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誤入鬼市
第8章誤入鬼市
「墨鱗，你知道下山的路嗎？」
看著滿目狼藉的山林，姜乾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之色，滿懷期待的問道。
昨夜，他慌不擇路，逃入虞山中部，卻也留下不少痕迹，仔細探索一番，也能按原路返回。
但他與墨鱗大戰，波及數里方圓，卻是將他留下的痕迹徹底抹去。
山高林密，姜乾只記得大概方向，根本就找不到下山的路。
要知道，這虞山南北縱橫七萬里，東西縱橫三千里。
橫跨金華、金陵、江寧、應天、鳳陽、太平這六郡之地，乃是明州境內最大的山脈。
「主人，好消息！」
短短三天時間，墨鱗將方圓三百里的狼群盡數收服，麾下足有八千多頭狼。
墨鱗低著的頭顱漸漸抬起，越解釋越覺得理直氣壯。
姜乾正在洞窟內練拳，墨鱗突然跑進來稟報。
「若是擅自闖入其他妖獸的領地，必然會引起一場血戰。」
一個老丈扛著稻草把子，上面插滿冰糖葫蘆。
比如，這附近零星分佈著近百人族村落，都是摩雲洞三位妖帥圈養的血食。
長街之上，人頭攢動，有貨郎當街叫賣，有小販臨街擺攤，有店鋪開門迎賓等等，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而這一幕，卻讓姜乾的臉色難看至極，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既然墨鱗完全指望不上，姜乾只得另想辦法。
更關鍵的是，虞山之中，妖鬼盤踞，兇險重重。
灰太狼在山林間飛縱跳越，姜乾卻是使出輕身提縱術，如春燕鳧水，緊跟其後。
「灰大狼在西南六百里，發現了人類集市。」
「而小狼的領地只有方圓三十里，還處於虞山中部，自然不知道下山的路。」
還有臨街店鋪在販賣胭脂水粉、糖果蜜餞、絲綢布匹、筆墨紙硯等等。
一時間，整條長街之上，所有鬼物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姜乾，死死的盯著他，陰森森的目光中滿是渴望與貪婪。
正南三百里，有一處大峽谷，其內隱藏著數萬大軍。
想到灰大狼送給它的百年血參，墨鱗十分肯定的點頭說道。
「帶路！」
墨鱗也不甘示弱，撒歡似的跟著姜乾身側，偶爾還會跑到前方探路。
整條長街由無數白森森、慘淡淡的骷髏頭鋪成，那些臨街店鋪由白骨搭建，人皮裝飾，詭譎恐怖！
而長街上的行人，不是面目猙獰的鬼物，就是模樣怪異的精怪，堪稱是群魔亂舞！
那賣豬油的老翁，背的竹籠是由人骨拼成，陶罐是頭顱骨，豬油則是散發惡臭的積年屍油。
「主人，小狼不知道！」
眼睛和神念看到的，完全是兩幅不同的畫面，一個是繁華集市，一個是陰森鬼市。
西北五百里，有一座白骨道觀，觀主與金華郡城隍關係莫逆。
青樓楚館有靚麗女子拉客；酒樓茶肆有機靈小二忙碌；當鋪寶閣有老年掌柜打盹……
他想扭頭就走，可每次生出這種想法，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那是瀕臨死亡的窒息感。
有成千上萬的狼群相助，必然能探索出一條安全的下山之路。
荒山老林之中，突然出現一條繁華熱鬧的集市，正常人都知道有問題，只有那些蠢狼才會認為這是人類集市。
姜乾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喚來灰大狼，讓他頭前帶路。
其中，七品妖狼十三頭，八品妖狼六十七頭，九品妖狼三百三十二頭。
甚至還有心情觀山看水，體悟體內勁氣變化，鑽研神魂妙用，一心多用，很是自在。
「虞山鬼市？果然不能太相信這些蠢狼的智慧。」
而那屠夫案板上的大肥豬，就是一具腐爛的屍體，上面爬滿密密麻麻的蛆蟲。
那是一條黃土壓實的長街，街道兩邊整齊羅列著兩排木質小樓，青樓酒肆，旗幟飄揚。
「自然！」
要是胡亂走下去，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
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邁步走入集市中。
虞山多狼，憑藉墨鱗的實力，足以收服大量狼群。
夕陽的餘暉灑在這些建築上，彷彿給這些建築鍍上了一層金箔，顯得格外神聖。
姜乾聞言，也顧不得繼續練拳，急忙追問道：「當真？」
「你可是地頭狼，怎麼會不知道？」
山中獸道，怪石嶙峋，陡崖幽深，老藤攀岩，溪水篩金，崎嶇難行，但姜乾卻是如履平地般輕鬆。
街邊攤鋪上，一個肥頭大耳的屠戶用力吆喝，案板上擺放著一頭大肥豬。
直到晚霞滿天，倦鳥歸巢，夕陽餘暉灑在群峰之間，稀稀疏疏如碎金的時候，姜乾才來到灰大狼口中的集市。
自九品外煉境圓滿，勁力貫通周身筋骨皮膜，身輕如燕，氣息悠長，稍一發力，就快逾奔馬。
若是一不小心，闖入那個強大妖鬼的地盤，豈不是自尋死路！
正是因此，他才會將希望寄托在墨鱗身上。
「豬肉，剛剛宰殺的新鮮豬肉！」
姜乾本以為自己會感覺到恐懼、瘋狂，但實際上他卻出奇的平靜，並沒有歇斯底里。
這一切看似正常，但在姜乾的神念感知中，卻是另一幅模樣。
「賣油，新熬的豬油！」
一個老翁背著竹籠，裡面裝著一個大大的陶罐，罐子里傳來一陣香油味。
東南三百里，有一座殘破山神廟，其中供奉著一尊六品邪神。
在八千多探路狼的努力下，無數信息匯聚而來，姜乾知曉了虞山中的許多隱秘。
「賣糖葫蘆了，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蘆！」
姜乾滿臉不可置信的追問道。
姜乾目光幽幽，不由暗罵一聲：「這蠢狼！」
那賣糖葫蘆的老丈，肩上扛著的稻草把子是脊梁骨，所謂的冰糖葫蘆更是一串串嬰兒頭顱。
至於交易所用的金銀銅錢，不是金紙銀紙紮成，就是黃紙所化。
隨後，姜乾返回先前的洞窟，遙控指揮墨鱗，開始收服狼群之旅。
沉思良久，姜乾終於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墨鱗趴在地上，低著頭，弱弱的回答道。
「主人有所不知，我等妖獸都有自己的領地。」
……
那是對生靈血肉的渴望，烙印在所有鬼物的陰魂深處，幾乎無法剋制。
不過，這鬼市有鬼王坐鎮，定下規則，禁止爭鬥，違者骨灰點天燈，冥火焚陰魂，直至魂飛魄散。
因此，眾鬼哪怕極為覬覦姜乾血肉生機，也不得不強行忍耐，任由姜乾在鬼市遊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