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你配？

「不一定每個騎士都是一樣的性格，呵呵，你還有時間，自己選吧！」

葉赫沒有給拉克絲太多考慮的時間，說完就先離開了菲妮家。

就像他說的，對光之騎士有用的這個「辦法」，不一定也能對拉克絲身體里的騎士意志有效。

不過這玩意見仁見智，只要先用神之眼保住了聖女們的本體意識，總會有辦法再針對性的刺激湮滅相應的騎士意志的。

只不過葉赫的這句話並不能讓拉克絲放鬆一些，天知道其他的騎士意志會是什麼性格。

萬一來一個無所顧忌的「豪放派」……

不行！自己得多觀察觀察葉赫的「使用」效果！

披上斗篷帽，拉克絲急急忙忙的離開了菲妮家，遠遠的跟上了剛走不久的葉赫。

凱撒告訴了葉赫這位聖女的跟隨，但葉赫並不在意。

能這麼「容易」就搞定光之騎士的意志，對葉赫來說也是一個意外之喜。

他其實特別想看看別的騎士意志是否會跟光之騎士的類似，如果她們都是「同款」，那就好辦且有趣了。

當然，即使不是「同款」，那也只會讓葉赫覺得更有趣而已。

「轟！」

一道紫色的光柱在距離葉赫兩個街區之外的位置升起，這代表教皇巴巴托爾已經開始分發他手裡的頭盔了。

「紫色的？」

葉赫稍微猶豫了一下，他並沒有接觸過所有持有遠古遺迹鎧甲的聖女，但他接觸過的聖女中，並沒有人的鎧甲是紫色的。

所以葉赫毫不猶豫的決定跳過這名聖女，他不是聖人，沒必要對與自己不熟的聖女做些什麼。

總要留下一兩個「正常」的騎士意志玩玩的嘛。

跟著葉赫的拉克絲見到這條光柱升起，也忍不住心頭一顫，因為這說明另一位聖女已經開始「死去」。

但令她措手不及的是，葉赫並沒有趕過去救助這名聖女的打算，而是走向了遠離光柱的另一個位置。

他……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不對……他本來就沒理由拯救所有人……

拉克絲反應了過來。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從一開始就出了問題，期待葉赫大發善心的拯救所有聖女？

這種妄想的鬼話她明明不該默認的，或許是自己的靈魂安全也收到了威脅，她才會產生這麼荒謬的想法吧。

「轟！！！」

沒過多久，又是一道紅色的光柱衝天而起。

應該是格溫吧？

葉赫連多看那邊一眼都欠奉，格溫的火焰元素屬性鎧甲雖然克制葉赫的爆炸物，但也就那樣。

他不喜歡這個聖女，所以不打算去管她的死活，就這麼簡單。

其實真正令葉赫在意的聖女，也只剩下一位。

街角的咖啡館。

還沒踏進店裡，葉赫就已經看見了一個坐在店裡的身影。

是倪克斯，並且是在身前的咖啡桌上，已經放著了一頂綠色的頭盔的倪克斯！

她這是……臨時抑制住了鎧甲的「完整化」？還是在強撐著等自己？

葉赫疑惑的踏入了店內，來到了倪克斯身前坐下。

「……」

隔著頭盔，倪克斯目光複雜的望著葉赫。

她其實不該來到這兒的，她到現在還想不明白，自己來見這個羞辱了自己許多次的男人到底有什麼意義？

但葉赫一開口就讓倪克斯愣住了：

「我在菲妮身上的試驗成功了，她保住了自己的靈魂，依然獲得了完整的力量。」

「不！這不可能！」

倪克斯當然無法相信葉赫的說辭，她們這些持有鎧甲的聖女在見到屬於自己的頭盔以後，就理所當然的會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

這是她們作為犧牲品的「結束」，也是遠古騎士意志們的「新生」，這不是個人意志能夠改寫的事實，即使是葉赫也……

「我從不撒謊。」

葉赫對倪克斯愜意的微笑了起來，彷彿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拉克絲也在這時跟進了咖啡店裡，她著重看了一眼倪克斯身前的頭盔，便坐在了一個靠近門口，遠離這兩人的位置上。

倪克斯正在不可置信的瞪著葉赫，目光無比複雜。

然後她抬起手，終於在外人面前摘下了自己頭上的頭紗。

和葉赫收養的「孽子」女兒伊蓮娜不同，倪克斯的「孽子」特徵，是她的雙眼完全漆黑如墨，看不到瞳仁，也看不到任何一絲眼白。

天知道她是怎麼憑藉孽子的身世獲得聖女身份的，這已經無關緊要，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

「所以，你需要我的幫助嗎？哦，拉克絲可以替我作證，菲妮確實活下來了。」

葉赫向倪克斯發出了最後一張邀請函，希望這位聖女在她所剩無幾的時間裡，儘快做出她的選擇。

倪克斯立刻扭頭看向了拉克絲，得到了拉克絲的點頭確認后，她才重新看向了桌上的頭盔。

「我是……他收養的孩子。」

沉默了好幾分鐘后，倪克斯才用一種不吐不快的語氣緩緩開口傾述道：

「他……給與了我成長的空間，甚至引領我成為了聖女，獲得了這個絕不再會被人仇視和忌憚的身份……」

說的是巴巴托爾？

葉赫看了拉克絲一眼，也得到了拉克絲的點頭確認。

傑娜妲也說過，倪克斯深受巴巴托爾信賴，但葉赫這時才知道，巴巴托爾還是倪克斯唯一的親人。

可就是這麼一位「親人」……

「他剛剛把這個頭盔交給我的時候，只跟我說了一句話……」

倪克斯漆黑的眼眸里，彷彿有墨色的眼淚在滴下，一種傷心欲絕的痛苦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他說……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和伊麗莎白做的……」

葉赫和拉克絲都保持了沉默。

眼前的少女，並不像她表現給外人看的那樣堅強。

她以為的「親人」，只是把她看成了一個替死鬼，一件保險，一個在需要的時候拋出去使用的道具！

最難受的感情莫過於自作多情，葉赫也明白了為什麼倪克斯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觸發頭盔的「完整」化特性。

因為這個少女的心，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

「所以！」

擦乾眼淚的倪克斯重新抬起頭面向葉赫，甚至對葉赫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其實已經無所謂了，活著……死去……我來到這裡等你是想問問你，對你而言，我也是一件與他博弈的道具嗎？」

拉克絲移開了目光，她不敢告訴倪克斯葉赫的本性，這個少女已經接受了最殘忍的事實，心如死灰，卻偏偏找上葉赫這種毫無人性的怪物尋求慰藉？

這種「自討苦吃」一般的行為，拉克絲不作評價，但她心裡認為，倪克斯一定會在葉赫這裡碰壁，一定會哭乾眼淚接受戴上頭盔后的靈魂湮滅……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可葉赫振聾發聵的發言，卻讓兩位聖女一起愕然的看向了他。

只見葉赫一臉疑惑的望著倪克斯，非常不解的對倪克斯反問道：

「我是來「看熱鬧」的，又不是來與教會或者這裡的任何人為敵的，首先，我跟教皇巴巴托爾之間就不存在基礎的對抗或敵對的競爭關係。

其次，如果我是來與他敵對的……你也配浪費我那麼多時間？」

葉赫的回應簡單粗暴，乾脆利落到不像話，讓倪克斯一下子就從悲痛欲絕的狀態抽離了出來。

「不……可你……我……他……」

倪克斯被葉赫驚愕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直到這時她才終於明白，葉赫的本性就像他的氣質一般隨意，從來不加以掩飾，也不屑於加以掩飾。

面對著這個蒙圈的少女，葉赫微笑了起來，對她大喇喇的說道：

「我欺負你當然是因為你好欺負，我覺得有趣而已。

來到這裡找你，我當然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好讓我以後也有你這麼有趣的傢伙欺負。

哦對了，聽上去你好像剛剛失業了？

正好，我們大陸酒店無限期不限數招收各種人才！

我這兒有份勞務合同，待遇從優，你要不考慮簽一下，以後就跟我混了？」

說完，葉赫還真當著倪克斯的面從銀色波紋里抽出了一張合同。

他把合同連一支鋼筆一起放在了桌上，把它們推到了倪克斯面前。

「你……」

倪克斯無法理解葉赫的用意，她非常疑惑的看向了桌上的合同和筆，又看向了葉赫隨意的表情。

如此來回了好幾次以後，倪克斯竟然真的伸手把合同拿了起來，看起了合同上的內容！

一旁的拉克絲已經傻眼了，她也無法理解事情是怎麼從「生離死別」發展到「現場招聘」的。

她不會明白，這一紙合同對倪克斯代表著什麼。

葉赫闡述的已經足夠清楚，他對倪克斯的「欺負」就是欺負，不帶私人恩怨或者陰謀的那種。

而對於倪克斯來說，這一紙合同也代表著她重新被某人放在了眼裡，重新獲得了一個新的社會身份，重新被某人所需要。

這是有關於一個人的「人格」確認的問題，對剛剛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的倪克斯來說，她的人格也在虛偽的幻想中坍塌了。

因此，葉赫的所作所為對她來說，其實是彌足珍貴的。

薪資……節假日……帶薪假期……責任……工作義務……

倪克斯認認真真的看完了這張合同，葉赫的「開價」一如既往的豐厚，對於已經不想在事後繼續待在烈陽聖城的倪克斯來說，倒是一件不錯的工作。

所以她沒怎麼猶豫的就提起了鋼筆，準備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姓名。

只不過，她剛剛讓筆尖接觸到合同的紙業，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件事讓倪克斯的臉上浮現了紅暈，表情羞惱，但她還是強忍著這股羞意，勇敢的抬頭對葉赫諮詢道：

「如……如果……你這個老闆對我這個員工進行職場騷擾……又該怎麼算？」

「我認為工作中發生的騷擾，才叫做職場騷擾，至於工作時間之外發生的……嘿嘿嘿。」

葉赫的目光微微下移，讓倪克斯逐漸面紅如血。

他壞笑著對倪克斯確認道：

「就算是我們的個人恩怨吧，如何？」

「我……我……」

倪克斯又羞又氣的瞪著葉赫，果然！這個男人還是對自己有圖謀不軌！

如果把名字簽下去……以後這個男人就隨時隨地都可以羞辱自己了，他一定會這麼做的！

這麼想著，倪克斯用顫抖的手指完成了簽字，把合同推回給葉赫以後她就迅速戴回了面紗，去掩蓋自己沉淪於邪惡的小心思。

「很好！」

葉赫妥善的收起了合同，然後伸手往自己的右眼一抹。

一道金光被葉赫取下，他把這道光芒往倪克斯的眼睛上一扔，就再一次借出了自己的神之眼。

很幸運，神之眼沒有因為倪克斯的孽子身份而發生什麼意外，並且倪克斯還以一個比菲妮更快的速度接納了神之眼。

「原來是這件神器……我明白了，但它只能保護我的靈魂以及意識，你要怎麼處理騎士的意志呢？」

總不能讓我一直擁有著這顆神之眼吧？倪克斯可不相信葉赫會這麼大方。

「那就要看這個傢伙是什麼性格了，你放心，我會「對症下藥」的幫助你的，呵呵。」

葉赫指了指桌上的頭盔，沒有對倪克斯細說他會怎麼「幫助」。

事已至此，倪克斯也只好信任葉赫。

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就準備召喚身體里的遠古遺迹鎧甲，觸發這頂頭盔的「完整」化。

「等等。」

但葉赫卻叫停了倪克斯的動作。

他目光微妙的看了一眼倪克斯的臀部，然後直接對倪克斯問道：

「你今天沒戴？」

「我……」

倪克斯一下子漲紅了臉，她都被自以為的親人拋棄了，哪還有心情考慮這些東西？

而且那只是為了滿足「代價」！絕不是自己的什麼「個人愛好」！

「嘿嘿，我覺得這會對我們有所幫助，來。」

葉赫上前牽起了倪克斯的手，在拉克絲一臉不解的注視中，他將倪克斯帶進了隔壁的服裝店裡。

不一會兒，一道綠色的光柱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