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宗考試
完了,陸平心想,他頹然一屁股癱坐下來,一陣失神。司馬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
這時,馮師兄的話響了起來道:「這一場考試考的內容,其一考的是身體素質,其二考的是韌性,但還有一點不可忽視,那就是遵守規矩,像那些為達目的,作弊的人是絕對不能要的,所以……你給我站出來,對,就是你,你的資格被剝奪了,不及格,為什麼?因為你作弊,以為偷用加速符,我就不知道嗎?」
陸平看去,卻見是之前那個把他推倒的人,那人此刻面色慘白地坐倒地上。司馬儀一把摟住他肩膀,哈哈大笑起來,陸平愣了愣,也搭上他肩膀,兩個小傢伙歡喜地勾肩搭背,轉起圈圈。
看著這兩個小傢伙旁若無人地歡喜模樣,馮師兄莞爾道:「林師弟,看著他們,就讓我想起了我們那一屆發生的許多事情啊,而今想來恍若隔世啊。」
那林師弟笑道:「是啊師兄,那時候都多虧了師兄照顧,不然第二關我可過不了。」
等第一場考試的童子被送走後,馮師兄便宣布第二場考試的內容,他指著面前的一座高山朗聲道:「這就是你們第二場考試的內容,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也沒有時間限制,也不排名次,但是必須爬上高山,爬不上的,不管是自己放棄,還是中間墜落下來,都判定為淘汰,好了,已經休息了一炷香時間,現在你們可以動身了。」
陸平抬頭望去,只見是一面是非常陡峭的山壁,山壁上怪石嶙峋,從山頂垂下一條條繩子,如果抓不穩,掉下來鐵定玩完。看到這裡,他的臉色頓時不大好看起來,不過又看見周圍出現的一些青衣人,想來一旦有人掉下來,或者有危險發生,他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見此一幕,陸平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這些參加考試的童子頓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些童子要麼是來自凡間從普通人中篩選出來的,要麼是某些修仙家族的子弟,雖然都是有靈根的人,但本事各不相同,那些來自某些修仙家族的童子明顯更佔優勢,只見他們有的在身上貼上古怪的符紙,一抓麻繩,便如靈猴一般噌噌往上爬去;有的只吃了一顆丹藥,便如壁虎一般貼著山壁往上爬……
陸平朝司馬儀看去,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草人,咬破食指,對著草人比劃了幾下,在陸平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草人頓時像有了生命一樣,動了動手腳,迎風長大,頃刻間變成一個成人般大的草人,這大草人把司馬儀背起來,抓著繩子就朝山頂飛快地爬去,如履平地。司馬儀還在草人背上回頭朝他招手,示意他也趕快上來。
陸平不禁苦笑,他和那些從凡間的普通人中篩選出來的童子一樣,都沒學過什麼法術,只能老老實實地抓著繩子慢慢地往上爬,陸平也在這時候第一次意識到天道並不公平,出生好確實佔據不小的優勢。
陸平嘆了口氣,抓住繩子,蹬著山壁慢慢地往山頂上爬去。但他身體實在太糟糕,沒蹬幾步,額頭上就冒出汗水,就感到四肢被抽空了力氣,沒辦法,只好借著從山壁上突出的石頭上歇歇腳,然後再開始向上爬。這一山壁上幸好多處有突出來的石頭,並且長著一些松樹,不然他恐怕早就掉下去了。即便如此,依然有一些童子或嚇得哇哇大哭而半途而廢,或踩滑山石掉下來。
不知爬了多久,他聽見從山頂上傳來的嘲笑聲,才發現周圍山壁上只剩下零星的幾個童子,這些人都跟他一樣沒學過什麼法術,只能老實地抓著繩子爬。
忽然之間,陸平心裡生起一股不服輸的倔氣,你們能爬上山頂,我憑什麼就不能夠爬上去?我要讓你們看看,就算我出生不好,身體素質也差,但我絕不向命運低頭。
「加油啊,陸平,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司馬儀在山頂上給他鼓氣。
陸平笑了笑,繼續艱難地向上爬,在他旁邊是一個小女孩,跟他妹妹差不多大,但是陸平不得不承認,這小女孩比他妹妹漂亮多了,粉雕玉琢,就像個瓷娃娃。但是在臉上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堅韌,儘管她滿頭大汗的,小小的身體累得發抖,雙手也磨出了血,衣服也多處劃破,但她依然在堅持著。
陸平搖了搖頭,正要繼續爬,忽然看到那小女孩的腳踩滑了,身體失去平衡,要掉下去,陸平見狀,近乎本能地一盪繩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小女孩面色慘白地被他抓著手腕,吊在空中,陸平臉色也不好看,他只有一隻手抓著繩子,雙腳蹬在山壁上,卻還要吊著一個人。望著腳下深深的地面,他的臉色更白了。
「小哥哥,謝謝你,你……你放手吧,不然你……你也會掉下去的。」小女孩面色慘白,勉強地露出一絲笑容地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平明顯看到,她臉上堅毅和希望在漸漸消失,很難想象,一個小女孩臉上會有如此複雜的表情,看著這張臉,陸平忽然感到心裡有一股想要把抱進懷裡保護起來的衝動,並且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喊:不能放手!
「不放!」陸平扯了扯嘴角,大吼道,可是他根本使不上勁,兩人如果就這樣下去,結局不用多想了。
「唉,老夫看不下去了,老夫這有一顆輕身丹,你張嘴服下吧。」忽然腦海中響起田伯的聲音。
陸平一喜,連忙張嘴,頓時一顆丹藥便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射進他的嘴裡。丹藥一粒吐入腹,陸平頓時感覺到身體忽然變得像羽毛一樣輕盈了,不用使什麼勁,身體就像要懸浮起來一樣,而小女孩在這時候也輕的一塌糊塗,他輕輕一用力,便把她提了起來,然後背在背上。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她趴在他背上,望著他抓著繩子如同靈猴一般,迅捷地爬上山頂。
一爬上山頂,司馬儀就圍過來,驚喜地拍著他肩膀。小女孩似乎回過了神,漂亮的眼睛望著他,一臉感激地道:「謝謝你,我叫嬰寧,你叫什麼名字?」
陸平撓了撓頭,嘿嘿傻笑道:「我叫陸平。」
「我叫司馬儀。」司馬儀笑嘻嘻地湊過來道。
嬰寧看著陸平那傻樣,噗嗤一聲掩嘴笑了,眼睛彎成了月亮,她這可愛的模樣,直看得陸平和司馬儀目瞪口呆。
等馮師兄到來宣布第二場考試結束的時候,陸平才發現,他和嬰寧居然是最後兩個上來的。
馮師兄掃了眼陸平他們一眼,點點頭道:「首先我對你們的表現還算滿意,你們知道這第二場考試考的是什麼嗎?考的不是韌性,也不是你的本事,而是團結,你們中有些人見身旁的人掉下去,明明可以幫襯一下,卻視若無睹,如果把團結當成最終的考核標準的話,你們中的大多數都不合格。」
聽到這裡,眾童子的臉頓時卡白。
接著他語氣一轉道:「不過……很慶幸,這場考試的本來目的不是要用團結作為標準淘汰不合格的人,而是要給你們提個醒,團結很重要,所以希望你們下不為例,現在,站在這裡的人,我很欣慰地告訴你們,你們過關了。」
「耶!」眾人都歡呼起來。陸平、嬰寧、司馬儀也開心地圍了起來,轉起了圈圈。
馮師兄接著又宣布最後一場考試,他指著他們剛才爬上來的腳下的懸崖道:「這第三場考試,考的是勇氣,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你們從這裡跳下去。」
他這話一出,全場都騷動了起來,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還不粉身碎骨了?這一刻,沒有哪個臉色好看的。
馮師兄冷哼一聲,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只聽他道:「如果連這個都不能克服,將來你們能駕馭飛禽飛劍的時候,豈不被嚇死了?要是遇到一個意外的情況從天上掉下來,豈不也只能等死?你們儘管放心,你們跳下去,下面有人接你們的。」
陸平咬緊了牙關,發抖地望了望懸崖下,縮了縮脖子,臉色卡白。終於還是有人踏出第一步,於是這些童子陸陸續續地從懸崖上跳下去。
「平哥哥,我先跳咯。」嬰寧回眸一笑道,便縱身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平子,我也先走了,在下面等著你。」司馬儀也說了一句,便轉身跳了下去。
陸平咬了咬牙,眉頭一沉,心想絕不能被他們看扁了。他後退幾步,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哇哇大叫一聲,朝前狂奔幾步,閉上眼睛,一失足掉下了懸崖。
陸平瞪大了眼睛,哇哇地大叫,手舞足蹈,望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嚇得亡魂大冒。突然,一道黑影從下面閃過來,接著如同棉被一樣柔軟厚實的什麼東西便把他穩穩接住了。陸平睜開眼,看去,才發現這原來是一隻大雕,翅膀展開有三丈來大,在大雕背上站著一個青衣人,比林師弟還年輕一些。
「這位師兄,我……我還沒死?」陸平傻傻地問道。
那師兄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可真有趣啊師弟,放心,你四肢健全,顯然沒死,恭喜你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飄渺宗的正式弟子了。」
陸平這才發現,周圍是無數飛來飛去的青衣人,他們乘坐著各種飛禽搭載著像他一樣跳下來的童子,朝宗門方向飛起,其中他就看到了嬰寧和司馬儀,司馬儀在向他做鬼臉,嬰寧則開心地向他招手。
從此我就是飄渺宗的弟子了,從此我和他們就是師兄弟了,陸平心裡暗自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