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第4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第4章機關算盡太聰明

袁檢看似成竹在胸,實則已然兩股戰戰。

當朝皇孫豈是那麼好挾持的,萬一一不小心傷著了,即使他背後的人造反成功,他也沒有好下場。

塗承鈺故意用輕蔑的口氣說道:「那你就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動你」。

說完,便不再理睬袁檢,而是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如何防禦院牆之上。

此刻的情況,對於自己一方十分不利,前有叛軍圍困,後有內賊叛變,處理不好,這裡將成為叛軍進入安王府的突破口,而他塗承鈺,就成了叛軍的幫凶。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王府的罪人,塗承鈺只能想辦法守住二門。

但是,對於如何防守,塗承鈺心中也沒有好辦法。雖說他十歲的身軀里有個四十多的靈魂,卻也是第一次上戰場,能做到冷靜面對就已經很好了,如何指揮布陣,他一竅不通。

原本,安排防禦和指揮作戰是袁檢的事情,現在這傢伙叛變了,一時間群龍無首。

必須要儘快找到一個會指揮作戰的人才行。

塗承鈺首先想到的是申業,此人能力出眾,在王府中,是安王最為信任的幾個人之一,從安王將他派到世子身邊做貼身管事,就可以看出來。

可當塗承鈺看向申業的時候,卻發現他全部身心都在小六身上,很明顯在找機會營救小六,對於牆外的叛軍卻置若罔聞。

塗承鈺突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以自己對申業的了解,他不是這種不識大體的人,為何今日卻在牆外叛軍壓境的時候,獨獨只關心老六的安危,他又不是小六的奶公。

除非小六的安危在他心中超過了牆外的叛軍。

難道對付叛軍,還有別的後手不成?或者申業也有問題?塗承鈺決定試探一下。

他抬起頭看著申業,開口說道:「申總管,你立刻派人將二門發生的事情上報父王,就說叛軍人多勢眾,請父王即刻派援兵前來。」

申業聞言,轉頭躬身答到:「回五爺,小的已經派人去了」。

塗承鈺聞言,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自己剛才就站在高處,很清楚記得沒有任何人離開,申業卻說他已經派人去了父王處。

現在可以確定,申業這傢伙也有問題,不一定會叛變,至少有什麼事情瞞著塗承鈺。

為了以防萬一,塗承鈺說道:「伱再派個人去」。

申業不知道塗承鈺有什麼打算,卻只能聽命派一個家丁去奉聖殿報信。

看著家丁走遠,塗承鈺再次說道:「叛軍馬上就要進攻,不要耽擱,讓所有人爬上院牆,堵住院里的叛軍」。

「可是」申業指了指被袁檢扣押的老六:「六爺還在叛賊手中」。

塗承鈺斜眼看了袁檢一眼,毫不擔心的說:「他姓袁的若敢拿九族做陪,就讓他動手試試,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能反了天不成。你放心,他不敢傷害小六,你快點上來指揮大家守牆」。

申業沒有動身,說道;「五爺,小的只是王府一個小小管事,哪裡會指揮作戰。上了院牆也只會給大家添麻煩,小的還是在下面看著六爺,以防賊子袁檢將六爺擄走。「

塗承鈺預料到申業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沒有再催他上牆,而是問道:「,你對府中護衛比較熟悉,這裡還有何人可代替袁檢指揮作戰?」

申業答道:「回五爺,隊正董大可用,其出身邊軍,有對敵作戰經歷」。

塗承鈺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提高聲音問道:「誰是董大?」

此言一出,離塗承鈺三五步遠,一個王府護衛起身,彎著腰小跑過來,抱拳答道:「卑職正是董大,請五王子吩咐「。

夜色昏暗,塗承鈺只看得見一個中等身材的黑影,知道這就是董大了,說道:「我準備讓你指揮大家守御院牆,可有把握」。

董大答道:「卑職不敢欺騙五王子,叛軍是京營十二衛之一的玄鐵衛,訓練日久,裝備精良。而我方大部分都是王府雜役下人,從未上過戰場。以雜役對正兵,必然守不住」。

塗承鈺自然知道這些情況,他對董大說:「不需要一直守住,只要拖住敵叛軍,自有援軍到來。」

董大問道:「不知要拖延多久」。

塗承鈺說道:「一刻鐘足矣」。

只是拖延叛軍,難度自然沒有那麼大,董大思考一下說道:「如若布置妥當,卑職有把握擋住叛軍一刻鐘。不過叛軍眼看著就要進攻,卑職恐怕沒時間布置」。

塗承鈺問道:「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布置妥當?」

董大答道;「半盞茶的時間就夠了「。

塗承鈺聞言,低頭沉思片刻,對董大說:「此事交給我,你馬上去布置」。

董大聞言,轉身去布置守御。

叛軍本就離二門不遠,這邊開始布置,他們自然也就知道了。叛軍將領也知道不能讓安王府的人從容準備,當機立斷,在進攻的器具還沒有準備齊全的情況下,下達了進攻命令。

看到叛軍出列,塗承鈺知道自己拚命的時候到了。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藏身的屋脊後面站起來,跳到牆上,將自己完整的暴露在叛軍的視野之中,提高聲音說道:

「下面的玄鐵衛眾將士聽著,我乃當今聖上親孫,安王五子塗承鈺」。

塗承鈺突如其來的大膽之舉,不但將申業袁檢這些人驚的目瞪口呆,就連另一邊準備進攻的叛軍,也猶疑不決,全部停下腳步。

看到叛軍果然被拖延住,塗承鈺心中倍受鼓舞,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聽了何人的鬼話?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竅?竟然在皇城之內,公然圍攻安王府。你們這是造反知道嗎?是想被誅九族嗎?」

塗承鈺扯著嗓子嘶喊,聲音雖然稚嫩,卻也清晰無比的傳進了每一個叛軍的耳朵。這些叛軍士卒,只有將官是被鼓動,想跟著上頭,博一個封妻蔭子;底下的普通士卒,卻是是稀里糊塗的聽命行事。

所以當他們聽到自己在圍攻安王府,在造反,一個個心生恐懼,躁動不安。

叛軍將官眼看著自己的手下被一個下孩子三言兩語說的軍心動搖,其中有一人出聲安撫:「不要聽他亂說,我們乃是奉旨捉拿藏在安王府的賊人,來保護安王的,不是造反叛亂」。

即使這個軍官這樣說,他手下的士卒也心存疑慮,不敢進攻。

塗承鈺看到后,加把火繼續說道:「一派胡言,我堂堂安王府,何來賊人。只不過是你等軍將官迷心竅,想拿我安王府做你們的功勞,用這些毫不知情的士卒的鮮血給你等換來榮華富貴罷了。」

叛軍將官自然不能由塗承鈺一直說,出言打斷,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安王第五子,誰能證明。卻不說安王子嗣,身份何等尊貴,怎麼會親自上陣廝殺。另外據我所知,安王第五子,從小體弱多病,毛筆都提不起來,怎麼會披甲提刀上陣。由此可見,你定不是安王第五子,而是賊人假扮,故意阻攔我等營救安王」。

不得不說,這個叛將很有急智,一套半真半假的話,明顯穩住了軍心。

塗承鈺怎麼能讓他輕易得逞,繼續說道:「你不相信我是安王第五子是嗎,那你就一箭將我射殺,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做好帶上九族共赴黃泉的準備!告訴你們,無論你們今晚成功與否,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他始終姓塗。只要上位者姓塗,我們安王府一家依然是龍子龍孫,依然是宗室皇親,你們可知道,傷害皇族者,按國法以謀逆論處,殺無赦,誅九族。現在,我就站在這裡,誰有膽子就給我一箭。」

塗承鈺這種不要命的亂拳,直接將叛軍將領這個老師傅打的無言以對。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小孩子,能在兩軍陣前如此從容,他們也想不到,皇家花園裡精心呵護的富貴花中,盡然出現了一個以命相賭的另類。

沒有人敢射這一箭,他們或許會將自己的腦袋掛在了腰帶上搏前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拿自己的九族來考驗皇帝,即使這個皇帝是他們親手送上皇位的。

塗承鈺一番話,暫時糊弄住叛軍士卒,也提升了自己一方的士氣,讓第一次面對刀兵的的下人,心中沒有方才那麼害怕。

董大就利用塗承鈺爭取的時間,快速的將所有的人手布置妥當。

不過誰都清楚,軍陣前面,口舌之利只能拖延時間,卻影響不了大局,叛軍還是會進攻的。

果然,塗承鈺話說完沒多久,叛軍中就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

「好一個伶牙俐齒小子,貫會搬弄是非,欺騙我等軍漢。這京城之中,誰人不知,我玄鐵衛守城之時,不能配備弓箭,你卻讓我等用弓箭射你,你小子看似膽大,實則姦猾無比,若非本將軍看穿你的把戲,還真讓你欺騙了去。哼,本將軍雖然沒有弓箭,卻有鋼刀一把,等我親自將你捉拿,砍掉那個狡猾的頭顱,到時候看你這個假王子還能不能呈口舌之利」。

然後他又對旁邊的軍將士卒說:「我等乃是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袍澤,本當相互信任,你們卻被一個小小子三言兩語嚇住,說出去都丟人。再則,當兵吃糧,需聽將令,你們卻三番五次,猶豫不決,違背將令,是想被本將軍執行軍法嗎?」

此人應該在叛軍之中頗具威望,其三言兩語,連哄帶嚇,終於穩住軍心。然後他就做了最後動員:「我知道你們當中,還有人擔心,牆上的小子萬一是真的安王府王子,傷到他會連累家人。本將軍體諒爾等,這小子就由本將軍親自去捉拿,你們只需攻破院牆,都聽清楚了嗎?」

既然將軍承擔了最大的責任,手下的士卒們也就不怕了。齊聲應答:

「諾」

叛軍大將知道不能再拖延,大手一揮,喊道:

「進攻,此次若有遲疑不進者,本將軍定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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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奪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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