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包廂
周小雙敏銳察覺到了楚憐的情緒，不久前對他不爭氣生出的憤怒早就消散了，溫柔的鼓勵道：「小憐，放輕鬆，不用緊張。你這麼好看，她們不捨得為難你的。」
楚憐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周小雙一眼。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所以她們才更會為難他？
該說這孩子單純嗎？還是說周小雙什麼都懂，只是為了安慰他，才專門說出的這種話？
楚憐深知逼良為娼……哦，現在應該是「逼良為倡」了，是何等的令人興奮的一件事，擁有著什麼樣的魅力。跟「勸伎從良」並列為女人最喜歡乾的兩件事。
話雖如此，楚憐微微點頭，心裡的緊張確實緩解了不少。
張玉慧輕手輕腳的推開門，默不作聲，只是往裡面輕抬了下頜，示意眾人先進去。
楚憐和周小雙走在最前面，即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心還是稍微提起來了些許。
楚憐在內心自嘲的笑了笑，此刻他竟然有一種曾經第一次在導演面前試戲時的感覺。
可那時候他才多大？在娛樂圈混跡了十幾年，現在又多大？
就算是豪門的大小姐，也不過是一群小孩子，以他前世的年齡，當她們的爸爸都足夠了，又有什麼必要緊張的？
楚憐的心跳恢復正常，然後第一時間就嗅到了房間里的醉人酒香，是能用鼻子聞出來的昂貴。
他微微抬眸，就能看見寬大的桌面上隨意擺滿了酒，有的只喝了一半，還有的沒有開封。
一想到這些酒的價值加起來可能超過了百萬，楚憐的眼皮就輕輕跳了跳。
而這裡跟堪稱五光十色的走廊相比，就顯得順眼得多，只有兩種暖色交相閃爍，帶來恰到好處的氛圍。
包廂里更是鋪滿了地毯，隔著一層鞋底踩上去，都能感到說不出的柔軟，如同陷進了沙灘里。
這地毯必然是定製的，嚴絲合縫的貼合著每一處桌腳、牆角。單是這麼一塊地毯，價格估計都在數十萬以上。
楚憐真的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抬頭去看看在這個包廂里的都是什麼樣的大小姐。
但張玉慧沒有開口，就不能主動抬頭，這就是當陪酒的規矩。
楚憐不想當顯眼包，便低著頭，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等待著其他人就位。
雖然看不見這群少女的長相，但能聽見她們的談笑聲，鶯聲燕語、婉轉悅耳，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變得安靜，顯然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過了一會兒，張玉慧的聲音響起：「好了，都把頭抬起來吧。」
聞言，楚憐緩緩抬頭，總算看見了這群少女，外表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年齡相仿，一張張俏臉卻沒有給人稚嫩的味道，氣質都很成熟，身材也是如此，各個雙腿修長，胸襟飽滿，就算是坐在那裡，只看上半身，嬌軀的弧度也是完美的。
楚憐內心微喜，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所有女性都是幾百年前的模樣。
這讓他長出了一口氣，要真是「金剛芭比」、「肌肉蘿莉」，這個世界融入不了一點兒。
不僅是外表，每一位少女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是定製的，雪白皓腕上的手錶亮的晃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跟與眾不同的貴氣與驕矜，就彷佛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普通人根本入不了她們的法眼。
事實也確實如此，少女們的妙目里全都帶著笑意，但被這樣注視著，絕對不會舒服，因為細看之下，就能發現她們的眼神蘊含著審視，這是一種打量商品的目光。
笑意並非是友善，而是挑選商品時的喜悅。
好在，楚憐過去的職業是演員，這本就是一個要飽受他人打量、注視的職業，對眼下這個狀況倒還算適應。
楚憐這樣想著，下一刻，許多道視線忽然凝聚在了他的臉上，驚艷的、震驚的……讓楚憐的壓力頓時驟升。
對此，楚憐早有預料，其他人都沒有戴面具，就他一個人戴了，這無疑是一種「顯眼」。
張玉慧也在觀察著這群大小姐的反應，瞧見她們齊刷刷的盯住了楚憐，如同群狼鎖定了小羊羔，讓她不禁在內心偷笑。
她果然賭對了，這群小姐對楚憐很感興趣。
張玉慧微微躬身，話里不自覺帶上了幾分諂媚：「王小姐，怎麼樣？」
被她稱為「王小姐」的少女翹著二郎腿，脣角微掀，俏臉上浮現著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都不錯，全部留下吧。張姐辛苦了，既然這樣，那就多麻煩一些，再開五瓶酒吧。」
「好嘞。」張玉慧喜笑顏開，說是麻煩，其實就是送營業額，要知道這群少女開的酒，隨便一瓶就動輒幾萬。
說完，她就對著少年們笑道：「都過去吧，好好陪著大小姐們，玩得開心。」
張玉慧離開了。
楚憐知道要怎麼做，但保險起見，沒有第一時間就動，而周小雙他們已經向著這群大小姐們走過去了，他這才緊隨其後。
他的反應落入眾女眼中，卻是猶豫與不知所措，新人的身份暴露無疑，再加上他跟其他人與眾不同的戴著面具，讓不少大小姐都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最終，還是「王小姐」王盈盈對著楚憐招了招手：「過來。」
楚憐腳步頓了一下，還是朝她走了過去。
有少女感嘆道：「我也想點他呢，被你捷足先登了，可惜。」
「我不也是？算了，既然盈盈先看上了，那就讓給她吧。」
「哈哈，好一個『讓』……」
這裡再度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來到王盈盈面前，楚憐正要在她身邊坐下，王盈盈向後仰倒過去，背靠在了沙發上，伸手拍了拍自己光滑、潔白的大腿：「坐這兒。」
楚憐：「……」
他有從前世男性的視角去代入這個世界的女性，但王盈盈的舉動還是震驚到了他。
最重要的是，王盈盈的言行舉止再成熟，她的模樣在楚憐眼裡都像是一位還在上學的學生，青春又有活力，不管做什麼，都不過是想強裝成熟的小大人。
就是這樣一名少女，卻好似那些喝醉了的流氓一樣，讓異性坐她大腿上？
楚憐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但他尚在遲疑著，手臂就傳來一股力量，強行帶動著他的身軀向前，一個趔趄，跌坐在一個柔軟的懷抱里。
還沒等楚憐回過神來，他的耳朵就是一燙，一股熱氣噴洒在他的耳朵上。
清脆的話語，伴隨著濕熱的香風，鑽入耳中：
「弟弟是新來的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