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一代忽悠下一代，咱這是有傳統的！

讓林琅意外的是，教官這次沒有乾巴巴的對自己訓話，而是帶林琅來到了天台喝酒。

下酒菜很硬。

是那種七分熟的熏烤羊腿，整整一條完整的羊腿，少說有十來斤，黑胡椒撒的很多，吃起來味道還算不錯。

酒是低酒精度的仰望星空派，這一款酒很漂亮的酒，味道非常棒，而且據廠家宣傳這一款酒說有一定改善體質的功效。

這樣的酒和肉，根本不是三級公民家庭孩子林琅能夠想象的，最起碼現階段林琅是不敢想。

林琅坐在天台的桌案前，正襟危坐，雖然桌子上的食物很美味。

章教官表現的就沒有那麼拘謹了，他換上了當兵時候的迷彩襯衫，一邊打開了一瓶仰望星空派，熱情道，「要來一杯嗎？味道相當不錯的！」

林琅搖了搖頭，「我酒量不太行。」

章教官搖頭道，「這樣可不行，一個習武之人，酒量不行怎麼能成？來，喝點！」

酒瓶里略帶銀色點紋的酒水如星辰一樣絢爛，林琅很喜歡這酒水的模樣。

章教官一邊切著羊腿肉，一邊道，「我退役回來快十年了，你是我接收的第十屆學生！整個年級有十一個班，咱倆能分到一起，也算是緣分了！」

林琅道，「五年級升級六年級，能來到教官手下當學生，是學生莫大的榮幸。」

章教官遞過來羊腿肉，一邊道，「你不用這麼拘謹，今天我們就是吃喝一點，隨便聊天！不扯殺人，戰鬥這些沉重話題。」

林琅聽章教官這麼說，內心的警惕防線下降了一點，林琅就害怕喝著酒喝著酒，教官問自己，你殺過幾個人啊？

林琅根本沒殺過人，但林琅害怕別人誣陷自己殺人，防人之心不可無。

林琅打量著教官的衣服，發現衣服的衣角上有一行針繡的字跡，火星航線保障團。

教官注意到了林琅在看自己的衣服，笑呵呵道，「這軍隊發的衣服，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耐用！都十年了，退色都不帶退的！」

林琅道，「是很不錯啊！」

教官靠著座椅，品著星空派，「小林，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林琅一愣，「打算？具體哪方面的？」

教官認真點頭，滄桑臉頰上流漏出幾分真誠，「就是畢業后，你打算怎麼搞？是考公？還是參軍？還是說走自由路線？」

林琅沒有立刻回答自己想參軍，而是謹慎道，「教官有什麼建議嗎？」

「建議？」章教官笑呵呵道，「其實這三條路線，也是當今習武之人的主要路線。」

「考公么，直接選擇一個公務員學院，以武科生的身份參加，以後肯定是個鐵飯碗，混個精英階層不難，難的是，考公這條路得有背景才能往上爬，你家這個背景，估計戲份不大！」

「自由路線，也是現在最流行的玩法，自由路線比較多樣，一類是加入各種安保公司集團，成為保護力量，二類是加入各種武館以後考個老師證書，和我一樣教書育人，還有一些當保鏢的，雇傭兵的，星際強盜的，亂七八糟的就不說了！」

「參軍么！是我選擇的一條路，也是我比較贊成的一條路，這倒不是說我對軍隊有什麼好感，老實說我作為三期士官長，我從業三十年！我早就厭煩透了軍隊里的各種破事兒。」

林琅饒有興緻的道，「那教官幹嘛還要推薦我考軍？」

教官道，「因為，我從軍隊回來以後，當上老師的這十年，我發現我在軍隊里遇到的那些個破事，在這社會上都是洒洒水啦！這社會比軍隊更加不公平！而且，階級更加固化！」

「軍旅當中，你想陞官，階級躍遷，你只要按時完成任務，級別到了，時間到了，自然官階就上去了！」

「甚至，如果你戰鬥力特彆強悍，執行任務很厲害，你還會被特別提拔！而只要你軍功在手，就沒有人會說二話！」

「可是在這個社會上，你想要階級躍遷，那就是痴人說夢！終其一生，整個人類都會階級固化！整個社會都會變成一潭死水。」

林琅贊同教官的說法，林琅想要參軍也主要是林琅覺得自己不太可能在社會上混出頭，那不如去參軍。

林琅道，「那教官覺得參軍報名哪個軍種比較合適？」

教官轉著手裡的酒瓶子，一邊道，「選擇軍種是次要的，選擇方向是重要的！」

林琅搖頭，「我對軍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請教官賜教。」

教官道，「現在聯邦範圍內，一共三個集團軍。」

「第一集團軍，藍星捍衛者，最強禁軍，擁有聯邦百分之五十的兵力，武器最精銳，同時高手最多，競爭最激烈，負責守衛藍星！」

「第二集團軍，星際遠征軍，擁有百分之三十的兵力，擁有最多的域外戰艦，高手中等，競爭一般，主要負責星際遠征，星際平叛，星際航道秩序。」

「第三集團軍，星際治安軍，擁有百分之二十的兵力，高手幾乎沒有，沒有競爭完全擺爛，主要就是負責善後，把遠征軍打下來的那些地盤變成資源，供給給地球，同時也負責各個礦產星球上的治安事項。」

「三個集團軍來說，表面上地位平等，但是實際上天差地別，禁軍就不說了，一直都是老大，任何新式裝備新式戰艦的體驗大戶！要想在這裡混得好，祖上八代都得是軍中大佬！要不想都別想！政審你都過不去！」

「遠征軍雖然差了點，但遠征軍對外征戰，擁有前衛的深空艦隊，聽說最近還要研發星際堡壘，星際母艦，屬於是典型的氪金大戶！當初我就是在遠征軍做事的，這裡比較辛苦，但報酬是最豐厚的！」

說到這裡，教官戛然而止。

林琅看著教官，內心直打鼓，第一集團軍，要祖上八代是軍種大佬，自己這種父親是孤兒的肯定不行。

第二個集團遠征軍雖然開疆擴土艱難，但也是相對豐饒的，林琅也能接受。

但林琅更想知道第三個治安軍如何。

林琅道，「教官，那治安軍呢？」

教官放下了酒瓶，認真的道，「我認為，治安軍是最適合你的！」

林琅好奇道，「這，怎麼個適合法子？」

教官道，「治安軍雖然地位最拉，但是它的油水不少，而且相對環境比較安全，都是在相對安全的已經被打下來的星球做任務，像是大規模平叛這種事情都不會輪到你們，你們就是日常工作，而且每年都有假期，你也能放假，甚至還能接父母去自己工作地點星際旅行，這可是其他軍旅想都不敢想的。」

林琅思忖了一下，自己動輒睡覺的走神情況，是不太適合上前線火併，而且自己家境普通，也無法去禁軍。

那隻能走治安軍路線了。

林琅道，「教官說的有道理！我敬教官一杯！」

教官呵呵直笑，不住的道，「你是我的學生，我是你教官，我應該為你指出來一條璀璨明路！來，乾杯！」

二人乾杯過程中，聊的話題也多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琅看了看錶，都快午夜十一點了。

林琅起身道，「明白了，時間不早了，教官我得趕緊走了，要不趕不上三路車了。」

教官揮手，「好！路上小心點！」

教官目送林琅走下天台漸漸遠去，很快的臉上的酒氣就一掃而光，雙瞳變得炯炯有神。

教官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老班長，是我！章東海！還記得我嗎？還是上次那個事兒！」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沙啞聲，「當然記得你！你臨陣脫逃的背影，事到如今，我都記憶猶新，我怎麼會忘記你？上次你給我介紹的那個殺心很大的小子，忽悠的怎麼樣了？」

教官笑呵呵道，「什麼叫忽悠？那叫引導好不好！我現在是老師！」

對面沙啞聲音道，「老師個屁，你這樣滿嘴髒話的傢伙也能成老師，聯邦的那些老爺們真是瞎了眼！」

教官道，「好了先不說我了，那個小子被我一頓引導，現在已經對治安軍有了不錯的印象，活兒少，工資高，還能接父母去星際旅行！」

沙啞聲音道，「東海，你要點臉行么？活兒少是真的，但是輕易不出工，出工干三年！工資是蠻高的，但前提是能活著拿到工資！至於帶父母去旅行更是扯犢子，我們有這個福利嗎？你這麼騙人是不道德的！三大集團軍里，治安軍最苦，乾的臟活兒累活兒最多，每年治安防禦戰，死多少人他們不知道，你不知道嗎！就說上個月月球背面的月蟲事故，又折了幾百個兄弟……」

教官道，「行了，你別給我吐苦水了，我他么當年參軍的時候本來是第二集團軍，結果你們給我忽悠進了治安軍，老子不一樣被人忽悠瘸了嗎？咱治安軍上一代忽悠下一代是有傳統的，我這個已經算是相當信息透明了，說回正題，這個學生是我教學十年以來，最能打的學生，我可不會讓我的學生去當炮灰！」

沙啞聲音又道，「你想讓他加入怪物小隊？」

「沒錯。」教官道，「當年老子歲數太大，你們不讓我加入，如今他就是我，要讓他加入精英小隊，要不我不會讓他參軍的！」

沙啞聲音道，「可以！但是你要把你最擅長的那一套夜戰八方刀法傳給他！我就給他安排進最近風頭最大的九尾狐小隊！」

教官一愣，「九尾狐？就是那個天才武者組成的小分隊？我聽過他們的消息，據說月蟲事故最後是他們平的！」

沙啞聲音道，「沒錯，是那些小子搞的，難以相信，這群平均歲數不過十歲的傢伙，居然戰鬥力這麼彪！」

教官笑道，「雖然說我的學生今年十七歲了，年紀比較大，但做事穩重，再加上我祖傳的夜戰八方刀法，在小隊里輕易能拿捏到一個很好的地位，指不定能當隊長！」

沙啞聲音道，「就你這個滿嘴跑火車髒話的傢伙，要是能教出來一個怪物小隊隊長，我把我的腦袋擰下來送你！」

教官打哈哈道，「班長，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能看不起我的學生！既然咱倆都說定了，那我這個學生就不高考了，直接走報送路線，去九尾狐報道，你看如何？」

「可以！」沙啞聲音道，「九尾狐最近在修整期，修整結束大概要兩個月，兩個月後吧，到時候你聯繫九尾狐，看看讓你的那個學生怎麼加入！」

教官點頭，「那就說定了！」

沙啞聲音又道，「我醜話說前面，章東海！怪物獵人精英小隊是有自己規矩的，入隊要和三個成員戰鬥，三局兩勝才能加入，如果你的這個學生實力太差，三局三敗被淘汰，或者說被人直接錘死了，到時候可別怪我！」

教官道，「我的老班長啊，我什麼時候會怪您啊，我敢怪您嗎？您可是九級公民，您是勛貴啊！」

「你大爺！」沙啞聲音道，「再給我冷嘲熱諷，陰陽怪氣，我現在開飛船去你家找你單挑！」

教官哈哈笑道，「來啊！老實說，單打獨鬥我還真不怕你！不過我現在為人師表了，你來打我之前最好帶點禮物，算了你這個鐵公雞估計不會帶禮物，你別來了，我沒空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