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刺痛

「鈴......」

就在這時，總裁辦公室里那部老式電話彷彿突然活了過來，發出一連串急促而清脆的鈴聲，劃破了空氣中的沉悶。

柳如煙修長的手指緩緩拿起聽筒，貼近耳邊，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期待：「喂！請問是哪位？」

話語間，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掃向緊閉的辦公室門，似乎在尋找著某種微妙的暗示。

「呵呵，柳總裁柳總，當上領導就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電話那頭，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戲謔與熟悉，瞬間讓柳如煙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她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色微變，迅速環顧四周，確保無人窺聽。

「少……」

柳如煙剛吐出一個字，便立刻意識到不妥，急忙用另一隻手捂住話筒，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

她迅速轉身，對著正欲彙報工作的秘書輕聲卻堅定地說：「你先下去，手頭的事情等我通知再處理，有急事等下再談！」

秘書聞言，雖有不解，卻也迅速整理好手中的文件，禮貌地回應：「好的，柳總。」

隨即輕輕帶上門，退出了這個充滿微妙氣氛的空間。

待辦公室再次回歸寧靜，柳如煙才緩緩鬆開捂住話筒的手，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而恭敬：

「少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為何突然用這種方式聯繫我，不事先通過手機通知我一聲，這樣……很容易被林昊發現的。」

她的語氣中夾雜著幾分複雜情緒，既有對未知的忐忑，也有對這位「少爺」特有的敬畏與距離感。

「怎麼？柳總，如今您可是春風得意，連我打個電話給您，都得先過問您的意思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帶著幾分玩味的聲音，彷彿是從深淵中傳來的迴響，讓柳如煙的心猛地一沉。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恭敬：「少爺，您誤會了，我絕無此意。只是最近公司事務繁忙，我怕打擾到您……」

柳如煙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她試圖用解釋來緩和這突如其來的質問。

「夠了，柳如煙。」對方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如同冬日裡的寒風，直刺人心，「我只想知道，張三、李四、王雲，他們三人是你開除的？」

柳如煙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還是選擇了坦誠：「是的，少爺，他們確實是我開除的。但請您相信，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哼，你不知道他們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精心培養的親信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彷彿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柳如煙，你這一手玩得可真漂亮，把我的手下一個個剔除，是想獨攬大權嗎？」

「還是說，柳總，您這總裁的寶座坐得太過安逸，以至於想要將這齣戲碼，從逢場作戲推向真正的權力巔峰，企圖藉機上位？」

話語間，質問者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利箭，直刺人心。

柳如煙聞言，身形微微一顫，那雙平日里總是閃爍著精明光芒的眼眸此刻卻蒙上了一層水霧，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

「少爺，請您務必相信我的忠誠，我的心，從未偏離過您設定的航道。至於趙他們三人，我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但在這個權力鬥爭的漩渦中，每一步都需謹慎。他們與您的深厚情誼，本是佳話，可如今卻成了我接近林昊、獲取她信任的絆腳石。」

她緩緩踱步至窗前，月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灑在她清麗的側臉上，勾勒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哀愁。

「您知道，林昊此人，心思縝密，手段狠辣，若非我展現出足夠的『決心』，她又怎會輕易相信我並非您安插在她身邊的棋子？趙他們三人，因著與您的親密關係，在公司內外都享有不小的聲望，這份聲望，在關鍵時刻，卻可能成為她對我產生懷疑的根源。」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更深入地了解林昊的動向，為您將來的布局鋪路。犧牲小我，成就大局，這是我作為您最忠誠的部下，應當承擔的責任。」

「而且，寒詩柔對於這錯綜複雜的局勢，或許早有洞悉，但在這場暗流涌動的遊戲中，坐等她的指令，無異於將命運交予他人之手。我，柳如煙，寧可選擇主動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佔先機，用行動證明我對林昊的忠誠與歸順之心。這不僅是一場策略的較量，更是我對您，少爺，深沉情感的一次無悔宣誓。」

「請允許我，以最誠摯的心，向您保證，我柳如煙，一定不會背叛少爺。寒詩柔的過往，那些陰影與算計，絕不會在我的生命中重演。我知您心中或有疑慮，但請您細品這些年，我如何默默守候，如何在每一個關鍵時刻，以我的智慧與勇氣，為您披荊斬棘。我對您的情感，超越了言語所能表達的範疇，它深似海，堅如磐石，絕非寒詩柔那淺薄之情所能相提並論。」

說到這裡，柳如煙的眼眶微微泛紅，但她的語氣卻更加堅定，彷彿是在與自己內心深處的脆弱對話：

「每一次夜深人靜時，我的思緒便如潮水般湧來，那份對您的敬仰與愛慕，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我前行的方向。我知道，這條路或許布滿荊棘，但只要您願意，我願化作那把最鋒利的劍，為您披荊斬棘，直到世界的盡頭。」

言畢，她輕輕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

說完這番宣誓般的話語，柳如煙的唇邊掛著一抹勉強維持的堅定笑容，那笑容背後，卻隱藏著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傷心與不解。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對過往歲月的深深眷戀，也有對當前處境的無奈與哀愁。

這麼多年，她以吳家為家，以少爺吳一凡的意願為自己的行動指南，她的忠誠如同這院中的老樹，根深葉茂，歷經風雨而不改其志。

然而，這份沉甸甸的忠心，如今卻似乎成了少爺眼中一個可疑的符號。

「難道，我就真這麼不被你信任嗎？」

她心中暗自呢喃，聲音雖小，卻字字如針，刺痛了她的心房。

她回想起與吳一凡共度的那些日子，那些並肩作戰、同甘共苦的時光，每一幕都如此清晰，卻又如此遙遠。

她的忠誠，她的付出，難道就這樣輕易地被質疑了嗎？

就在這時，吳一凡的聲音如寒風般突然響起，打破了夜的寧靜：「好，我相信你的忠誠，但你必須得記住，你首先是吳家的人，你的忠誠應當毫無保留地獻給吳家。若有一天，我發現你背叛了這份信任，背叛了我，那麼，後果將是你無法想象，也無法承受的！」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冷酷，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鎚，敲擊在柳如煙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