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告別2
塵夜本想出聲，在看見阿筱手指的鮮血后，漠然站在門口，隨後吩咐老貉，不要告訴阿筱他來過。
翌日，阿筱讓人準備了酒菜，又換上了一身女兒家長穿的綢緞裙裝，疏了當下時興的髮髻。
她坐在鏡湖花園中的小亭子里，臉上掛著溫婉的笑靜靜等著。
塵夜被請過來時，就看見鏡湖中白紗飄蕩，裡面籠罩著一個紅衣美人，衣袍層疊紅仙氣飄飄，美人珠釵點翠，面若神女，氣質宣揚，又透著女兒家的嬌羞。
有些像新娘，這是塵夜第一反應。
塵夜站在鏡湖外眼神深情而專註的看著阿筱，竟也有些緊張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樣裝扮的阿筱。
是他的阿筱。
他伸手放在胸口，此刻心跳竟然有些快。
阿筱的五感隨著時間推移，已經沒有當初那樣敏捷，所以她並不知道塵夜已經在外面看著自己了。
過了會，塵夜慢慢朝里走進去。
裡面的侍女見到塵夜后，紛紛退了出去，頓時，鏡湖花園裡只有二人。
阿筱仰頭甜甜一笑，「師弟，坐。」
塵夜坐在阿筱身邊，這樣溫柔的阿筱，恩，真的很抓他的心。
感受到塵夜坐下的動作后，阿筱捏起酒杯遞過去，塵夜不知道阿筱今晚是何意，但是他只知道自己沉淪了。
接過酒杯塵夜一飲而盡。
阿筱不悅，「還沒喝呢，你這麼著急幹嘛。」
塵夜卻低下頭，扣住阿筱的後腦將她按過來，隨後親親穩住阿筱的唇。
塵夜的嘴裡還帶有酒香，二人唇齒纏綿，隨後阿筱用力推開他，臉色薄紅低語，「你做什麼。」
彷彿是掩蓋自己的害羞，阿筱捏起自己的酒杯一口而盡。
月亮高懸。
塵夜望著月空有些遺憾，這樣美的夜空，可惜阿筱看不見。
不過，快了！
阿筱一連喝下好多酒，最後臉色始終帶著微紅，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害羞，她湊到塵夜的眼前，咧嘴笑道，「師弟，我美嗎。」
塵夜溫柔笑，「很美！」
阿筱坐回去，「哼，勉強相信你好了。」
塵夜看阿筱似乎真的醉了，又忍不住關心，沒有靈力的阿筱，酒量都變小了。
阿筱又從自己腰間摸出一個布包，別開臉隨意道，「諾，送給你的。」
塵夜有些疑惑，阿筱又說道，「之前準備給你打一把好劍的，但是我給了元九，所以這個給你。」說完，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只是隨便給的，又說道，「算是補償之前的吧。」
塵夜接過布包。
看著被包裹得極好的禮物，又看一臉無所謂的阿筱，慢慢打開禮物。
最後，再看見裡面的東西的瞬間，塵夜凝住呼吸。
裡面是菩提木雕刻的一把木劍，木劍只有手掌大小，劍身比普通靈劍要細一些，一眼看過去不算精緻，但是仔細看過去，木劍劍身中間有一道圓形咒印，初此之外，木劍沒有任何裝飾。
而且，木劍上面沾了一些血，血跡早已干在上面，鮮紅的血就想烙印的花，刺紅了塵夜的眼。
片刻，塵夜有些哽咽，「這是定情信物嗎。」
塵夜只是想調節氣氛故意打趣阿筱，阿筱卻微微低頭，「恩。」
塵夜更加驚訝，眼裡光芒萬丈。
阿筱給了他一個定情信物。
這種喜悅的情緒，難以讓塵夜表達出來。
最後，他只是輕輕抱著阿筱。
隨後，心裡又湧出奇怪的感覺，還沒等他想明白，阿筱就捏起酒杯要與他一決高下。
塵夜眼裡被愛填滿。
阿筱此時哪怕說酒是天上下的，塵夜都會說是的沒錯。
這一晚，塵夜被阿筱灌了一杯又一杯酒，饒是千杯不醉的他都感到頭暈。
直至天明。
鏡湖花園外飛來了一隻喜鵲，站在樹上嘰嘰喳喳。
塵夜是被鳥叫醒的。
他在躺椅上睜開眼，發現身上蓋著一張黑色毛毯。
另一隻手裡還拿著阿筱昨晚送他的木劍。
塵夜眼底盛滿了溫柔，將木劍變小，小心的貼在自己的胸口。
忽然，一邊閃過一道寒光。
塵夜順著看過去，瞬間心裡慌起來。
桌上不知何時放了一把靈劍，靈劍通體雪白，劍身比一般靈劍要細一些，透過陽光，閃著寒意。
仔細看過去，劍身中間還有一道金色的咒印。
咒印呈圓形，與阿筱平日布陣時出現的咒印流轉一模一樣。
而地上，一套綢緞紅色襦裙交疊。
塵夜忍不住嘴唇發抖，渾身發冷。
身體還未動，後背就濕了一片。
他不死心，將木劍放大，最後木劍與靈劍一摸一樣。
塵夜顫抖著手拿過桌上的靈劍，靈劍在塵夜觸摸到的一瞬，發出清脆的鳴聲，隨後光華一轉，歸於平靜。
塵夜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麻木，好像自己已經沒有知覺一般，就靜靜抱著靈劍，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到了夜裡，凝華終於走來。
塵夜這才抬起眼皮，臉上冷漠至極，眼裡帶著肅殺決絕。
他隨後一震，凝華便被震飛摔在地上。
塵夜冷冷開口，「你騙了我！」
凝華抹去唇邊的血，「阿筱的意思你很明白，為何她換回本體將自己交給你。」
塵夜眼裡突然忍不住紅了。
他知道，靈劍里上神的氣息還在，此時魔古的力量並未覺醒，光是阿筱的帶著上神氣息的仙骨都讓他大受打擊，更何況是阿筱換回本體，帶著所有的上神之力的必殺之意呢。
他在看見靈劍的一瞬，他都明白了。
可是怎麼能怎麼殘忍。
為什麼！
凝華講話帶到，見塵夜慢慢恢復神志，默默轉身離開。
他還有事需要自己去做。
凝華一走，宵凡與老貉都只是在遠處守著。
這種事情，只有靠塵夜自己走出來。
「尊上太不容易了，居然要拿著心愛之人的一切去殺人，這麼一來，你說阿筱姑娘還有全屍嗎。」老貉苦著臉，蹲在地上。
宵凡依舊沒有表情，只是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了。
又是一夜天明。
塵夜抱著靈劍起身，走到宵凡身邊時冷冷吩咐，「備戰，明日去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