朝小小走了過來。

她還是個病人呢，從醫院裡面溜出來的。得好好照顧。

「她是真的瘋了。」

小小淡淡的說道。

「其實，清醒著的人未必比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活得輕鬆。」

這是冷昊天的態度，他說的很淡然，也並不再怪罪唐心怡一樣。這樣的話，像是原諒，也像是不再去理會。就像是心裏面有一道疤，冷昊天不再去揭開這道傷口，自然而然的，這傷口就會長好。

時間，會讓這一切，都淡化的。如今，計較的太多，又有什麼意義呢。最重要的是，過好往後面的日子才是。

「她是活的太累了，只怕，在精神病院的這些日子裡面，才是她人生中，過的最輕鬆的時候。」

小小釋然，過去的，唐心怡做過的，都讓他過去了吧。

小小從車上的包裡面取出了葉青給的支票，然後去了醫院，把這張支票劃在了唐心怡的賬戶上。不是要醫生傾盡全力的去讓唐心怡好起來，而是，為了讓她在這裡過的舒服一些。

清醒，未必就是最好的。

瘋掉，未必也就是最壞的。

所以，就讓她這樣吧。

等小小回到醫院病房的時候，病房裡面，彷彿已經有一個人坐在那兒。

背影看上去，穿得倒是華貴得體，可是，那一抹身影，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些憔悴。

冷昊天打開門一看，愣了一下叫道：「媽咪，你怎麼來了？」

小小是覺得這背影有些熟悉呢，可是不敢認。乍一聽冷昊天叫了一聲媽咪，才肯確定這人是冷秋月。

才一天時間不見呢，她怎麼就如此憔悴了？

冷秋月轉過身來的時候，小小更是嚇了一跳。

昔日的貴婦，高高在上，優雅大方，美麗不可方物。今日看上去，卻是失去了所有的光華一般。眼睛裡面沒有來那股子傲氣，臉色也十分難看。就像是大病過一場的人似的。眼圈都黑黑的，浮腫的厲害。

「冷夫人？」

小小也疑惑，不只是疑惑，冷秋月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病房裡面。也很疑惑，她這到底是有多麼的傷心，才會把自己給弄成了這幅摸樣。

「哦，小小，你好些了嗎？」

前所未有過的客氣。

讓小小呆愣了一番，不過，小小終究還是顧忌著冷秋月的面子。點頭微笑的回答說：「好多了，剛剛還出去溜達了一圈。謝謝夫人關心。」

「夫人？」冷秋月冷冷的重複了一聲『夫人』。如今，她這個樣子，又算是什麼貴婦呢。

「媽咪，你怎麼出來了？」

看著冷秋月那虛浮的步子，冷昊天趕緊走過去虛扶了一把。終究是連心母子，冷昊天見冷秋月如此，心中也十分心疼。其實，小小覺得，雖然葉青從小不能夠跟冷秋月生活在一起。

而且，冷秋月這個人，也有許多小姐貴婦的毛病。可她，絕對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母親。從她對冷昊天的好，小小就不難看出。

雖然當初，冷秋月用各種方法讓自己離冷昊天遠一些，但是，這個母親，卻是十足十的都是在為自己的兒子打算。

她不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小小不知道，冷秋月和冷昊天的父親，到底是有著怎麼樣的故事。但是，她知道，冷秋月的愛情即便是不順利，但這也絕對不會影響到她對她的孩子的愛。

包括葉青。

從前不知道，如今，只怕冷秋月心中對葉青的愛，更甚過了冷昊天呢。

「你那麼著急的出來，又說宛小姐出事了。我就過來看看。」

其實，冷秋月沒有說實話，她不是主要想來看宛小小的。

而是，因為宛小小在葉青的心中，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所以，她才特別的不放心，才想要來看看。

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葉青原本氣勢囂張的來到冷家示威。可是，卻在看到宛小小之後，氣焰一下就低了下去。冷秋月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她很想知道，葉青和小小子昨日離開冷家之後，到底是怎麼說的。

這姐妹，還能做下去嗎？

如果不能，冷秋月能夠想象得到，葉青會有多麼的痛苦。

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女兒，如今來到自己身邊報復。冷秋月不怪罪她，要怪，那也怪不了葉青啊。

孩子是無辜的，她又在那樣的環境裡面長大。葉振南當真是狠心啊，為了報仇，居然給孩子灌輸那樣的思想。居然對孩子那樣的不好。不是自己親生的也就算了，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居然嚴詞要求她不許叫一聲父親。得叫義父！

宛小小是聰明的，雖然她臉上此刻帶著笑容，其實，眼睛卻早就已經把冷秋月的心思給看透了。

她哪兒是想要來看自己啊。她是想要來這裡，『偶遇』她失去多年的女兒呢。

可是，葉青願意認回自己這個母親嗎？

冷秋月的態度，小小倒是明白了幾分。這般摸樣，還不是因為因為她心裡的愧疚和疼愛嗎？冷秋月是想要認回葉青這個女兒的心，是肯定的。可是葉青那邊……

只怕是很難辦呢！

葉青雖然平時話都很少，可是，性格卻冷硬的很。對外人而言，她也幾乎都是冷血的。當然，葉青倒是把小小等姐妹不當外人的。這也是葉青心中，唯一的幾個親人了。比冷家那些血親還要親！

「我真是有福啊，上午，姐妹們都陪這裡守著，中午葉青親自過來給我餵了飯。下午夫人又來了。」

小小笑著，她的話聽起來很普通，可是，句句卻都在給冷秋月透露葉青的消息。

冷秋月感激的看了宛小小一眼。

不是為了感激小小告訴她這些話，而是，感激小小，沒有因為葉青做錯的事情，就跟葉青一刀兩斷。

一個內心缺少愛的孩子，再也經不起失去了吧。

葉青，這個命苦的孩子。

冷秋月滿心都是對她的疼，可愛，卻來不及。

「媽咪，你自己身體也不適，怎麼不在家多休息一下。」

冷昊天也知道母親的心思。

從前不知道葉青就是自己的妹妹，可如今知道了。又知道自己母親很想要認回這個女兒，可惜，葉青的態度……昨天，葉青的說過，她恨她的父親，可是最恨的人，還是冷家的人。

冷昊天也是冷家的人，冷秋月同樣姓冷，他們，都在葉青所恨的這個範圍之中。

冷昊天很無奈，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二十多年來，都以為自己是獨生子呢。沒想到二十多年後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妹妹，倒是想要身先士卒的為母親去調和。可是，奈何冷昊天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葉青相處。

中午葉青就在這個病房的時候，冷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話。

從前，是上下級的關係的時候，冷昊天也不至於如此啊。可是現在，面對葉青，他是真的找不到開口的話題。是，不是找不到，而是找不到合適的。堵在喉頭上的話，一大堆呢，可是，那句作為開場白好呢？

「嗨，妹妹，我是你哥哥。」這樣嗎？估計葉青的臉，會當場黑的讓人害怕呢。

跟她說：「我們冷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歡迎你回來。」這樣說的話，合適嗎？她一定也會覺得彆扭的，相處的方法，冷昊天想了很多很多，卻找不準合適的。

不過想來，這問題，應該可以通過小小來慢慢緩和吧。只是不知道，葉青那邊，到底是什麼態度。她可曾有過一絲一毫想要回到冷家的想法？想要得到親人疼愛的想法？想要跟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想法嗎？

估計，不會吧。

而且，冷昊天對自己那位父親，倒是也當真好奇。

有這樣教育女兒的嗎？太不負責任了，可是，他已經去世，冷昊天沒辦法指著他的鼻子去質問什麼。

逝者已逝，冷昊天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過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子。

「既然已經看過了，我就先回去了。紫蘇還在下面等著我，昊天，你陪著宛小姐吧。」

冷秋月彷彿也不再挑剔宛小小，看兒子對宛小小那態度，冷秋月知道，即便是宛小小還有許多可以被挑剔的地方。自己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挑剔，而自己的兒子，也不會允許自己挑剔的。

任其自然而然的發展吧，也許，宛小小有一天，還會幫自己和自己的女兒相認呢？誰讓她在葉青的心目中，有那麼重要的分量呢。冷秋月如此想著，心裏面也好受了一點。

總之，葉青暫時沒什麼問題。屬於她的，也沒有什麼失去了。這樣就挺好，挺好的。

生為母親，二十多年來沒有為葉青做過什麼，如今，她也只希望這個女兒，能夠心想事成，開心快樂。只要是自己能夠做的，一切補償，冷秋月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