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做苦力

雷雨被人用水潑醒，他才發現自己被人帶到陌生的地方。只見四周崇山峻岭，到處是紛亂的石頭，塵土飛揚。雷雨驚恐地打量四周，和這裡的人。

「小子，我也不問叫什麼名字，家住那兒，在這，你就是某某號，記住了礦工服的編號，就是你的名字。到了這兒，你就是生是礦上的人，死了也是礦上的鬼。」一個礦上管事模樣的人，對著雷雨說道，旁邊一個人拿著礦工服和鞋帽遞給了雷雨，少年一看：衣服領口標有灰底白字，正是「1895」數字。

「1895，穿上衣服到作業面上去幹活，礦上不養閑人，揚巷長我把他交給你，1895就歸你管理，不要出亂子，讓我心煩。」說完邁著闊步，向礦上唯一的磚瓦房走去，身後跟著十來個勁裝打手。

雷雨連忙把衣服套上，衣服有些大，鬆鬆垮垮的，不合身，鞋子也太了，不合腳，拖拖沓沓的，咯腳。

揚巷長走到雷雨身邊，打量了一會兒，說道：「1895，還是個孩子，能夠幹什麼活，真是遭罪喲。1895，我告訴你，百年來，進入礦廠的礦工沒有人活著出去過。來到這兒就到了閻羅殿，別想活著走出去，認命吧，孩子，好好乾活，還可以少遭些罪。」

揚巷長帶著掘進隊其他十三人進了礦洞。洞口狹窄，也不高，其他人低著頭弓著背陸續走進礦洞。

雷雨年少個子不高，拖著鞋子走在洞內。

洞中的路是緩慢向下的坡道。隨著隊伍深入，坑道內越來越暗，礦洞兩邊牆壁上有礦蠟

燃著，是礦道的照明，照著昏暗的礦道。

大約深入礦道二三里，空間豁然開朗，裡邊是一個可容百人的大空間。

大空間四周八個掘進礦道，每個礦道有兩個礦隊打手守護著，防備有人私藏源晶石。

揚巷長帶著丙隊十三名礦奴，進入丙洞。

礦洞內越來越暗，也更加潮濕，灰濛濛的，陰森得狠。

大約進入丙洞前進1里左右，又到一個相對開闊的巷道，這兒就是丙隊掘進的工作面。

揚巷長把1697留在身邊當跟班，其他十二名隊員召集起來，然後再二人一組，共分六組，每組分進一個貓兒洞口。與雷雨一組的是一個年約六旬的乾瘦老頭，編號1893，一張蒼老的臉刻著歲月流過的痕迹，眼睛很小，被皺紋包裹著。

1893的老人，除了花白鬍須之外，別的沒什麼印象。

「1895，咱們兩個，一老一少，就在這個寅時坑道。每個坑道每人每天必須上繳六塊源晶石。1895咱們開始幹活吧！」說完拿起鐵鎬就貓進沒洞內，1895跟在1893後邊，也提著鐵鎬進了洞。1893雖然年老，年老成精，什麼活都干過，憑多年經驗，很快就掘到個源晶石窩，這個窩內有大大小小二十多塊源晶石。

1893臉上樂開了花，眼睛發亮，喜笑道：「1895，咱們運氣真好，我們初下礦洞，就採到了源晶礦窩。」

1893見1895還在用鎬挖掘礦道。「1895，快歇著吧，有了這個渾球蛋窩，咱們可以歇一天。」

就幹了這麼會兒，雷雨確實也累了，腰酸背痛的，渾身疲乏。手上還有二個血泡。他來到1893老頭身邊，就著礦壁靠了下來。

「1895，你那裡人？叫什麼？父母是幹什麼的，怎麼捨得這麼小就讓你下礦？」1893問道，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1893咳嗽得喘不上氣來，咽喉里有濃痰堵著，雷雨連忙把自己的裝水葫蘆給了1893，老人喝了水之後，止住了咳嗽。擦乾了劇烈咳嗽帶出來的老淚。

「1895，我老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獄般的坑道活不過幾天，我早已是百病纏身，怕是要油盡燈枯，熬不過去了啰，就要離開人世。少年人，你不一樣，大好年華不能在這慘無人道的黑礦里呆著，得想法子出去。1895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1893，他們不是說我們沒有名字嗎，只有代號。我的代號是1895你知道的。」

「1895，你傻呀，他們不讓我們叫彼此的名字，是不把我們當人，我們得把自己當人看，也

要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1895，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要活出一個人樣，那怕是趴著活下去，心氣也要昂起來！」

「嗯！」雷雨讚許地點頭，「我姓雷，名雨，大樹坡雷家村人。」

「什麼，你是大樹坡雷家村人？！」1893的老頭激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