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孫雷 （2）

「不……你不能那樣做…」孫雷低聲喃喃著。

格瑞納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孫雷，「我當然會那樣做，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孫雷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可以，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現在你可以走了。」

孫雷不記得怎樣下的樓梯，不記得怎樣走到芸麗熙咖啡館。他一直以為他跟格瑞納的相遇是偶然的，結果剛結束的那場對話，讓他明白了所謂「偶然的契機」只是格瑞納精心策劃的一次行動，而對於格瑞娜來說，他不過是一隻有著危險的小怪獸，她接近他並把他帶到時空共和國的原因，只是為了給他套上項圈和拴上鏈條。

他討厭被別人操控，不願意被別人約束。他在氛圍嚴肅的家族裡成長。他的父母都是軍隊的高級將領，他的親戚們也都在政府里擔任著重要的職位。凡事要高人一等，行為舉止優雅得體，就是長輩們對他的要求。長輩們對他寄予厚望，因為他是孫子輩里唯一的男孩。

在家裡，他的言行隨時被糾正著，「走路時要挺直腰板。」伯父說。「說話要底氣十足，充滿剛毅，不要娘們唧唧。」叔叔說。「不要像沒有家教的瘋孩子似的大喊大叫。」姑姑說。他知道長輩們的話是出於好意，他也知道長輩們的話大多數都是對的，可他實在厭惡時刻被管束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剛吃了一個香甜無比的橙子，結果卻被告知那個橙子是剛從垃圾桶里撿出來的。

他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瘋跑瘋鬧，不然會被看做沒教養；他走路要不快不慢，這樣才能顯得沉穩，有男子氣質；他吃飯時嘴不能長得過大，不能有狼吞虎咽般的吃相，這樣才能稱的優雅。他像機器人一樣，被長輩灌輸著各種指令，然後執行。他的大學志願是按照長輩們的想法填寫的，他的工作是長輩們給安排的，所有的事情他都在按照長輩們的心愿完成，否則他就會失去家裡長輩們的關愛。

這種長期被管束的生活反倒在他的內心種下叛逆的種子，他渴望著有一天能夠自己掌握生活的主動權，而他被格瑞娜.萊彌特威脅著加入萊彌特黨時，叛逆的種子瞬時間開花結果。他不喜歡被人威脅，不想再重新過被人掌控命運的生活。

他找到芸麗熙咖啡館的女店主，跟她說想要見文麗森.海德勒，每次都是這個女店主和文麗森聯繫，讓文麗森來到咖啡館。

隨著一陣悅耳的鈴鐺聲，文麗森.海德勒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他的眼前，孫雷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離開咖啡館以後，他都會記不清文麗森的相貌，每次他試圖回憶文麗森相貌的時候，他都覺得一陣頭痛。

孫雷跟文麗森.海德勒打了招呼，然後找了個座位面對面地坐下，他把格瑞納的那些話告訴了文麗森。

文麗森凝視著他的眼睛，說：「看起來你需要做一個選擇，是要加入海德勒黨，還是加入萊彌特黨呢？」

「我不認為有選擇的餘地，如果……如果不加入萊彌特黨的話，格瑞娜.萊彌特就會殺了我或者我喜歡的女孩兒。」

文麗森的眼睛里閃現著詭秘的笑意，「可要是你從一開始就沒見過格瑞娜.萊彌特呢？」

「那是什麼意思？」孫雷困惑地看著她。

「你以前說你跟格瑞娜.萊彌特在二零一五年見面的，是這樣吧？」

「是的……」

「如果我穿越到比那更早的時間，找到那個時空里的你，你覺得會怎麼樣？」文麗森.海德勒微笑著。

孫雷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了，「也就是說……我不會認識格瑞娜.萊彌特？」他漸漸理清了思緒，如果引他來到時空共和國的人是文麗森而不是格瑞納，他就不用面對眼下的困境，而且還能保留住時空共和國公民的身份。他不想失去時空共和國公民的身份，畢竟時空共和國里的一切都令他為之心動。

「真的可以那樣做？」孫雷克制著聲音里的激動。

「當然。只是不能做得那樣明顯，要是我從零質時空里直接把你引到時空共和國，我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的，要知道沒有人敢公開招惹別的黨派，那會引來黨派之間顯而易見的對立和衝突。還有更明智的做法，你跟我說過那個叫車曉莎的女孩對你表白感情的時候，你沒有回應，對吧？」

「是的。」孫雷猶豫著說。

「那件事發生在你跟格瑞納.萊彌特相遇之前多久？」

「五年前吧。」

「很好。你可以穿越回那個時空點，把你的愛意對車曉莎說出來，你就可以創造一段新的人生歷程，那個女孩會跟你結婚，然後你們會有孩子………」

「等一下——」孫雷攤開雙手，「即便我跟她表白了感情，又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嫁給我？」

「相信我好了，我是女孩子，最了解女孩的心思，你們的家境差不多，雙方父母是好朋友，更關鍵的一點是你們真心愛著彼此，只要相互吐露愛意，你們肯定會結婚的。我曾專門研究過男人和女人的婚姻，甚至穿越去過文明程度較高的不同時代，見識過幾百對夫妻從相識到結婚的過程，」文麗森用篤定的語氣說，「相信我，你和車曉莎具備了走進結婚殿堂的一切條件。」

孫雷覺得思緒似乎飄出去很遠，他彷彿聽到了婚禮進行曲，彷彿看見自己和車曉莎挽著手走在婚禮的紅地毯上，「那然後會怎麼樣？」他問道。

「時空共和國為了促進人口的增長，有這樣一條規定：時空者穿越時空之後，如果跟零質時空里的人結婚並且有了孩子，那麼這種行為就是允許的。夫妻雙方及其子女會被時空聖徒引到「時空聖地」生活。到那時，我會到「時空聖地」找你，然後把你帶進海德勒黨。」文麗森笑著說。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將孫雷帶回現實，他從床上坐起來，緊張地看著房門。

房門打開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一個人的臉型方方的，身材顯得很魁梧，眼神里透著兇狠的神情，另一個人的身材瘦削，鷹鉤鼻子，薄薄的嘴唇。

孫雷覺得嗓子有些發緊，「你們是什麼人——」

格瑞納終於下了狠心嗎？她終於派人來殺他了嗎？好吧，那就來吧。他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孫先生，有件事情需要您配合一下，」身材瘦削的男人打了個手勢，身邊那個看著很兇惡的男人立刻從褲兜里掏出一個金屬瓶子，並恭敬地把那個瓶子遞給他，「請您把這個東西喝掉。」他的聲音里透著冷漠。

情節預告：

他們在眾人的歡鬧聲里進了新房。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瘋狂地接吻，脫下對方的衣服。他把車曉莎抱到床上，邊吻邊說著「我愛你」，他們讓肌膚貼到一起，，忽然聽見她輕聲說道，「奧姆朗，我愛你。」他驚愕地抬頭去看她，赫然發現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時變成了格瑞納.萊彌特。格瑞娜的臉頰泛著紅暈，跟他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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