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黃雀
許多人都有一種投機取巧的心理,做事總會覺得自己神不知而又鬼不覺,卻哪裡會想到,其實聰明之外還有更聰明的人在後面等著,這裡竊喜螳螂捕蟬,那裡也就自然有黃雀在後。等到醒悟之時,不僅喪了xing命更會人財兩空。
伍夢寒面前的那兩個盜賊想著自己是來偷取玄器的,如果被伍夢寒通知了眾人,怕也跑不掉,如今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乘機解決那個伍夢寒。玄器如果是假的,明ri假裝不知道這事也就是了,若是真的玄器,不說利用玄器統一東勝神洲,最少能夠賣個好價錢。聽著伍夢寒的話,一個毛賊忙說道:「喝水這種小事怎麼能讓伍兄弟親自動手,我這裡有一壺,送給伍兄弟喝了。」
伍夢寒接過遞來的牛皮水壺,豪飲了幾口。那盜賊以為此是時機,拔出長劍猛刺將過去,可是黑夜裡也分辨不出方位,只是大致的朝著伍夢寒剛才說話的地方刺了過去。可是這一刺,竟落了空。想著既然暴漏了,那便殺了算了,免得周旋。剛要下殺手,接而卻聽到伍夢寒說道:「既然二位兄弟如此慷慨,如果不給瞧瞧玄器,當真是我的不對。想著這半夜的摸黑進來,吃閉門羹可說不過去。」說話間,一道細微的光芒被拔出鞘來。兩個盜賊看著那道微微的光亮,果然朝著自己送了過來。
那盜賊忙上前拿著玄器,哪裡還願意逗留片刻,忙與伍夢寒說道:「如此就多謝伍兄弟贈劍了,等到哥哥我統一了東勝神洲,必定重重的酬謝伍兄弟。」說著話,那人跳似的便出了伍夢寒的帳房,再不回頭。
聽到伍夢寒說自己拿的兵器是玄器,有些人哪裡再睡得著,都觀察著伍夢寒這邊的動靜,只是那些人不敢確定,沒有人動手。等到天近亮的時候,果然有兩人忍耐不住,偷摸著進了伍夢寒的帳房。此時看到那兩個毛賊拿著玄器從伍夢寒的營帳里慌忙的出來,一個個都來了jing神,只聽見一人大聲問道:「那人手裡拿的可是伍兄弟的寶貝?」
那賊人聽到聲音,慌忙逃竄,來人大呼:「毛賊哪裡逃,放下手中玄器。」
那個盜賊帶著弟兄偷摸著闖進了伍夢寒的帳房,哪裡會想到那玄器竟會如此輕易的得手,也不多想,帶著玄器,那個盜賊閃似的沖了出來。同時也沒有想到,除了守夜的人得到杜玉霄的吩咐特意留意伍夢寒這邊,就連同其他生意人也多暗自打量。
聽到有人喊話,那個盜賊情知已被人發現,手中的玄器萬萬不能被別人再奪去,仔細看了看周圍的形勢。發現南邊少有人把守,也不多想,那個盜賊慌忙往南方躥了去。眾人都不放鬆,看見身影,追將過去。嘈雜的人聲持續了半個時辰,以至於天也放了亮,杜玉霄走進伍夢寒的帳房,卻發現那廝竟如同沒事人一般睡得正香。旁邊躺著一具屍體,估摸著是那個盜賊得了玄器,毫不留情面,謀害了兄弟的xing命。
「伍兄弟,快些起來。」
被杜玉霄一陣喊叫,伍夢寒這才扯碎了好夢,懶散的起了身,隨口說道:「天還大早,杜大哥這般火急的叫醒我,卻是什麼事情?」
見伍夢寒似還不知情,杜玉霄已經急得不行,上前坐在伍夢寒的床邊,說道:「昨晚讓你不要顯露寶貝,可你醉的不成樣子,如今倒好,乘著你的睡夢,惡人已經得手,將玄器盜了去。」指著地上盜賊的同夥,杜玉霄又說,「想來二人分贓不均,大大出手,已經有一個喪命了。」
伍夢寒這一驚非同小可,轉頭看著靠裡面的床邊呼道:「我的寶貝玄器果然不見了。」
這般模樣惹得杜玉霄惋惜,說道:「如今這世道也不是太平盛世,伍兄弟出門怎麼會這般不小心?身帶玄器,竟敢這樣的聲張。你可知道,就在我們商隊前幾ri經過的城池裡,兩家大戶為了爭奪玄器,竟然惹出了滅門的慘案。既然那物件在你手裡,就應當好好的保管才是,若讓歹人盯上,莫說拿去玄器,便是連你的命也饒不得了。」想著也正是那幾ri伍夢寒跟上了商隊,杜玉霄心中一陣盤算,為了不至於禍及商隊,低聲又問伍夢寒,「那城中為了爭奪玄器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
伍夢寒一臉無力,皺眉就如同喪父一般悲痛,聽著杜玉霄的問話,回道:「那陳朝陳老爺一家確實是為了玄器而死,可他們是被邙山的人所殺,與王老爺無關。那王老爺一心要買玄器為舊友伍碏霄報仇,不曾想也被邙山的晉芮所傷,機緣巧合之下,我才得到了玄器。昨晚還做了一夢,有兩個人前來說是想觀賞玄器,還好心送了水給我。將玄器給他們之後又迷迷糊糊睡下了,沒曾想這竟是真的。」
杜玉霄更是懊惱,拍著大腿悔道:「都怪我一時疏忽,伍兄弟既然顯露了玄器,還讓你一人獨睡在這裡,當真愚蠢。不過伍兄弟放心,我已經出了些許銀兩讓那些高手去追探,相信不多時便會有消息了。」
玄器的事情雖然不小,商隊里的大多數人也想著得到這寶物,可既然被偷了去,也就事不關己了。真有那心裡還惦記的,也不能為了那個不知能不能回來的玄器毀了前程。整理過後,吩咐著一些人將死去的人埋了,杜玉霄又領著商隊繼續前行。
一路上也沒有大的事情發生,只不過幾個孩子又來纏著伍夢寒給講些了趣的故事。杜玉霄看著伍夢寒,就如同沒有事情的人一樣,彷彿丟了玄器的人並不是他,還與那些孩提說道:「今天給你們講一個老虎的故事吧,話說以前有一隻老虎,收了爪子和尖牙混進一群羊裡面,那些羊看著老虎不像,就問它,你是什麼東西?老虎抿著嘴說:『我是一隻老虎,現在正在裝成羊呢......』」說的竟還眉開眼笑,有滋有味。等到那些孩子聽的累了,各自散去,杜玉霄這才問伍夢寒,「伍兄弟難道不知道玄器有多重要?居然還有心思和這些幼兒有說有笑。」
「杜大哥這便有所不知了,玄器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萬分,不過既然丟了,能找到固然最好,不能找到全力去尋便是了,愁眉苦臉雖然可以讓人知道你我很是著急,卻與尋找玄器沒有太大的聯繫。所以與其愁眉苦臉的干著急,不如眉開眼笑的去尋找。」
既然玄器的主人都這樣說了,即使杜玉霄再怎麼想一耳光扇在伍夢寒臉上也於事無補,轉臉哈哈大笑,與伍夢寒說道:「伍兄弟果然豪放,如果是這事落在我的頭上,便不能像你這般豁達了。」
伍夢寒拿起玄器僅剩的劍鞘遞給杜玉霄,說道:「如今這玄器已經不在了,便將這劍鞘送給杜大哥,等到你我分別的時候,也能落個念……」話還沒有說完,杜玉霄剛要接過玄器的劍鞘準備說一些客氣的話,前面探路的夥計這時上前來報,「發現了昨晚的盜賊,已經死了,就在前面的路zhongyāng。」
伍夢寒忙收回玄器的劍鞘,催馬上前去,果然看見一人躺在馬路邊上,已經斃命,是被高手一劍慣胸而亡,可是玄器卻沒有了蹤跡。杜玉霄此時也到了面前,看著那個因玄器而亡命的盜賊說道:「既然已經奪回玄器,為什麼不見追擊的人前來稟報?看來那幫混帳東西是私吞了伍兄弟的寶貝。」
彷彿丟失了玄器的人是他一樣,杜玉霄怒火衝冠。伍夢寒倒來勸說,「杜大哥切莫生氣,既然玄器並沒有被毀,便還是可以找到的,何必為了那個死物大動肝火。」
杜玉霄拉著伍夢寒上馬,「那群混帳收了我的錢,本就應該把事情辦好,如今不僅不替我辦事,卻還盜走玄器,實在可惡。」說話間,策馬往前路趕了過去。
杜玉霄驅馬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在路的前方又看見四五個人躺在路邊,鮮血還沒有被風乾,在地上流出一道道鮮紅的小溝渠。杜玉霄下馬查看,路邊的花草樹木上都留下了被兵刃削過的痕迹,看來不僅是生死搏鬥,更是群打亂斗。「這群人已經迷失了心智,為了玄器已完全沒有了情面可言。看這跡象,拿著玄器的人就在前面,不會走的有多遠。」
又跟著杜玉霄上了馬,伍夢寒一路追去。走了還沒有半個時辰,果然看見一群人躺在路邊,而就在二人趕到的時候,一人因為流血不止倒在地上,左手仍不忘去拿那寶貝玄器,像是觸碰到了那寶貝此生也就死無遺憾了,可終是在觸碰之際氣絕。杜玉霄趕來,下馬便踢,還罵道:「貪心不足的東西,好好的前程不要,竟學別人為了死物自相殘殺,活該死在自己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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