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109章 舊事
鏡湖花園上方有輕紗遮蓋，能讓陽光篩下來，又不至於悶熱刺眼。
花園下湖水輕拂，吹起微風讓人感到很是舒適。
塵夜吩咐廚房準備了許多清淡的小食，小食放在桌上發出陣陣香味。
阿筱坐在長椅上，感受著風的味道，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喂。
動作熟練卻讓人覺得奇怪。
塵夜默默看著阿筱的動作。
眼神慢慢沉下去。
隨後他捏起一隻空的茶杯，坐在阿筱身邊「師姐，喝點水吧。」
他的手往前伸，阿筱修鍊多年，五感的敏銳度還是有的。
於是她感受到塵夜往自己眼前遞過來的水杯，下意識就伸手要去接，「謝謝師弟。」
塵夜的眼眸徹底暗下去。
他壓住雙手的顫抖。
在阿筱的手碰過來的一瞬間，他剋制道，「這杯有些冷了，我給你換一杯。」
阿筱的手停在半空，明顯感覺到塵夜的呼吸有些紊亂。
塵夜重新倒了一杯茶直接遞到阿筱的嘴邊，親自喂阿筱喝下去。
阿筱有些想笑。
她發現自己醒來雖然看不見了，靈力也沒有了。
可是自己竟然意外變得溫柔。
要知道，以前她可不會這麼平心靜氣的與塵夜說話。
反而是動不動就揍他一頓。
一杯茶喝下去，二人思緒萬千。
阿筱捏住塵夜的手腕故作嘆息，調笑道「師弟，雖然是暫時看不見，你也用不著故意笑我吧，一杯水還要你來喂，顯得我多沒出息啊。」
塵夜第一次這麼強烈的感受到心痛。
明明受傷的是阿筱。
她卻還在想辦法安慰自己的情緒。
塵夜再也忍不住，將阿筱用力抱著，似乎只有這樣，她就不會消失，一直陪著自己。
「師姐，我做你的眼睛好不好，你別推開我。」
言語間，已經是哽咽萬分。
昔日讓人聞風喪膽的魔尊此刻脆弱的像個孩子。
阿筱輕輕拍著塵夜的頭，半響才道，「我看不見也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你要是變成一對眼睛，那也太嚇人了吧。」
塵夜瞬間無語。
阿筱總是這樣。
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故意插科打諢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塵夜將手放在阿筱的臉上，「你別推開我，行嗎。」
在說完，語氣已經帶上尾音，委屈又可憐。
阿筱沒有焦距的雙眼望著塵夜的方向。
最後抿著唇。
臭小子越來越難應付了。
阿筱嘆口氣，不再假笑，臉上也帶著些許難過，終於願意好好面對塵夜。
「天命如此，又何必強求呢。」
他知道的，自己的想法，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塵夜卻怒了，卻又慌亂極了。
從沒這樣無助過。
他不知道該怎麼樣留住阿筱，留住一個並不愛他的阿筱。
他垂下手，雙眼無神。
最後，腦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塵夜的雙眼瞬間有些瘋狂的色彩。
他痴痴望著阿筱沒有焦距的眼眸，最後下定了決心。
阿筱就坐在他的身邊。
他想，如果讓阿筱瘋狂的愛上他，阿筱是不是就會改變心意，願意接受自己的辦法，好好活下去與自己在一起。
念頭一旦生出來就遏制不住。
便在此刻，塵夜一隻手拉住阿筱的手，一隻手指掐訣。
口中傾心咒的咒語再次開啟。
早年他在阿筱心底打下的傾心咒，是為了看阿筱愛而不得的痛苦模樣。
沒想到現在成了他愛而不得的救命良藥。
塵夜將咒決念到極致。
可是知道咒決結束，他的傾心咒也沒有絲毫反應。
一線的生機瞬間幻滅。
這不可能！
阿筱沒有靈力，不知道塵夜到底在做什麼。
看塵夜半天沒說話，以為他是生氣了。
最後阿筱抿了抿唇，又有些猶豫，隨後輕輕的將自己腦袋湊上前，朝著塵夜的嘴唇吻去。
只是位置稍微有些便偏移，她吻到了塵夜的嘴角。
塵夜被阿筱的動嘴瞬間呆住。
她，不是不喜歡自己嗎。
這是什麼意思。
塵夜呆在原地，腦海中在傾心咒失效，和阿筱吻自己是不是因為傾心咒的原因交織。
阿筱看塵夜沒有反應，心中有些焦急。
她並不像看見塵夜難過。
所以阿筱又輕輕在塵夜的嘴角舔了一下。
瞬間，塵夜感到頭皮發麻的暢快。
不管是不是傾心咒的作用，都不管了。
塵夜將被動化為主動。
鏡湖花園中，輕紗飄動，陽光明明滅滅。
二人的身影在長椅上交織。
直到陽光高掛。
塵擁著阿筱，在她氣鼓鼓的表情下，小心翼翼給她喂茶水。
他更加肯定，傾心咒依舊在阿筱的體內發揮作用。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感覺不到咒語的效用。
阿筱現在沒了靈力。
又得哄著眼前這位大爺，竟然也不覺得難過。
反而有些.甜？
過了會，一人來找塵夜。
塵夜卻突然將阿筱抱起要往回走。
阿筱明白，定是發生了什麼塵夜不願讓自己知道的事罷了。
阿筱表面不吭聲，乖巧溫順得很。
也不多問半句。
塵夜將她抱回了房間，又吩咐人準備了一些補身體的補品，隨後在阿筱的額頭輕輕問了下去，語氣繾綣「我去辦點事，馬上回來。」
阿筱在床上躺著，在塵夜將門關上以後，便坐了起來，又貓著身體慢慢朝著有光的位置移動，隨後側耳傾聽，確認外面沒有人。
站了一會，阿筱沿著記憶中的方位行走，伸手在前面摸索。
在碰到熟悉的花架后，阿筱露出狡黠的笑。
沒有靈力又怎麼樣，又不是不會聚靈。
只是看不見始終動作緩慢。
阿筱小心的摸到了所有帶有靈氣的擺件，按照方位慢慢放過去。
隨後自己坐在中間，開始練習。
然而過了一個時辰，阿筱張眼卻氣急，自己的身體無法吸收靈力，聚靈陣的靈力在身體遊走一圈后又消失了。
「這麼會這樣！」
說完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接著整個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這邊塵夜與霄凡去了萬劫界的邊界。
邊界處一片昏暗，是一個沒有人居住的荒廢地帶。
平日里全靠萬劫界將魔界與三界隔離開來。
但是現在，萬劫界的位置又出現了裂痕。
並且還能看見許多妖邪逃出去廝殺的痕迹。
霄凡沒有表情的臉望過去，「有魔靈叛逃，尊上您看如何處置。」
塵夜神情有些淡然，甚至冷血。
魔靈是魔界不臣服於塵夜的舊部魔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