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犁庭掃穴!戮龍!化龍!

第二百二十一章 犁庭掃穴!戮龍!化龍!

虛空之上,黑色的雲霧沸騰翻湧。

雙方皆是如此。

那是由連成一片的同源氣機,以秘法引動的天象異變。

虛空之下,狂暴的馬蹄急速踏動。

踏碎了腳下翠綠的草地,露出了下方漆黑醜陋的黑色泥土。

不過不要緊。

因為很快這些醜陋的黑色,便會被染上一層絢麗的赤色。

而作為代價,就是接踵而至的死亡。

迎著那一柄柄充滿死亡的狹長『矛鋒』,為首的蠻騎首領閃爍著瘋狂的赤紅雙眸,陡然現出一抹清明的狡詐。

就在雙方臨近的瞬間,口中瞬間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嘶吼。

幾乎是剎那之間,本該刺穿他們胸腔的狹長馬槊,卻是刺在了空處。

他們躲了!

幾乎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他們,早已和座下的戰馬融為了一體。

馬腹藏身,行雲流水。

哪怕身負甲胄,亦是如此。

對此,一騎當先的韓紹,卻是毫無意外。

這等精妙的馬術,早在他從戰場上初次睜眼的那一刻,就早已見識過若干。

重騎衝鋒!

再精妙的騎術,碾碎了便是!

剎那間,原本端平直刺的馬槊,重重劈下。

沒有什麼精妙的武技,有的只是毫不講理的以力壓人。

狂暴的法力,順著馬槊長鋒瞬間掄出了一輪煌煌大日,向著前方砸下。

只是相較於與普通騎軍交鋒,出手就是橫掃一片。

這股第六境的強大力量砸出之後,便被虛空中一抹莫名的力量,迅速消磨。

等真正落到實處的時候,竟只抹除了擋在他前方的十數騎。

而與之針鋒相對的那蠻騎首領,也只是噴湧出一口滾燙炙熱的鮮血,並未瞬間斃命。

只是韓紹並沒有管他。

許久未曾親臨戰陣的他,今日再次充當鋒矢,帶頭衝鋒,讓他重溫了當初那種熱血漸漸沸騰的感覺。

座下的烏騅龍駒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心神變化。

又或者它也極為享受這種敵人鮮血在眼前不斷綻放的感覺。

四蹄翻動間,背負著韓紹在敵陣中毫不講理的橫衝直撞。

甚至不時張口噴出一口熾熱的烈焰,並在火光升騰間,發出一陣愉悅的嘶吼。

只是可惜的是眼前這五百騎的陣型,實在是太過單薄。

遠沒有當初定北城下那數十萬大軍在身前重重阻隔的厚重與壓抑。

只短短片刻之後,眼前就空了。

回望四周,只見身後的將士不少人長長的馬槊之上,竟還穿透著蠻族的屍體。

是的!

再精明的騎術,也終還是會有蠻騎反應不及,被連帶著帶出陣外。

而後就像這樣被人挑在空中,耀武揚威。

不得不說,這些被龍血侵染,淪為食人野獸的蠻族士卒,生命力頑強到令人心驚。

哪怕是這樣了,也猶未死去。

反倒是怒瞪著雙眼,掙扎著要從刺入胸前的槊鋒上脫離開來。

只可惜這種臨死前的掙扎,終究是徒勞的。

真罡、法力一個催動,整具身軀便凌空炸成了一團血霧。

「哈哈!痛快!」

有將士哈哈大笑一聲。

自從定北城一戰之後,他們遇到的對手都實在是太弱了。

根本給不了他們絲毫的壓力。

可今日的這些蠻騎不同。

他們的修為很是強大。

就算是普通士卒也沒有低於先天宗師的。

再加上那一身堅固到不亞於重甲防禦的細密鱗甲。

這樣的實力,今日若不是遇到他們這些陷陣營,整個幽北怕是沒有任何軍隊能阻攔他們分毫。

而就算是他們,剛剛甫一交鋒,也差點吃些小虧。

低頭看了一眼座下戰馬馬鎧上被劃出的刀痕,不少將士都有些慶幸。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

他們倚仗強大的修為,雖然不懼對方的刀鋒,但座下的戰馬卻是不行。

要不是這一身馬鎧,這一輪衝鋒之後,他們怕是只能靠著兩條腿,與敵人廝殺了。

念頭倏忽轉過間。

一眾將士已經重新完成了轉向。

密集的重騎陣型沒有絲毫紊亂的再次面對那些蠻騎。

只見經過先前那一輪對沖廝殺之後,對方的陣型明顯比先前稀疏了些。

而與之相對,陷陣營的三百騎竟一人未損。

這一刻的戰場之上,雙方的強弱,再也不需要任何語言的描述。

一目了然。

而面對這一幕近乎碾壓式的交鋒,此刻的廊居城頭上盡皆默然。

或許他們也知道陷陣營會很強,畢竟能以區區三百騎攪動整個草原的存在,再弱也弱不到哪兒去。

可他們卻沒想到竟會強到這種地步。

只是相對於此時廊居城頭近乎震撼的沉默,陷陣營的將士們卻有些不滿意。

正如他們預料中的那般,用慣了鎮遼刀的他們,剛剛換上馬槊,還是有些不適應。

否則的話,單單是剛剛那一輪衝鋒,對面那些蠻騎應該至少撂下一半屍體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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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也沒有抱怨韓紹的決定。

除了對韓紹的盲目信任外,他們也發現了手中的馬槊優點確實不少。

最起碼若是當初的定北城下他們能有這樣一柄兵刃,破陣殺敵肯定要輕鬆許多。

於是索性也不再多想。

身形靜默地於韓紹的身後列陣,等待著再次衝鋒的號令。

只是此時韓紹似乎並不急躁,反倒是目光平靜地看著對面的蠻騎重整旗鼓。

不得不說,韓紹這副輕視的態度,著實有些激怒了那些蠻騎。

為首的那蠻騎首領因為剛剛扛了韓紹一擊,口鼻溢血。

配上那張遍布鱗甲、滿口獠牙的醜臉,越顯猙獰。

「我知道你……」

含糊不清的聲音,在雙方對峙的上空響起。

「我部皆為你所屠,婦孺不存,果真狠辣……」

韓紹聞言,微微一愣。

他也沒想到他跟這蠻騎首領還有這樣一番因果。

只是……這又怎麼樣?

老子屠滅的部族多了去了,你又算老幾?

黑色面甲下的嘴角勾起間,他甚至懶得去問對方部族的名號。

畢竟他也不保證,自己能記得這點小事。

抖了抖手中冰冷的馬槊,便道。

「可準備好了?」

難得有這樣一塊上好的磨刀石,他也捨不得一下子玩壞了。

更何況他覺得類似這支異化蠻騎的存在,始畢那條老狗手中肯定不止這些。

現在趁機多了解幾分,日後真正對陣時,也好多上一份準備。

正如此刻,就在韓紹好整以暇靜待對面重新列陣的工夫。

對面剩下的那小四百蠻騎終於給了他一些驚喜。

只見虛空中那一片由一眾蠻騎氣機所引動的黑色雲霧,似乎有什麼東西正不斷孕育而出。

陣陣強大的氣息,滾滾如潮。

連帶著下方那些蠻騎的實力,也漸漸暴漲起來。

漸漸的,竟然讓陷陣營一眾將士心中隱隱生出了幾分威脅之感。

見身後李靖欲言又止的樣子,韓紹輕笑道。

「感覺到了么?是不是跟咱們兵家的軍勢很像?」

由韓紹引薦,如今真正掌管陷陣營、並掌握軍勢秘法的李靖,也算是兵家門人。

此刻的他看著對面那片漸漸凝聚出幾分龍形的黑色雲霧,神色鄭重地點頭道。

「確實很像。」

只能說是像。

但給李靖的感覺,卻是很原始、很粗糙,遠沒有兵家軍勢的精妙與細緻。

對此,韓紹神色不置可否。

此時他心中隱隱有個猜測,或許所謂的兵家軍勢本就是從別處學來的呢?

所謂人法天、天法地、地法道、道法自然。

人族向來就是一個很擅長模仿、領悟的種族。

於天地自然、萬物萬靈中,師其長技,並加以優化,從而青出於藍勝於藍。

這並不稀奇。

韓紹任由思緒散發了一陣,便沒有在意。

畢竟追根溯源是老學究的事情,他這個實用主義者,才懶得管這些。

而也就是這片刻的工夫,遠處的天象異變終於完成了最後的蛻變。

隨著一陣兇殘、霸道的龍吟聲傳出,一道猙獰著雙目的巨大龍首順勢從厚重的黑色雲霧中探首而出。

「龍……龍!」

遠處的廊居城頭上驚呼不斷。

那蠻騎首領瞥了一個不屑、睥睨的眼神,便沒有去看。

螻蟻而已。

若不是前方有這個屠滅了他部族的人屠在,就算是有城池高牆阻隔,他也能帶著麾下兒郎,將這廊居城滿城屠滅!

此時渾身氣息強到了極點的他,只是抹了把嘴角的鮮血,用目光深深地看著韓紹,嘆息道。

「伱很自信。」

他說了一句廢話。

如果不是這股近乎狂妄的自信,又怎麼會任由對陣之敵從容蛻變?

不過他卻又不得不感激對方這份自信。

朝聞道,夕死可矣。

此刻終於得以一窺第六境的他,感受著體內翻湧的強大力量,以及從天地間借來的那股源源不斷的法力,忽然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如今整個草原皆誦汝名!」

「言黑禍可怖,非人力可敵!」

「可……本萬騎不信!」

萬騎!

誰又能想到區區五百游騎的統領,竟是一尊萬騎長?

至於說……不信?

韓紹喜歡他的桀驁與驕傲。

畢竟要是扭頭就跑,反倒是要費上一番工夫。

惹人厭煩。

所以在那蠻騎首領說完這話之後,雙方便默契地再次催動了座下的戰馬。

轉眼之後,原本緩步趨行的馬蹄,便加速了邁動。

等到對方的面容在視線中逐漸變大、變清晰之後,今日這第二輪衝鋒便開始了。

而後便是第三輪、第四輪……

在這過程中,陷陣營甚至沒動用軍勢,完全是以本身實力在硬撼對方。

等到第五輪的時候,只剩一道孤零零身影的蠻騎首領,單臂持刀。

被削去的半邊身子,不見鮮血流出,卻更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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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相較於先前的猙獰、兇殘,此時他的面容竟意外的平靜。

「兀那雍將!可敢與本萬騎臨陣一戰?」

聽到這話,韓紹身後一眾將士嗤然一笑。

敗軍之將,死到臨頭,還要掙扎一下。

所有的蠻騎都死光了。

沒有了那類似軍勢的加持,對方也只是一個強大一些的元神真人而已。

這等存在,還想侯爺親自出手取他性命?

好大的臉!

趙牧當即策馬上前幾步,拱手道。

「侯爺稍待,末將這便斬了這蠻狗的首級,奉於侯爺當面!」

只是韓紹聞言,卻是揮手攔住了他。

獨自跨著座下烏騅,緩步策於陣前,忽然道。

「本侯給你體面,你也回答本侯一個問題,如何?」

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開口問道。

「類似你們這樣的,幾人成一卒?」

聽到韓紹這話,對面那身軀半殘的蠻騎首領,面上閃過一抹錯愕。

而後忽然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這雍將如此聰慧,竟然看出來了。」

「看來可汗終究還是低估了你,日後怕是要付出代價……」

說著,似乎一下子看透了什麼,毫不隱瞞道。

「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這一部,五千餘騎,便只成五百。」

十成一的樣子。

韓紹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心中大概有了估算。

他甚至猜到或許年初那段時間草原大亂,各部混戰,也跟此事有關。

見韓紹聽完自己那話之後,便不再相問。

那蠻騎首領訝異了一下。

「你沒有什麼問題想問了?」

韓紹搖頭。

「說好了一個體面換一個問題,如何能食言?」

聽聞這話,那蠻騎首領愣了一下,隨後不無感慨道。

「若非異族,非與你把酒言歡一番不可?」

「惜哉!惜哉!」

說完,手中彎刀一緊,座下同樣遍體鱗傷的戰馬便直接沖著韓紹殺來。

韓紹不動,只是在他渾身氣勢達到頂點的那一刻,手中馬槊順勢飛出。

瞬息之間,連人帶馬穿透而過。

而後那柄馬槊其勢不停,帶著他飛向遠處的廊居城牆。

直接將之死死釘在城牆上。

沒有法力法力封堵的鮮血,順著城牆汩汩流下。

尚有一縷氣息的那蠻騎首領,咧嘴一笑。

「雍將!我草原兒郎可還武勇否?」

兩相對視,距離已經頗遠。

韓紹想了想,還是點了點,表示認可。

只是旋即,卻又搖了搖頭道。

「但……本侯不喜歡。」

聽聞韓紹這話,那蠻騎首領哈哈一笑。

「多謝誇讚!」

來自敵人的誇讚,大多就是羞辱。

反之亦然。

帶著這個『不喜歡』的滿意答案,那蠻騎首領終於氣絕。

韓紹見狀,心中倒也沒有生出什麼複雜的情緒。

一個族群少不了卑劣的懦夫。

自然也少不了無懼生死的勇者。

見多了,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此時的他,目光平靜地抬首望向虛空。

在常人看不到的視線中,入目可及的是血霧滔天,都是上好的資糧。

除此之外,韓紹還看到一道黑色蛟龍的身影。

本該隨著那五百蠻騎隕落一併散去的祂,此時卻是被韓紹的神念生生禁錮在虛空中。

只是模樣頗為凄慘。

龍首斷裂,身上的鱗片破碎一片。

或許是感應到韓紹的目光,那殘存一縷氣息的黑色蛟龍,巨大的龍目閃過一抹不甘與驚恐。

可既然已經落在韓紹手中,這份不甘與驚恐毫無意義。

不過韓紹並沒有急於處置祂。

而是將那一片血霧照例分潤給麾下將士,其中那份屬於蠻騎首領的元神境血霧。

韓紹猶豫了下,還是留給了趙牧。

接下來一場氣勢浩大的晉陞,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等到血霧散去,韓紹看著虛空中那些星星點點的墨金色雲霧,陷入了沉思。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就是那些蠻騎模樣和實力異變的根源。

並且跟龍族有關。

『給不給他們?』

在如何處置這些東西的時候,韓紹有些猶豫。

這玩意兒強是強。

有了這個,這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陷陣老卒,在實力上肯定能完成一個不小的蛻變。

可一想到那些蠻騎不人不鬼的樣子,韓紹便打算放棄了。

畢竟只要時間足夠,所謂的實力,自己依舊能給他們。

沒必要讓他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不過有關戰馬的那一部分,韓紹倒是沒有猶豫。

揮手便讓那部分從虛空垂落而下。

等到大部分將士們完成晉陞之後,看到自己座下痛苦嘶鳴,遍體生出鱗甲的時候,饒是他們見慣了種種神奇,還是免不了驚呼出聲。

老實說,他們眼饞韓紹的烏騅許久了。

心心念念就幻想著哪一天,自己也能擁有一匹如烏騅一般的龍駒。

如今看著自己座下漸漸完成蛻變的戰馬,雖然沒有跟烏騅一樣生出龍角、龍鬃,但也依舊神駿無比。

於是各個喜笑顏開,激動不已。

畢竟對於他們這些軍中武人而言,一匹神駒對他們的吸引力,根本不亞於絕色美人!

韓紹見狀,也是失笑不已。

笑罵了他們幾句『夯貨』之後,便準備將剩下的墨金雲霧揮散。

只是就在這時,李靖猶豫了下,還是道。

「侯爺,可是還有化龍機緣?」

……

拖延症犯了,明天讓我老婆治治,看看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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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邊軍一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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