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另一場辯論
「怎麼說呢,他們說的太多了,卻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顧依還是說了。
「有些人說的很多很多,可是卻沒有做過一件事情,我只知道萬事的成功與否取決於是否做了,不做不會錯,也不會成功。我見到很多師兄,可能他學問上的事情說的不是很多,但是他卻把很多時間用在了鋤強扶弱上,可能本末倒置,但是至少他在行的過程中認識了自己,確定了自己。」
「那你覺得這裡把他國的學生引入讀書是好是壞?」沒有猶豫,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顧依疑慮了一下,他知道這個不好回答,如果回答不好可能會讓很多人對他唾棄,甚至口誅筆伐。
「我先問下,學院每年都花大量的銀子用來資助這些他國學生嗎?」顧依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
女子點了點頭,這是事實。
「那我再問,來的人裡面有他國頂尖的天才嗎?」顧依又問。
搖了搖頭,「沒有。」
「那我說說自己的看法,既然沒有天才他們來這裡可以促進景國哪方面的成功呢?其次,他們學成之後會留下來建設景國嗎?」顧依停頓了一下,想著合適的措辭,既不要太激烈,又不想那麼敷衍過去。
「那留下的人,我們會給他重用嗎?」
顧依笑了一下,「既不是天才,他們來到這裡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都沒能起到激勵本國學子的作用。要回去的人,我們這麼做算是給他國培養人才,小國也就罷了,可是有熊和蠻國可都是大國,甚至是兩個很危險的國家,我們在用自己的錢培養他國的人才,到最後可能就是一把遞向自己的刀。而就算有留下的人,我相信本國也不敢讓他們成為重要的一份子,就算可以也要經過很多次的考驗和試探,這個時間可能就是用十年為單位的試探,這樣做得到也只是一個和本國學子相當的人才,值得嗎?」
「我知道有些人想說,用文化去同化他們,讓他們成為自己的一份子。這點我很認同,甚至特別希望能夠實現,這樣的話沒有戰爭,不會有人犧牲。可是同化和被同化往往都在一念之間,同化的前提是自我的強大,要有自我的堅持才能做到的,不然同化就變成了笑話。」
「我曾經見到過這麼一例子,一個他國的歌姬,因為色藝雙絕,唱功獨特外,加上樣貌很好,人如同出水芙蓉般,同樣也很瘦。這位歌姬來到一國,頓時引起了國內追捧,最終的結果是什麼?」顧依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看向了女子。
愣了下,下意識問了一句,「是什麼?」
「結果就是本國的歌姬全部學那位歌姬的樣貌打扮和唱功,甚至吃穿用度都引起無數人學習,最終沒了本國的特色。」
顧依目光幽幽看向了廣場上的學子,低聲說了一句。
「因為弱,所以成為了被同化的那一個。」
女子長嘆一聲,似乎感慨頗多。
「顧依,我們去那邊聊聊吧。」女子指了一個方向,說著就離開了。
顧依卻有些疑惑了,他好像並不認識這個女子,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哪怕小時候見過一眼他可以想起來,可是眼前這位,他似乎從未見過,可是對方又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不過這裡是北院,顧依也不怎麼擔心。
跟著走了過去,來到了一處人少的亭子。
只見女子單手搭在欄杆上,太陽已經傾斜,陽光如同一層薄紗遮住了她清麗的美容,神色疲憊間,卻又有無限的柔情。
「你師父還好吧?」
顧依似乎聽到了潺潺流水盪入心間,拂過臉龐。
「我也有好久沒見過師父了。」顧依已經明白眼前的女子認識自己的師父,雖然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認識自己,依舊有些疑惑。
好像看到了顧依疑惑的眼神,抿嘴笑了起來,如果讓外人看到眼前這位女子居然能夠笑的如此明媚,可能很多人都會大吃一驚。
「我叫姜文柔,是李紅纓的老師。」從頭到腳看了眼顧依,隨後,「你剛去南院的時候,我遠遠看到過你一次,後面我就再也沒去過了。」
姜文柔,很溫柔的一個名字,可惜這裡不允許她溫柔。
她是是北院的院長,也是北院老院長的女兒。
「你和那傢伙真像啊,性格那麼相似,說話也那麼不客氣。」好似想到了什麼,有些氣惱,顧依聽到了一個故事,故事的主角似乎很讓人討厭。
有些局促不安,他應該聽到了什麼,但是並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好像看出來顧依的不安,輕輕拍了拍顧依的腦袋,這讓顧依有些不適應,在家裡面,好像師兄師姐都喜歡拍自己的腦袋,哪怕他覺得自己很成熟了。
「你來這裡幹嘛了?」沒過多談論其他,姜文柔問了一聲。
顧依甩開腦子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作揖行禮,「姜姨,我是陪二師姐來的,她母親病重。」
尋思著喊她姜姨應該是沒錯的,有錯的話也是師父的錯。
聽到這個稱呼,姜文柔倒是很高興,眼角眯了起來,笑意吟吟,「行,那你現在沒事吧?正好和我聊會天。」
內心一陣哀嚎,顧依預想到了自己接下來的遭遇。
最後,顧依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去的,又或者說姜文柔怎麼放過的顧依,或許是有人來了,也或許是心滿意足了。
他只知道自己說了很多關於師父的事情,點點滴滴,但是看到對方樂此不疲的樣子,他感覺可能李紅纓也曾經遇到過這種事情。不過經過這個下午,顧依內心給勾起了一點點八卦的心思,他想要知道師父和姜文柔的故事。
或許那是一個讓人遺憾的故事。
第二日,顧依去了一趟呂府,想看看師姐,但是聽到門房說師姐帶著她母親出門了,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不過倒是見到了昨天那個丫鬟,囑咐了一聲如果回來了和自己說下,還和丫鬟說了自己的住址。
隨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他估摸著應該陸小純回來了,會來找他。
果不其然,下午陸小純和盛懷瑾一起過來了,而且盛懷瑾還手裡拿著一個長盒子,裡面有什麼誰也不知道。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過來了。」依舊是陸小純,笑的很開心,用力拍著顧依的肩膀,的確誰也想不到,這才分別不到兩個月而已,三人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走吧,我在天仙樓定了酒宴,我們邊吃邊聊。」盛懷瑾也格外喜悅,臉上多了些微笑。
天仙樓是元京有名的酒樓,在這裡吃飯需要預定,而且一般還預定不上,酒樓也特別霸氣,不接待單人,都是宴請,這些都是盛懷瑾的面子,不然顧依過來還真吃不上。
小雅座,環境還是很好的,高樓靠窗,從這裡能看到街上來往的人群,遠眺看去還能見到皇宮的城牆,很是不一般。
菜品怎麼說呢,按照這個時代來講,其實很好了,色香味俱全,刀工也很細膩,有些擺盤,不過也不是那種花里胡哨的。
「來,為我們重逢喝一杯。」陸小純顯然迫不及待,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喝上一杯。
舉杯對飲,三人對視一笑,有時候情感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經歷過生死之後三人的關係也特別了一些。
「來,給你東西。」盛懷瑾拿出了那個長盒,也沒有猶豫直接打開,「我估摸著你應該沒有那麼快弄把新刀,這把刀我從家裡拿了出來,應該還不錯。」
何止還不錯,比自己原來那把刀要好很多,刀身流光四溢,拿起來還有一種冰寒之感。
「好刀。」
搖了搖頭,盛懷瑾並不這麼認為,「這也只是一柄凡刀而已,真正的好刀還是需要靈鐵鍛造,可是目前我們都用不了,就算拿來用也不見得比這種好,主要是那種兵器家裡也不會給的。」
顧依倒是笑了笑,他知道區別,大師兄房間就有那種,好像他還在給顧依準備,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聽說靈鐵只是其一還需要很多稀有的礦石,顧依是師父準備的吧。
三人也沒多說什麼,在觥籌交錯間,聊著這段時間的際遇,一直到很晚,三人才各自散去。期間聊了什麼,好像說到雲小玲,盛懷瑾想要帶她去仙府求醫,不過需要盛懷瑾先入了仙府,陸小純說他家的棗樹結果了。
每個人都喝的有點醉醺醺的,也說了很多胡話,顧依說了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只知道很開心,他很珍惜每一次的相逢。
因為每一次的相逢代表的都是曾經的離別。
就這樣他帶著渾身的酒氣睡著了。
天剛亮,房間的門被敲的砰砰響,一下接著一下,驚醒了還在入睡的顧依。
他聽到了屋外的敲門聲,甚至還有一點點哭腔,好像是一個女子,很熟悉。
開門,他看到了昨天的那丫鬟,沒得顧依開口,丫鬟哭了起來。
「快,快去救救小姐。」
顧依的腦袋突然一聲轟鳴,害怕和怒火湧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