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洪

兩人點好了咖啡付了錢，然後才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孔川輕輕打量著妙博士，他一頭蓬亂的頭髮，眯著一雙小眼睛勾勒出淺淺的魚尾紋，戴著一副學者氣質的眼鏡，身上穿著深褐色的毛衣，搭配著一條黑色西褲，整個人看上去就非常有學者范。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啊！我還以為起碼是個中年先生呢。」

妙博士首先打破沉默，他看到孔川的那一刻還是感到十分驚訝的，在他眼中，孔川是那麼稚嫩，這個年齡階段除了那些大人物的子嗣，應該沒人能接觸那麼絕密的信息，況且看孔川的穿著也不像大人物的子嗣。

「你太高看我了。」孔川搖了搖頭，繼續說：「我只是偶然聽到這個消息，畢竟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在兩人說話間，咖啡店的服務員已經準備好兩人的咖啡，正為兩人送過來，把兩杯咖啡輕輕放下后便離去。

妙博士打開裝有白糖的鐵罐子的蓋子，拿起勺子盛了好些白糖往咖啡里撒，整套動作熟練起來彷彿經常做的一樣，加完糖后，用杯子里的勺子輕輕攪了幾下，隨後蹺起二郎腿，把咖啡送到嘴邊試探了一下溫度才輕抿了一口。

「行了，你有路子，我也不管你，只要你能完成我和我承諾的就行。」

妙博士擺了擺手，似乎對孔川有沒有能力帶他離開天坑更關注。

「你放心吧！問題應該不大，但既然你不想待在這裡，當初為什麼要來呢？」

孔川對此感到疑惑，還是多嘴問了一下。

「嘁！你以為我想來啊？當初我待的那個城市獸人災爆發不走的話命都沒了，為了活命只好和那群吸血鬼簽了二十年的合同。」

妙博士對於新城的權貴表現得咬牙切齒，看上去是在乎簽了二十年的勞務合同，但更大的原因應該是不讓他研究X病毒這件事，畢竟科學家都喜歡研究有挑戰性的項目。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聊正事吧！」

妙博士暫且相信了孔川，但對於孔川套他的話十分反感。

正當妙博士要再次說話時，外面陡生異變。

轟！轟！轟～

巨大的異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孔川和妙博士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看到了一股股傾斜下來的黃色泥水，混雜著一些被折斷的樹，還在掙扎的野豬，甚至還有獸人！

妙博士陡然站了起來，神色大變。

「怎麼回事？」

孔川也跟著站了起來，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雖然他第一次來新城，但他隱隱猜到發生了什麼。

「居然爆發山洪了，五年後再現天災了嗎？」

妙博士喃喃自語，突然轉念一想。

「如果只是山洪爆發，那些大人物應該也應付得了，就算偶爾有一些獸人倖存了下來，新城的武裝力量也能夠對付。」

「那你的意思是？」

兩人忽然對視了一眼，瞬間想到的只有一個可能性。

「會出現他們也不可抗力的災害或者變化出現！」

孔川說出了兩人心中的猜測。

正當兩人不知接下來幹什麼的時候，妙博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連忙接了起來。

通話時間很短，妙博士全程也沒有說話，只是聽著電話對面的人說著，也就十幾秒的時間，妙博士就掛了電話。

「小子，準備逃吧！我也顧不上你了，我自己也要跑路了，海嘯要來了！」

妙博士神色緊張，用急促的語調提醒孔川，這也算仁至義盡了。

說完后，妙博士行色匆匆地離開，孔川也不敢聲張，他一邊飛快地跑去升降機乘坐站，一邊編輯著簡訊發給孔文勝，在這裡只有孔文勝能帶他離開。

嗚～嗚～嗚～

新城的全城警報聲響起，為了安撫人心還播放起語音播報。

「各位市民，由於山洪的原因有獸人被沖了下來天坑，有小部分獸人倖存下來，政府已經派發緊急應對小組前往支援，請各位市民保持冷靜，合理選擇避難地點，請勿造成上層擁堵。」

如果不是孔川知道真相，就真的信了他們的話了，如果海嘯真的來了，底層的人顯然比高層的死亡率會更高，但孔川也明白，如果高層把真相公布出來，恐怕那些人為了活下去，新城權貴的身份在生死面前也不過是眾生平等。

往上層的升降機十分多人搶奪乘坐權，幾乎快要打起來，但還好下去的升降機只有孔川一個人，不過上來的人倒是挺多的，有的人眼看等不到升降機直接爬樓梯。

待人群湧出來后，孔川迅速進到電梯車廂里，十分著急地按著按鈕，孔文勝那邊這時就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你的情報真實嗎？」

孔文勝那邊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這是實驗室里的一名博士跟我說的，他已經準備好要走了，真實性應該不用懷疑。」

「我剛才打電話給我爸媽，可是沒人接，你先回來，一會和我一起去拿到飛機后往C區那邊找找看。」

「好！」

孔川掛了電話，升降機已經到達了H區，但距離孔文勝家還有一點距離，應該還需要十多分鐘的時間。

孔川一路狂奔，氣喘吁吁地回到孔文勝家裡，孔文勝剛好收拾好東西，但神情不太好，眼眶通紅。

「哥，怎麼了？」

孔川輕聲地問，他隱隱猜到些什麼，畢竟能讓孔文勝上心的人和事並不多。

「我剛才打了電話給我爸的同事，他在維持秩序的時候被人不小心推了下去底層，生死不知，我媽下去尋他了。」

他強裝鎮定地說著，然後又道出自己剛收到的情報：

「剛才我朋友和我證實了海嘯的事，他現在也乘坐家族安排的飛機要走了，他說最快半個小時，海嘯就要衝到這邊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孔文勝蹲了下來，捂著臉，表情十分痛苦。

「哥，你振作起來，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改變不了，但我們還要活下去啊！」

「我沒大礙，你帶好東西，我們準備走吧！」

孔文勝緩緩站了起來，擺了擺手。

孔川看到孔文勝暫時振作起來鬆了口氣，他連忙跑到卧室里隨手抄起自己那個破舊背包就出來，兩兄弟沒有過多的交流，一前一後離開這個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