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挑唆災民為哪般
第252章挑唆災民為哪般
塗承鈺原本以為,災民的打架,頂多就是三五個人爭吵動手,沒想到過來一看,竟然是這麼多人。
而且塗承鈺看了這麼半天,卻沒有看到全文緯和賈璉。
報信的那小子不是說這兩人已經到了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是先將他們分開再說。
想到這裡,塗承鈺對跟著來的幾個護衛說道:
「你們騎著馬,將他們分開,要是有不聽話的,直接用鞭子抽他。」
六個護衛得了命令,卻沒有馬上行動,其中一個問道:
「王爺,要是我們都去了,王爺的安危怎麼辦?要不讓他們先打著,卑職現在去多叫幾個人手再說。」
塗承鈺搖搖頭說:「本王的安危不是問題,難道他們還敢朝本王動手不成。再說了,現在回去叫人已經遲了。」
既然塗承鈺這樣說,護衛們自然要聽令,不過他們最後還是留了一個人護在塗承鈺跟前,其餘五個則衝出去做事。
塗承鈺之所以立刻讓他們進場將人分開,主要是他覺得,這場鬥毆,出現的有些不太正常。
被抓之人就在後面京營士卒當中,所以賈璉喊了一嗓子,人就被帶過來了。
好在這些護衛手段夠硬,輕易化解了他們的棍棒,還直接騎馬將他們衝散。
有比較膽小挺好的,自然也就有打架上頭的。
索性就讓他們現在打起來,將其中的不妥之處找出來,免得以後麻煩。」
塗承鈺本想趁亂觀察有沒有蹊蹺的地方,可是從開始看到現在,卻沒有看出一點的不尋常。
按理說,能夠到這裡的災民,都是一路上吃苦過來的。
「這不是張大哥嗎?他怎麼被官兵抓走了?」
懷著疑問,塗承鈺想從災民口中問問話,就在這時,剛才沒有蹤跡的全文緯和賈璉一起出現了。
全文緯輕輕一笑說道:「蹊蹺之處已經找見,而且還發現了抓到了一個挑事的人。」
接著就是無語,為了讓蹊蹺的地方顯露出來,全文緯竟然放手讓災民去打架,而且還擔怕災民打不起來,從而將賈璉等人也一起支開,給他們打架創造環境。
如果當時有人看著,他們有可能不會打起來,這樣蹊蹺的地方說不定就隱藏下去了,以後會更加麻煩。
「那你可問出,他們為何要挑唆災民打架?」
聽到這話,塗承鈺點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你現在就審問吧,本王也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這人被押上來,剛才打架的災民當中,就有一些人立馬認出他來。
不過全文緯卻能聽得出來塗承鈺的意思。
「哦,還有挑事的人?」
然後又廢了好幾鞭子,才讓他們冷靜下來。
回答完塗承鈺的話,全文緯轉身又對後面的賈璉說道:
「將那個抓來的人帶上來吧。」
他躬身答道:「王爺,不留人在這裡看著,是學生故意為之,不怨賈公子他們。」
所以,那些外圍的災民,很快就被隔開了。
「回王爺,學生還沒來得及問,不過學生心中大致已經有了方向,等在這裡一審問,也就清楚了。」
「是的王爺,這場災民間的打鬥,其實就是被人挑唆起來的。」
全文緯回答:「回王爺,學生無意間發現,這打架的事情,其中似乎有些蹊蹺的地方。
「是王爺。」
這不得不讓塗承鈺懷疑,難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圍在最中心打的最激烈的那七八個,自然就是打出真火了。
塗承鈺聽了這話,先是一驚,驚訝於全文緯的話,竟然和自己剛才所想的不謀而合,都覺得這場鬥毆有些蹊蹺。
鑒於兩人的面子,塗承鈺說話還是比較委婉的。
雖然打架的災民眾多,但是五個騎馬的皇宮護衛,也不是他們能輕易對付的。
跟著他們二人過來的,還有一隊京營的士卒,原來他們兩個這是搬救兵去了。
當五個護衛將其餘人都分開,準備將他們驅散的時候,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揮著手中的木棍,連護衛也想打。
你說一兩家的摩擦吵架,甚至打一架,也都算正常,可是這麼多人一起鬥毆,就很不正常了。
不過塗承鈺對於他們兩個一起去搬救兵,就有些不滿了。
直接問道:「災民打架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沒有留一個人在這裡看著?」
所以塗承鈺想乘著他們還在打架的功夫,讓護衛衝上去勸架,乘機看看裡面有什麼門道。
當他們被阻隔開之後,發現有官兵出現,一些人立馬從打架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伶俐一些的,則是趕緊退到一邊,蹲地抱頭。
不可能隨便因為一點事情,就大打出手。
想到這裡,塗承鈺有些無奈的說道:
「全先生,這架也打了,蹊蹺的地方可找見了?」
一聽是全文緯故意做的,那就說明他有其他的想法,於是塗承鈺語氣緩和了不少,說道:
「為何故意不留人?」
這是一個有些壯碩的男子,個頭也不是太矮,黝黑的臉龐,加上破爛的衣衫,倒也有幾分災民的樣子。
這一路的苦難過來,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能夠活下去,他們肯定非常珍惜這樣的生活。
「不是說張大哥被狗日的王根殺害了嗎,怎麼還活著?」
聽了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和他們打架的對家,立馬就有人喊道:
「我們不是早就說了,姓張的不是王根大哥打死的,你們就是不信,嚷嚷著要給他報仇,哈哈,這下傻了吧,人家根本就沒死。」
說話的是剛才打架最凶的一個年輕人,他頂著一頭滿臉的血漬,說起話來卻是很氣人。
對面被這麼一說,有些無法反駁。
因為當姓張的活者出現,他們所謂的報仇,也就跟笑話沒什麼區別了。
這時候,剛才還為姓張的打死打活的人,就很難受了,其中一個小夥子,氣不過的站起身來,朝著姓張的喊道:
「張大哥,你親口給我說,說王根他們栽贓陷害伱,一直想殺你償命,
你還說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肯定就是王根他們乾的,讓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你讓我怎麼給其他人交代。」
聽著小夥子歇斯底里吼出來的話,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他被姓張的騙了。
情況也沒有出大家所料,在小夥子大聲的質問聲中,他所謂的張大哥,卻一直低著頭,沒有說一句話,可見也是默認了的。
看著姓張的這幅德行,小夥子一臉悲戚的說道:
「枉我一路上那麼尊重你,沒想到你卻是這麼對我的。」
塗承鈺原本以為,既使是災民,審問案子也要費些功夫,卻沒想到,還沒等全文緯審問了,他們自己就將事情說出來了。
現在的事情,已經跟很明朗了。
就是這個姓張的傢伙,欺騙他們身邊的人,說是對面的人要殺他,然後他自己悄悄的躲起來,讓身邊的人以為自己被殺了,讓他們為自己報仇,這樣就能挑逗起雙方打起來了。
不過這裡面還有幾個問題,那就是對面為什麼也是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按理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殺姓張的,當人家打上門的時候,只需要上報給管理他們的小隊長就可以了,根本用不著動手,更何況是這麼多人一起動手。
顯然全文緯也有這樣的疑問,他等兩邊的人吵完,就上前兩步,朝著在場的災民說道:
「都吵完了嗎,吵完了就乖乖等著問話。」
說完這句,他就朝著右手邊,也就是跟姓張的一夥的那些人中剛才說話的小夥子問道:
「你說張聰挑唆你們打架,可是實話?」張聰就是那個姓張的。
小夥子面對張聰的背刺,本就十分的生氣,現在被全文緯問話,自然很願意配合。
「這位大人,草民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周圍的人。」
全文緯聽我,點點頭說道:「我暫且相信你的話,不過按你所言,你和這個張聰早就認識了?」
「是的大人,我和他是在通州碼頭遇到的,當時他孤身一人,說家裡的人在逃難的時候全部死了,我們見他可憐,就讓他跟著打家一起了,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從小伙的話中,這個張聰的情況也有一些了解了。
然後,全文緯再對左手邊,也就是王根他們那一伙人問道:
「他們是因為被張聰挑唆起來的,你們又是為了什麼,這般不要命的打架。」
王根絲毫是這群人的頭,他站起來說道:
「大人,我等逃難的人,哪裡敢打架惹事,只不過是那個張聰,將草民的兒子偷了去,小人找他要人,
對面的那些人不分是非,不但不將張聰交出來,還污衊我等,說我們殺了張聰,我等氣不過,這才和他們打起來的。
而且到現在,我兒子還沒有找到,草民懇請大人,幫幫草民找一下兒子。」
這樣一說,事情倒是能說的通了。
而且大家很容易能夠想到,王根的兒子被偷走,可能也是張聰挑唆雙方打架的方法了。
聽到這裡,全文緯轉身回來,看著被看押的張聰問道:
「張聰,他說的話你可聽到了,他的兒子,可是你拐走的?」
張聰聞言,卻是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看到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全文緯給他身後的士兵說道:
「給他提個醒。」
士兵聞言,二話不說,揮起手中的鞭子,就狠狠的朝張聰後背抽了兩下。
兩鞭子下去,張聰本就破爛的衣服,瞬間也就裂開,後背上也立馬出現兩條血印子,從這裡可以看出,這個士卒下了狠手了。
一言不發的張聰,也被這兩鞭子打的直叫喚。
等他漸漸不再叫喚,全文緯冷笑著說:
「好好回話,要是再嘴硬,有你好果子吃。」
可能是被這兩鞭子打疼了,張聰不敢再沉默了,他說道:
「大人息怒,草民一定好好回答大人的問題。」
「哼,早這麼識趣多好」全文緯輕聲罵了一句,然後再問道:「剛才的問話,你怎麼回答?」
張聰可能被打的有些忘記剛才的問題,他努力想了一下,就在全文緯的等不及想要士卒再大人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
「回大人,王根的兒子,確實是草民帶走的。」
聽到他承認,全文緯連忙問道:「你好端端的,為何也好拐跑人家的孩子?」
張聰聞言,醞釀了一下說道:
「回大人,草民在逃難的路上,全家大小都病餓而死,而草民的那可憐的兒子,就和王根的兒子這般大小,
所以草民見到王根的兒子,總將他看成自己的兒子,再後來草民豬油蒙了心,就想著將王根的兒子偷偷帶走,當自己的兒子養起來。」
這是一個略顯悲傷的故事,當在場的人聽完,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其中一些和張聰有相同經歷的,更是聽的淚流滿面。
當然了,這其中肯定不包含那個丟了孩子的王根。
只見他氣憤的指著張聰罵道:
「你家人沒了,你兒子沒了,那我兒子呢,他為什麼要遭這樣的罪。你死了家裡人,你傷心難過,
可是這裡逃荒的人,哪個沒有失去家裡人,可哪個像你一樣,自己難過就看不得別人家過的好,千方百計讓別人難過是吧。
照我說,你家裡人死絕了,你活該,那那就是老天爺看不過你這種黑了心的人,才會讓你絕後的。」
王根將悲痛化作無盡的恨意,張口就是各種惡毒的話語。
張聰被罵的根本抬不起頭,顯然對他自己做的事情,從心裡也是不大認同的。
全文緯也很善解人意,一直等到王根罵完,才再次發問:
「張聰,我且問你,王根的兒子既然被你拐走了,那麼你將他安置到了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打家都很關心,尤其是剛才罵人的王根,恨不得豎起耳朵來。
可是張聰的一句話,卻讓他再次陷入癲狂。
「我把他藏在了南邊的小樹林里,不過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我不知道他活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