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偶遇，深夜長談

目送卡羅琳返回辦公樓辦事，分析員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兩旁的綠植賞心悅目，暫時緩解了他緊張的情緒。

「嗯？你是之前那個......」男人正在欣賞風景，忽然發現一位灰發少女少女正穿著病號服在這裡散步，從背影看上去似曾相識的樣子。

「你認識我？」女孩轉過頭，一聲清脆的少女聲傳來。

「我們之前在休眠艙里發現了你。」

分析員解釋道，他突然記起來在他執行任務昏迷之前曾經發現過一個休眠艙，而她正是之前躺在其中的那個人。

「哦，這樣啊......」

她驚喜的神色瞬間褪去，轉而發現分析員也穿著病號服。

「你也生病了嗎？成年病？」她好奇的問道。

「沒，腦袋裡長了點東西。」分析員指了指自己的頭，笑著說道。「我就當你誇我年輕好了。」

「神格神經？」

「你怎麼知道？」

「他們說我有成為天啟者的潛質，所以......」她沒有繼續往下說，手腕上的手環似乎在提醒她某些事情。

「對了，我叫安卡希雅，我現在得去做檢查了，回見。」

「......回見。」至少他知道了少女的名字，這場偶遇也不是全無收穫。

不過令分析員沒想到的是，少女的那句「回見」並不是什麼客套話。

在今晚入睡之前，他就聽到了一陣沉悶的敲門聲。

（敲門聲......我記得房間門應該是厚重的金屬門，而且可以通過門禁系統發出訪客呼叫......）

「你睡著了嗎？」門外，灰發少女輕聲問道。「陪我吃點東西。」

「哈，你這讓我想到了『懷民亦未寢』。」

男人無力的吐槽道，也罷，反正他今天也不咋困。

「誒，今天這個時代這個梗還在流傳嗎？」

女孩眼前一亮，似乎是發現了某些十分珍貴的東西。

「額，差不多吧，畢竟屬於必學內容。」他撓撓臉頰，雖然他也是個脫離日常生活三年之久的冷凍人。

但眼前這位可是冰凍了三十年還活的好好的狠人啊，自己在這女的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夠看。

「額，你是......不會操作嗎？」

分析員麻木地看著這位少女用堪稱恐怖的蠻力打開了自動售貨機的貨倉，從裡面取出了零食和飲料。根據他的觀察，鎖芯已經變形損壞了。

「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主要是我也沒有現在使用的貨幣，是叫『數據金』沒錯吧？」

「嗯，還有加密貨幣比特金和通用貨幣通用銀。」

男人回想起來，這位少女可是在休眠艙里睡了三十年。

「所以，你不吃嗎？」

安卡希雅見面貌清秀的男人還在發愣，不免疑惑道。

「不吃白不吃，大晚上的我也有點餓了。」

他接過少女遞來的薯片吃了兩口。

「成為『天啟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他正在品味巧克力檸檬味混合薯片的酸爽滋味，耳邊傳來少女迷茫的低語。

他沒有切身的體會，儘管腦子裡確實長著神格神經。但回想起星期三之前的表現......

「是天賦，也是詛咒吧。」男人感慨道，擁有力量，也要被力量限制，甚至會被吞噬。

「好中二的回答。其實我想問的是，天啟者真有超能力嗎？只要打一針就可以成為超級英雄，還能順帶治好成年病。」說著，灰發蘿莉甚至興奮起來。

「不需要被變異蜘蛛咬，不需要被基因突變，不需要被伽馬射線輻射......也不需要受盡折磨或是成為首富。」

分析員無語的看著這位真·塵封多年的少女，講的好多都是被淘汰好久的爛梗。

「看你的表情，現在已經不流行這些電影和漫畫了嗎？」

他點點頭，成年病擴散以來的這幾十年裡，人類全身心的投入到解決成年病和儘力延續人類文明的戰鬥之中，少女講的這些東西早就被掃入了時代的舊紙堆里了。

「我確實沒有看過你說的這些。但是，成為天啟者不光會獲得「超能力」，還會......」

「神格侵蝕，對吧？他們也跟我講了這個。」少女抿一口飲料，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今年已經十七歲了。

「我在進入休眠艙之前，其實沒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三十年前的冷凍休眠技術遠沒有現在這樣成熟，誰都不知道這些被冷藏的人最終能不能重新站起來。

萬幸，她賭贏了。

「現在有『成為超級英雄拯救世界』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安卡希雅看著牆那邊暗淡無光的夜色，攥緊拳頭說道。男人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少女的真心話。

「對了，作為在『這個時代』第一個跟我聊天的朋友，額外贈送你一個消息。」

安卡希雅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後腦勺。

「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看見它們把一根很粗的針插進你這裡，然後抽出來很多液體，撞進了一個注射彈里。」看來在他們發現並嘗試打開休眠艙時，少女便已經完全清醒了。

「是這個嗎？」分析員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紅色注射彈，這是上次執行任務時上面交給他的「新型抑製劑」。

「嗯，一模一樣。」雖然她當時剛醒來還有些懵，但周圍發生了什麼她卻一清二楚。

（果然，是在拿海姆達爾小隊做實驗么？）

分析員思索著，或許這是上面在收集新型抑製劑在實戰時的臨床效果。但不論如何，這都不是個好消息。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留意一些。」男人低頭沉默了片刻，隨後抬頭向少女這樣說道。

隨後他們又聊了些這三十年來的時代變遷，直到分析員困到昏昏欲睡時少女才放他離去。

「現在的年輕人都熬夜的么？這麼不禁造？」安卡希雅吃完袋子里的最後一把薯片渣子，目送分析員離開后，拍拍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啟者啊......」躺在柔軟大床上的少女喃喃道。

「既是天賦，也是詛咒么？」

......

「看來你很有天賦嘛，蜂王大人。」蓋爾一行剛諮詢完可可利亞大人，剛關上辦公室大門。男人就向身邊的小火人報喜道。「幼兒園，呸，療養院後繼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