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傾國傾城!木蘭!點閱!
我本邊軍一小卒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九章傾國傾城!木蘭!點閱!想要厚禮,自己上門來拿。
這話要是跟那些清貴文士說,不管是寒門還是士族,都會覺得是一種羞辱。
可對於軍中武人而言,卻恰恰相反。
反倒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果然聽聞這話的軍將,不但不生氣,還哈哈笑道。
「那感情好!回頭老夫便親自到侯爺府上來取!」
「到時候還望侯爺不要心疼財貨啊!」
心疼?
財貨花出去,才是財貨。
堆在那裡,只是死物,根本體現不出真正的價值。
身為上位者需要的,也從來不是財貨本身。
而是這些東西的支配權和分配權。
這才是權勢運行的底層邏輯。
所以在那老將說完之後,韓紹直接大手一揮,豪爽道。
「千金散盡還復來!只要本侯有,儘管來取!」
聽到這話,那老將頓時歡天喜地的答應下來。
而餘下列坐的一眾軍將,也是目光閃動,有些訝異。
在他們原先看來,這位冠軍侯出身底層,家境貧寒。
一朝發跡之後,必然在財貨上表現得極為貪婪、吝嗇。
無它,窮怕了。
這種情況他們見得太多了,所以也能理解。
可如今看來,似乎卻是他們想差了。
這位不但不吝嗇,還頗有幾分視錢財如糞土的豪氣。
若不是如此,也說不出『千金散盡還復來』這等豪氣干雲的話來。
只是這財貨也不是這麼好拿的。
拿了,而且是登門去拿。
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在這位侯爺和遼東公孫之間,做出了選擇。
就是站隊。
一旦未來這位侯爺在跟遼東公孫的爭鬥中落敗。
他們的下場雖然不至於家破人亡。
從此上進無門,卻是肯定的。
所以儘管有人帶了頭,他們還是有些猶豫。
提前下注,贏了自然收穫頗豐。
輸了,代價同樣不小。
而就在場面漸漸有些冷卻的時候,與韓紹同席而坐的公孫辛夷,忽然開口了。
「冠軍侯離開封地日久,諸事繁多,怕是在這廊居城也待不了幾天了。」
說著,公孫辛夷微微露出一抹淺笑。
「所以……諸位若是想要登門,還需儘快。」
這場宴席從開始以來,這位公孫大娘子一直保持緘默。
只是靜靜地待在那位冠軍侯身邊,替他解肉、添酒。
不過這位大娘子一向清冷矜貴,過往在軍中的時候,話也很少。
所以在場諸將倒也沒有在意。
可此時她卻是開口了。
不但開口了,還極為大方地施捨給了他們一抹輕笑。
這讓不少從未見過她笑的軍將,心中生出幾分受寵若驚之感。
這一刻,他們才發現原來大娘子也不是不會笑。
那明明極淺的笑容,配上那張堪稱絕色的面容,更顯動人心魄。
引得在場不少軍將,都微微失了失神。
想到之前傳言,堂上那位冠軍侯曾經為大娘子寫過一篇【美人賦】。
北國有佳人……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他們這些粗鄙武夫雖然不懂什麼詩詞歌賦,但也覺得這首【美人賦】應在此刻的大娘子身上,實在是再貼切不過。
這一笑,果有傾國傾城之姿。
只是他們不敢多看,只一眼過後,便強行讓自己挪開目光,冷靜下來。
而這一冷靜,頓時品味到了大娘子那話里的意思。
前半句,不重要。
這廊居城雖然是冠軍侯替他們佔下的,但他本身有封地,自然不可能在這裡久留。
真正關鍵的是後半句。
『若要登門,尚需儘快』。
這話說得既隱晦,又明顯。
就算他們這些武夫也聽得明明白白。
過時不候。
這是在逼他們站隊。
回味過來這話的意思,剩下那些尚在猶豫的軍將,心中不禁有些不舒服。
他們早年就跟著大將軍出生入死。
敬重大將軍。
所以連帶著對這位大將軍的獨女、嫡女,也向來執禮甚恭。
可這份『甚恭』是有限度的。
軍中武夫越是精銳,越是桀驁,也越是看重顏面。
此時聽得公孫辛夷這話,有些城府淺一點的,頓時微微沉下了臉,蹙起了眉頭。
出身世家的貴種,就是這樣。
哪怕面對他們這些軍將,也是高高在上。
想到這裡,不少軍將忽然意識到,今日大娘子如此,來日若是整個鎮遼軍上下,儘是出身公孫氏的世家貴種。
到時候他們這些非公孫氏出身的軍將,豈不是要整日受那些貴種的窩囊氣?
再看此時堂上韓紹那副言笑晏晏,毫無徹侯架子的模樣,兩相對比,差距實在是太過明顯。
『或許這位……才是咱們真正的自己人……』
這一刻,不少軍將心中的偏向忽然明朗了許多。
而這時,高居堂上首座的韓紹見有些冷場,當即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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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軍城的事情,本侯不急,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說著,打著哈哈道。
「來!喝酒喝酒!」
幾盞酒下腹。
不少軍將的臉色算是好了不少。
過了片刻,韓紹忽然笑道。
「對了!說起來,本侯還要感謝諸位呢!」
這話說完,頓時有人應聲。
「冠軍侯,何出此言?」
韓紹道。
「當初本侯麾下兵員稀疏,還是諸位天字營將主『慷慨解囊』,才讓本侯有了幾分顏面。」
「這等雪中送炭之舉,如何當不得本侯一聲謝?」
慷慨解囊?
呵忒~!
明明是你不顧顏面從咱們手裡面坑來的!
韓紹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頓時勾起了他們某些不甚美好的記憶。
於是場中一眾天字營主將原本已經緩和了的臉色,不禁又黑了下去。
他們懷疑這廝在嘲諷自己,卻又沒有證據。
不過好在韓紹並沒這個意思,說完之前那話之後,沒等他們接話,接著便道。
「這樣吧,趁著本侯還沒有走,明日又得空。」
「本侯便邀你們一道點閱他們一番,如何?」
說著,韓紹輕笑一聲。
「正好,也可以讓你們看看,本侯有沒有辱沒這些你們昔日的麾下兒郎。」
一眾天字營主將聞言,頓時被說動了心思,也顧不得黑臉了。
當即便答應下來。
而另一邊地字營的那些主將見狀,也鼓噪起來。
「也算上我們吧!」
「不錯,先前定北城一戰,冠軍侯麾下猛士,本將可是印象深刻啊!」
「如今正好也借這個機會,再見證一番。」
韓紹聞言,笑道。
「好!」
「定不教爾等失望!」
說完,韓紹又對居於下首前列的幾名中郎將,邀請道。
「諸位同去,如何?」
中郎將,非第六境不可當。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其實欲求已經不多了。
畢竟登仙太難,要是不出意外,第六境就是他們這輩子的頂點了。
中郎將這個官職,同樣也是如此。
再往上的封號將軍,除非他們突破第七境,否則也是沒希望的。
反正未來不管是這位冠軍侯上位,還是遼東公孫佔據鎮遼軍,都要用他們。
所以今晚的晚宴,他們都是穩坐釣魚台,表現得不急不躁。
此時對於韓紹的邀請,也是自無不可。
彼此對視一眼,便點頭應允下來。
……
酒宴結束。
堂中一眾鎮遼軍軍將三三兩兩的散去。
韓紹親自起身送完眾人之後,見公孫辛夷並沒有返回后衙,便順勢重新在她身邊坐下。
堂中無人,兩人又是同席而坐。
韓紹索性在公孫辛夷的驚呼聲中,直接將她攬入懷中。
美人在懷。
只是舉杯喂酒的不是美人,而是韓紹這個糙漢子。
「哪有男子為女子奉酒的?」
男為乾,女為坤。
上乾而下坤。
對於韓紹這般倒反天罡的舉動。
公孫辛夷面色微紅,有些不自在地想要避讓。
「我樂意。」
見公孫辛夷終究逆不過自己,只能強忍心中的羞澀,吃下酒水。
韓紹失笑一聲,而後微微嘆息。
「委屈你了。」
說起來,兩人自相識以來,一直都是公孫辛夷在付出。
長刀睚眥、座下烏騅,那柄屢次三番助韓紹以低境修為,逆斬高境修士的雕文大弓。
以及那一身公孫度珍藏的墨家玄甲,都是出自公孫辛夷之手。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事情韓紹就不說了。
總的來說,與之相比,他韓某人就彷彿一個吃軟飯的鳳凰男。
除了說些好話,畫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大餅,並沒有給予她多少實實在在的回饋。
想到剛剛宴席之上,公孫辛夷不惜自污,在鎮遼諸將面前替唱了一出白臉。
韓紹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歉意道。
「我實在虧欠你良多……」
只是他這話,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便被那隻軟膩的柔荑覆住了聲音。
「我樂意。」
同樣的話,從韓紹口中說出來,顯得有些無賴。
可從公孫辛夷口中吐出,卻是有些嬌俏。
與戰場初見時,她那副清冷疏離的神色,簡直是判若兩人。
韓紹曾經厭惡她的高高在上。
天生反骨的他,只想著將這份高高在上壓在身下。
以滿足自己的那份惡趣味和身為雄性的征服欲。
可日久天長,韓紹有些想法也漸漸變了。
剝開她那層清冷、高貴的外衣。
溫柔、體貼、對於自己的傾盡所有。
韓紹漸漸『認識』了她。
她名公孫辛夷,乳名木蘭。
看似冰冷如寒霜,實則內里熱烈如火。
一旦認定了一件事、一個人,就會猶如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
「木蘭……」
聽到韓紹在耳邊輕聲喚自己,公孫辛夷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等打完這一仗,我們就成婚吧……」
時間已經到了七月末。
要不了幾個月,始畢那條瘋狗必然再次南下。
有了之前的那五百烏丸龍騎警示,韓紹心中其實並不輕鬆。
甚至已經意識到今年這一戰,怕是會比去年還要慘烈。
不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韓紹並不覺得自己會輸。
等打贏了這一戰,自己的修為肯定已經踏足第七境了,運氣好的話,甚至還會更高。
到時候實力有了,再有功勞加身,便有了底氣和籌碼,撕毀她跟那姬九的婚約了。
徹底解決完兩人之間最後阻礙之後,有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成婚……
公孫辛夷不禁怔了一下。
這個熟悉而又陌生辭彙,公孫辛夷曾經厭惡且抗拒。
可現在從身邊這個男子口中聽到,莫名的就讓她紅了眼眶。
激動、嚮往、迫不及待……
種種情緒,浮上心頭。
直到迎上韓紹那雙認真的眼眸,她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
「好,木蘭等你……」
……
晚間,兩人並未同寢。
算是韓紹給公孫度那老登,最後的體面。
次日一早。
寢卧的房門推開。
韓紹本以為是雲嬋,抬眼卻發現進來的是公孫辛夷。
今日要點閱軍將,跟在公孫辛夷身後的雲嬋,剛準備上前為韓紹披甲,卻被公孫辛夷搶了活。
此時此刻,雖然不是曾經的軍帳,卻依舊一如往昔。
甲胄上身的那一刻,公孫辛夷那雙讓韓紹一眼動心的眼眸微微亮起。
誰說女兒不好色?
只是沒遇到真正讓她動心的人罷了。
韓紹天生一副好皮囊,身形挺拔,面冠如玉。
經歷過戰場洗禮過後,氣息鋒芒畢露。
偏偏無論前身『紹哥兒』還是韓紹都曾習文多年,眉宇間又蘊含著幾分書卷氣。
諸般因素疊加,便有了讓這世間大多數女兒家動心的資本。
這讓一向自信到近乎孤傲的公孫辛夷,心中也不禁有些心慌。
不過在想到昨晚眼前這男子已經允諾了,會儘快娶了自己。
這份生怕被人搶奪珍寶的心慌,頓時化作了一股難言的得意。
『吾家韓郎,英武至斯……』
而眼見公孫辛夷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似乎在出神。
韓紹失笑一聲,順勢在她唇間淺啄了一口。
「我先去做事了,午間一起用飯。」
唇間溫熱的觸感,尚未散去。
再聽得這番有如尋常夫妻出門前的問候。
不禁讓公孫辛夷平素清冷如霜的眼眸,盈出了常人從未見過的溫柔。
口中輕嗯了一聲,便見韓紹身形一虛便消失在了寢卧之中。
……
點閱將士,這事並不稀奇。
但凡軍中每逢出征,都會有一個點兵點將的過程。
鎮遼軍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一眾鎮遼諸將心態還算放鬆,除了天字營那一眾主將比較好奇,當初湊出的千騎兒郎如今在韓紹手底下的變化。
大多數軍將也只是想著,跟在後面看個熱鬧而已。
可當他們踏進營地,看到那三百身披重甲的陷陣老卒時,他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甲……
這他媽的不是地字營那些重甲步卒的甲胄嗎!
雖然型制根據騎軍的特殊性,做出了一點改動。
但整體來看,分明就是步卒重甲啊!
如此沉重的甲胄穿在身上,還怎麼提速衝鋒?
而騎軍沒了速度,還算什麼騎軍?
還有他們手中的『長槍』,看起來也是沉重無比。
有性子急的,差點當場怒斥『真是胡鬧』!
就連那幾位中郎將也是如此。
他們雖然因為修為的緣故,已經不再親自臨陣帶兵。
但他們當年也是從戰陣里廝殺著走出來的。
自認沒人比他們更懂這些了。
只是考慮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多少要給韓紹這個冠軍侯一點顏面,這才強行按捺住性子,準備回頭私下裡再說。
而就在他們心中念頭紛飛的時候,韓紹卻沒管這麼多。
迎著他們,便坐上了上方早已搭建好的點將台。
看著台下那前後涇渭分明,卻威武不凡的一千三百將士。
這一刻,雖然他們對那三百標新立異的重甲騎軍有些意見。
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冠軍侯帶兵,確實有些本事。
別的不說,單單隻看這整齊劃一的軍陣,以及那氣吞如虎的無雙氣勢。
這些東西,演是演不出來的。
非是真正的虎狼精銳不可!
對此,韓紹淡笑著與他們寒暄了一陣,便揮手示意道。
「開始吧。」
下一刻。
之前一直被眾將腹誹的三百重騎,逐漸提速。
轉眼之後,便在眼前的校場之上拉出了一道黑色的殘影。
再配上那如牆列起的陣列,層層推進。
入目之下,簡直有如一道不斷滾盪向前的黑色滔天海嘯。
任何阻擋在他們前面的存在,都會被其吞沒、湮滅!
瞬息之間。
在場眾將神色駭然地霍然站起身,目光死死盯著那一支在他們看來有些不倫不類的三百騎軍。
這時,韓紹這才淡笑著問道。
「本侯這三百重騎,如何?」
看著已經完成一輪衝鋒的三百重騎,以及身後那一地被踏碎的鐵質假敵。
一眾鎮遼諸將神色僵硬。
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先前這三百老卒還未衝鋒的時候,氣息被遮蔽得很好。
等到這一刻,他們才駭然發現。
「他們的修為……」
說話間,眾將不知想到了什麼。
眼神震驚中又帶這幾分滾燙的熱切,似乎迫切想要一個答案。
韓紹見狀,神色頗有幾分不置可否。
實則內心暗笑。
區區遼東公孫拿什麼跟本侯比?
本侯可以給你們修為,甚至可以讓伱們突破登仙境。
公孫氏給你們畫的餅再大,能有本侯大?
心中失笑間,韓紹面上不動聲色。
「不急,今日只為點閱我陷陣將士而來。」
「有話,等點閱完,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