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糞便與肥料

第二天春雨過後，在太陽的映照下，大山被一團團霧氣給包裹，蒙上了一層帶著金色的面紗，隨著風的吹拂不停地圍繞著大山飄蕩。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整晚的小雨，直到下半夜才停，這會草上全是雨水和露水，躲在草叢深處的蟲子也不知是被春雨淋的不敢出來還是怎得，這會全沒聲音。

倒是不遠處樹林中的樹梢上不少鳥兒蹦來蹦去，嘰嘰喳喳的，為這平靜的荒野增添了一份喧囂的鬧意。

喬伊倒是沒什麼心情欣賞這些景色，他思索著要不要用上次從野豬身上留下的筋做一把彈弓或者弓箭之類的，這樣以後打獵也高效些。

今天喬伊還是打算將地里的肥給施一施，順便將草給除了，短短几天剛開墾出來種植的土地就長了不少雜草，要是自己種的東西也像這些雜草一樣耐活就好了。

那就不用給它們施肥除草，還要細心的伺候。

榪苨葒和柃豆的地里已經長滿了稀稀落落的雜草，雖然沒多大，但要是放著不管，也會搶食不少營養和土地。

喬伊打算對榪苨葒施農家肥，榪苨葒生長需要的肥力更多，在喬伊映象中，榪苨葒不會被肥料給燒壞，你給多少肥它就結多少果。

有一年喬伊的大哥對著一株榪苨葒連續上了三個月廁所。

結果到了來年春天收穫的時候，那株榪苨葒父子三人一起輪番用力才將所有結果挖出來，一家人吃了一個多星期。

三塊榪苨葒和一塊柃豆黃豆混種的土地剛好是一個田字型，柃豆黃豆混種的地在田字右上角。

那不是一塊平地，右上角地勢相較要低一些，土壤也要更潮濕些，剛好種植柃豆黃豆，這兩種作物都是要水的。

榪苨葒只有挨著柃豆的右下角那塊地沒有什麼草，因為那是之前喬申按照喬伊吩咐，用石頭將榪苨葒四周給壘起來。

不過對於三普爾土地的種植面積工程量有些大，只壘了三十株不到。

這些榪苨葒是最先種下去的，已經全部出土，幼苗長得比喬伊的巴掌還長。

現在喬申要將頂部的石頭拿下來，準備擴大些面積，方便之後的施肥。

來之前喬伊又往廁所的坑中加了不少草木灰，現在的農家肥又濃又稠。

用端子舀起一點肥料，倒在幼苗根部，這些肥料會隨著時間流逝，慢慢的滲進土壤中，榪苨葒的根部則會吸取營養。

這樣的施肥每個月都要來一次，直到收穫前的一個半月停止。

不然在秋天，植物察覺到還有養料，會繼續生長枝丫，喬伊需要的是地里的根莖部分，所以要給它一種錯覺，現在已經要到冬天了，你再不儲存能量，就會死。

石堆里的榪苨葒很快就施完肥，平地里的則要多出一點工作量。

喬伊要先將四周的草給鋤掉，然後再圍著榪苨葒根部起一個窩，窩的中間放肥料。

說來不長，做起來可不輕鬆，雖然不累，但這是一個細緻活。

仔細的將草全部鋤掉，還要小心不要弄斷幼苗。

施完肥之後還要用土蓋起來，免得流失肥力。

兩人鋤完地里的草之後再施肥，到中午吃飯也不過幹完一普爾多些。

中午兩人直接坐在田埂上吃完午飯，喬伊喝著陶罐里的白開水，看著已經幹完的一塊地，心裡有些滿足感。

「你瞧那是什麼，」

喬申捅了捅坐在旁邊的喬伊，指著遠處柃豆地里的一個東西說到。

喬伊轉頭望去，是一隻野雞，正在啄食地里的黃豆苗。

這能忍，要是沒看到還好，當著他的面禍害他的東西，這是要吃不要命啊。

隨手拿起田埂上的一塊石頭，掄開膀子，往那一扔。

砰，野雞應聲倒地，連被誰殺得都不知道，做了個糊塗鬼。

還不等喬伊享受弟弟敬仰的目光，喬申直接竄出去，奔著野雞而去，生怕去晚了野雞飛了。

「你注意點，要是踩著苗了，看我不教訓你。」

說了兩句沒輕沒重的喬申，喬伊淡定的坐了回去。

自己好像除了力氣變大，就連精準力和控制力也變強了，平時做工具時，一斧頭下去，說砍哪就砍哪，不會有一絲偏差。

我要變超人了呀，喬伊越加有信心帶著弟弟在這紮根生存。

「喔，哈哈哈，」

手裡拎著野雞的喬申蹦蹦跳跳的走回喬伊這，還不時低頭看看野雞。

就這一小會，喬申身上就出了一層薄汗，天氣漸漸熱起來了，特別是現在已經出太陽了。

遠處山林中的霧氣，被太陽一照就散了，只剩下少數幾處有些許雲霧繚繞，那些地方下面水分充足，不是有溪水就是有地下水。

從喬申手裡接過野雞，掂了掂，真肥，還是只公雞，估摸著有四磅。

「哥哥，要不以後我們不種地了，每天去山林里逛一逛，你一出手就一定會有收穫的。」

看著白日做夢的喬申陷入幻想中，喬伊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將他打醒。

「還不種地，不種地你以後吃什麼，天天吃這個嘛。說的輕鬆，要是這麼容易，村子里的獵人為什麼還要種地，這才是我們的根。」

「老實起來幹活吧，我的白日夢小王子。」

用力捏了一下喬申的臉頰，喬伊又起身繼續除草。

其餘兩塊地晚開墾幾天，長得草明顯少很多，這讓他們的工作量大大減輕不少。

干到半下午，此時太陽正是最炎熱時，喬伊打算等太陽下了山再給柃豆黃豆地施肥，現在先將地里的草給除了。

這時節正是植物生髮的時候，前兩天插杆子的時候柃豆苗還是剛出土，現在長的已經沿著木棍攀到喬申腰長的地方。

柃豆地和榪苨葒的種植有些區別，這塊地是起了壟的，柃豆種在壟上，黃豆種在兩條壟中間，兩根柃豆中間中一顆黃豆。

這樣套種的方式將種植面積增加了一倍，有效利用土地，方便管理，只是這樣需要的肥料更多。

加上這邊地廣人稀，老喬布家就是分開種植的。不過多年種植的經驗告訴他，在種植過黃豆的地上種植柃豆，柃豆的產量會增加少許。

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老喬布還特意多種植幾塊差點的地，迷惑其他人，時不時就哀嘆今年柃豆收成不好。

靠著這個方法，老喬布才能養活這麼多孩子，只是他沒料到最後一胎一口氣給他生了三個。

鋤完柃豆地里的草，太陽還有一點小尾巴掛在山尖，給大地留下最後一縷餘暉，似慢實快的溜了下去，大山的陰影取代了落日餘暉。

喬伊本打算吃完飯再來給這塊地施肥，可是喬申建議他幹完活在吃飯，理由是這樣吃的更香些。

在這塊地里施的是草木灰，而且不必和榪苨葒一樣一點點將肥料點在根部，柃豆和黃豆根系發達，榪苨葒則只有莖桿下一點地方有根。

用木桶裝滿兩桶草木灰，兩兄弟一把把撒向地里，很快就將這塊土地蒙上一層灰色。

就連兩人身上都沾滿了草木灰，好在現在天氣緩和，喬伊直接帶著喬申來到小溪邊，渾身脫得精光，好好將十幾天沒戲的身子洗了個乾淨。

又順帶著洗了衣服，感覺渾身上下都通透了。

其實也不怪他們不講衛生，條件有限，你總不能讓他們在冬天洗冷水澡吧，一個不小心，小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