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樓班首敗

一將功成萬骨枯，從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劉寒從最初看到屍體會嘔吐，到現在面對屍山血海巋然不動，便是如此。

見慣了生死，個人感情也就淡漠了。看向城樓上的荀攸，荀攸會意，命人揮動令旗，「行動。」

重甲軍團不再留力，動了起來，鶴翼雙翅張開，而後緩緩往中間合攏，試探進攻的烏桓騎兵活動空間被擠壓，騎兵機動性受限，一部分人被圍在裡面。緊接著，便是萬箭齊發，無情屠殺。

樓班下令撤軍，這次試探性進攻已經失敗，沒必要繼續與漢軍糾纏。

「單于。」普富盧、能臣氐二人率領殘部撤回，臉色都不是很好，這次試探性攻擊，兩萬人死傷了三千，漢軍損失卻微乎其微，死傷估計僅百人。

「莫要灰心，爾等雖敗，但為我大軍帶來了足夠情報，且去休整。」

「喏。」

「升濟叔父，可要繼續進攻？」

公孫度面露難色，在他看來，山海關這裡的邊軍已經是難啃的骨頭，劉寒帶來的軍隊其精銳程度更甚。

幾番權衡利弊，公孫度咬牙道，「攻。」

與前番試探不同，這次進攻的是聯軍主力，樓班更是帶著精銳親自上陣。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甲胄的差距在兵力對等的時候表現得淋漓盡致。

樓班改變策略，他知道他的輕騎兵部隊在肉搏戰中，根本不是漢軍重騎兵的對手，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另外，他還要頂著漢軍中央大陣六千弓箭手的齊射。

「傳令，放棄與敵人重騎兵的搏殺，全力衝擊漢軍中央步兵方陣！」

試探性攻擊的結果表明，與兩翼漢軍過多糾纏完全就是錯誤的選擇，所以樓班要一鼓作氣，帶著五萬人直接攻擊中路，摧毀漢軍中軍。

然而他又錯了，他犯了和當初公孫瓚一樣的錯誤，他還是低估了漢軍的實力。

劉寒露出了笑意。背後城頭上的荀攸同樣如此，「傳令，合圍！」

令旗招展，兩翼鐵騎開始了左右迂迴。

劉寒得觀旗軍官報告后，亦是下達了命令。「刀盾兵向前防禦，長槍手據後攻擊，此地留下五百，其餘弓箭兵左右跟隨騎兵部隊後置，合圍！合圍！」

咚咚咚……，一萬面盾牌砸在地面，其後的健卒用肩膀倚住。

下一刻，嗜血的烏桓騎兵蜂擁而至，那健壯的馬蹄高高躍起，無情地砸向漢軍的陣線。馬踏兵陣的情況出現，樓班的騎兵幾乎一瞬間就破開了十幾米的刀盾兵戰陣，只是這一瞬間劉寒就損失了千餘人。

嗡嗡聲中，弓箭兵的箭矢射了過去，許多烏桓人就在飛躍的馬上中間墜地，落地的馬匹無主之下，在漢軍的陣中亂竄。

飛起踏下的馬蹄，宛若一枚枚重鎚，只是一下，就能踏倒一名倚盾阻擋的盾牌手。馬上的烏桓騎兵彎刀劈下，劃開的漢軍喉嚨射出鮮血。砍下的漢軍頭顱血噴如泉。

漢軍長槍手的反擊，槍槍入肉，鋒利的槍尖帶出一個個透明的窟窿。

一時間整個陣線。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馬嘶聲中。被血雨腥風包圍。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冰冷的刀槍下逝去。一員員無畏的勇士，發出決死的吶喊。

然而，烏桓畢竟有馬匹之力，劉寒的陣線在被壓迫的後退，在漸漸變得鬆動。

他深知絕對不能退，他必須完成包圍。

希律律~劉寒一籠馬韁，胯下寶馬人立而起。「將士們，決死的時刻到了。後退家園就會塗炭，大漢！」

劉寒，軍中王者，不敗戰神，大漢的王，現在在最危險的前線，與他的同袍共進退，這就是對漢軍最大的鼓舞，「萬勝！」

「大漢！」

「萬勝！」

「反擊！」

羽林衛在典韋的率領下蜂擁而出，他們是萬里挑一的武者，他們是無所畏懼的鬥士。手中的兵器，在激蕩中收割著敵人的生命，就算身死。也要給與敵人最後一擊。只是一瞬間，精銳的虎衛就力殺敵騎兵五百人，烏桓的中央攻勢為之一滯。

三萬多烏桓騎兵，瘋狂衝擊著劉寒的中央方陣，打開缺口就是勝利。

而漢軍需要完成包圍，就能給予敵人重創。

劉寒的鎧甲已經沾滿了鮮血，在亂軍之中他無一絲畏懼，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對待異族，要恩威並施，所以先得立威。

對於普通士兵來說，沒有任何事情，比在陣線上看到領袖浴血奮戰無所畏懼更加鼓舞士氣的了。

劉寒的悍不畏死，極大地鼓舞了本方將士的士氣。他們要追隨自己的領袖而戰，雖死無憾。同時他們也是在為自己的家，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兄弟姐妹們而戰。他們要守護家中得來不易的好日子，這亦是漢軍戰力極高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可能！這不可能！」樓班幾乎瘋了，他無法相信漢軍只用一萬多人的步兵，硬扛住了自己數萬騎兵的衝擊。

城上荀攸見城外敵軍士氣潰散，即刻命牽招、田疇二人率軍出城策應。

護留葉一身是血的策馬而來，喝道：「大王，漢軍即將形成包圍，我軍輕騎無法對抗漢軍的重騎兵，漢軍又有大量弓箭手輔助，若是被圍就會全軍覆沒了！撤退吧！」

「放屁！」樓班怒罵道，劉寒近在咫尺，他不想放棄，他有十萬大軍，被包圍了三萬人又如何？他還有七萬人！

現在拼的就是一口氣，誰先堅持不住，誰就輸了。

劉寒死死頂住樓班正面衝鋒的同時，麾下的騎兵部隊與弓箭手部隊即將完成對樓班的迂迴包圍。

若是他們反衝鋒，劉寒的一萬重騎兵就會像孫猴子頭上的緊箍兒一般收緊，配合身後弓箭手的射擊，烏桓人必死無疑。

從天空望下去，綿延一圈數千米的陣線在收縮，那不斷向中心壓迫去的塵埃就是最好的見證，那中心的烏桓人事如此的渺小，最後的缺口即將關閉！

這一刻，樓班彌補血色的眼睛圓睜，他頭上的青筋蜈蚣一般扭曲暴起，隨著血流一股一股地亂顫。

城內漢軍也蜂擁而出，今日攻下山海關如同天方夜譚。

「大王，撤吧！」護留葉慘呼道。

樓班猛地一把將他從馬上拽了過來，怒喝道：「你懂什麼！若是我軍從缺口撤退，漢軍必定左右包夾，我軍到時候怎麼辦！漢軍就算站著不動，只是射箭，我軍從中間穿過，亦是九死一生！」

「那怎麼辦！」護留葉死死用雙腿夾住馬腹，這才未曾因斜身而倒下。

今日決戰，不是劉寒死就是吾死！樓班鬆開了他，舉起手中鋒利的彎刀，準備殊死一搏，就在這時，後方傳來鳴金的聲音。樓班大怒：「公孫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