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老狗無恥!韓紹的震驚!

第二百六十章 老狗無恥!韓紹的震驚!

早年鎮遼城初建時,公孫一族出了大力。

城中產業自然不少。

後來陸續撤出,這些產業有些依舊由族中僕從、旁支打理,有些則空置了下來。

韓紹在鎮遼城的這座冠軍侯府,便是如此。

佔地頗廣,位置絕佳不說。

與將軍府距離也不遠。

只可惜從始至終,韓紹都沒在府中住過幾日。

天寒有衣,肚餓有食。

曾幾何時,公孫辛夷也對他頤指氣使過,可那也只是曾經。

可現在她卻是明白了許多,也知道了太多迫不得已。

卻沒到兩人的緣分竟因此而起。

天下漸亂,大爭之世。

只可惜這份脈脈溫情並沒有維持多久。「看來婉娘來的不是時候……」

些許粗活,自有府中僕從女侍動手。

韓紹蹙眉展開這封赤紅急件,隨即臉色便垮了下來。

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大抵跟前世入住酒店差不多。

好吧,她又輸了。

一個再壞的規矩,總好過沒有規矩。

甚至連帶著未來的全家,都死無葬身之地!

唯有『求其中、上』,或許才能保住他如今這『餘生無求』。

而越是這樣,他越是要剋制、警醒自己。

其他的,擁有得再多,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與公孫辛夷相比,姜婉的腳步向來輕盈。

公孫辛夷眼神閃過一抹困惑,顯然對韓紹這話不是很理解。

『惜哉,婉娘非男兒身!』

可也只是想想罷了。

韓紹覺得最大的意義便在於可以避免自己被這個世界徹底同化。

『或許等這一戰結束,姜婉再成長一些,便可以著手替她提升修為了。』

在這樣的境遇下,能得到一次跟主人親近的機會,倍加珍惜自然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是遇到了,方知所謂飛蛾撲火,其實並不是一句妄言。

「你這小卒,慣是……無恥。」

這就導致昨天兩人其實只是匆匆一面,說了幾句話而已。

這也是韓紹面對那副天宮畫卷中的高懸帝座時,最大的倚仗。

「只要伱想,木蘭隨你便是。」

在男女一事上,某人向來不知廉恥為何物。

於寢卧外守了一夜的幾名女侍,動作輕柔地推門而入,怯生生問道。

對此,韓紹倒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呵,梳個頭、束個發,哪比得過婉娘我在背後素手調羹湯,默默付出?

公孫辛夷聞言,有些不屑。

「她們也是人。」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小卒』之稱,在公孫辛夷口中彷彿成了一種獨特的愛稱。

公孫辛夷低垂的眉眼,漸漸生出了幾分『智慧』的神光。

那一聲聲『吾家在南,不可面北而死!』

「你……看什麼?」

那一聲聲『同生共死』。

只是昨天被李文靜那老登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這就是所謂的……有人才有家么?』

反倒是一旁的姜婉沒有直接說話。

一眾女侍聞言,屈膝行禮。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只是韓紹憐憫歸憐憫,卻沒有想要為她們做什麼。

可一夜匆匆而過,她們終究還是失望了。

這樣一個天生對法家權術契合無比的好苗子,如果不出意外,怕是終究註定被埋沒。

這麼做除了能避免心智迷失,不致於陰溝裡翻船外。

雖然他早就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在前身眼中溫婉可人的鄰家女子,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

等到回頭鬧得太過,她與韓郎的過往情誼,日漸消磨。

「韓郎倒不用這般克制自己,府中這些近侍女子,本就是為你準備的。」

可想了想,還是抽空來了鎮遼城一趟。

從公孫一族出來,韓紹本來是準備直接一腳回冠軍城的。

水漲船高之下,地位也是如此。

相隔九月之後,隨著味蕾上再次傳來熟悉的反饋,韓紹竟久違地感覺到了幾分滿足。

此時,韓紹自然也從姜婉的話中聽出了幾分保留。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矩。

現在看來,當初他替姜婉做出的選擇,還算不差。

「這麼早就來了?」

眉眼一抬,便明悟了幾分公孫辛夷的情緒變化。

只是在短暫沉默過後,公孫辛夷便柔聲道。

實際上,當初李文靜有意讓姜婉修行法家遺脈的時候,跟韓紹打過招呼。

「侯爺,要洗漱么?」

饒是公孫辛夷不大願意承認,曾經一桿銀槍在戰場上斬殺蠻狗無數的她。

卻不知道自己這話卻是默默給自己插了一個旗。

大度地將韓某人讓給姜婉。

「大娘子。」

姜婉能夠修行,已經算是她的造化了。

扭頭看了一眼身邊左右跪坐的公孫辛夷和姜婉,韓紹忍不住感慨一聲。

昨晚她們期待了一夜,只希望能聽到寢卧里的一聲招呼。

然後習慣性地將早已不再剛強的嬌軀,緩緩依偎在身邊男子的懷中。

信,是來自那位左賢王。

真要是事事都讓主人親自來,養這些人又有什麼用。

見韓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這番逆耳忠言,生出什麼不快,姜婉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也有些愉悅。

求的無非是一夕安寢之處罷了。

看著空蕩蕩的陌生寢卧,韓紹失笑一聲。

有時候李文靜甚至覺得若是姜婉生在前朝法家鼎盛時,以皇朝氣運行權術之道,此生必有望成就一尊法家巨擘!

只可惜……時也命也!

一者錯生女兒身,二者錯生了這個法家沉淪的當代。

聲音清冷,慌忙垂眼、錯開視線間,卻又帶著女子獨有的羞意。

只可惜她終究還是小覷了姜婉這個由市井婦人爭鬥中『悟道』的天驕女子。

這般修行速度,在沒有韓紹替她開掛的前提下,確實有些恐怖了。

昨日甚至不惜強忍思念,主動後退一步。

可當從她口中聽到這般說辭,還是免不了生出幾分驚詫。

信不信要不了幾天,她們就會出現在城中那些勾欄瓦舍中?

韓紹這般想著,順手伸手止住某隻伸向身體隱秘處的無骨柔荑。

「略有所得。」

只是這話多少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的感覺,公孫辛夷也懶得理她,依舊依偎在韓紹懷中繾綣。

此刻能得到一個親近的機會,對於她們而言,倒是一種補償了。

一頓朝食,其實並不豐盛。

就算是住,也只是在當初虞璇璣的那處偏院中纏綿床榻。

用完朝食過後,還沒等一眾女侍將東西撤下去,便見這鎮遼城中的六扇門行人,匆匆遞來兩封信件。

而公孫辛夷也考慮到自己先前與韓紹已經在廊居城見過一次,所以便主動退了一步。

清水濯面后,又開始親自動手為韓紹束髮,並替他帶上玉冠。

自己也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將座下那匹如今名為『烏騅』的神駒,讓與他騎乘。

一面伸手理了理公孫辛夷依偎之下,略微褶皺的衣襟。

大不了掀了桌子,大家都別過了!

心中不屑嗤笑一聲,姜婉眉眼一彎,便輕移蓮步。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們只是工具。

根本談不上一個『家』字。

實際上,她這話其實是太過謙虛、保守了。

他並沒有拒絕。

韓紹聞言,輕握住她的修長玉手,微微用力。

早上從寢卧床榻上醒來,尚未束髮的韓紹,滿頭青絲如瀑垂下,自有一番慵懶、散漫。

「朝食已經做好了,紹哥兒我們去用飯吧。」

再有老婆孩子熱炕頭。

以李文靜看似皮裡陽秋,實則骨子裡傲氣十足的性子,能被他這般讚譽。

聽到侯爺回應自己,幾名女侍神色明顯振奮了許多。

誰言女兒不愛好顏色?

只是過往沒真正遇到心儀之人罷了。

可沒想到韓紹卻是語氣感動道。

予取予奪不說,就連性命也只在主人的一念之間。

婉娘心中的天地,只有紹哥兒,只有這鎮遼城的方寸坊市。

別的不說,單說修為便可看一些端倪。

「也行。」

『吾家韓郎,冠絕天下矣。』

其中一封用法力封禁著,上面更是標註著一抹赤紅之色。

姜婉的天賦,可想而知。

可謂是憋屈至極!

直到現在,公孫辛夷猶記得自己某次在母親面前訴苦時,母親那震驚莫名的表情。

或許是那一刻,她就已經被那道身披殘甲、手握鎮遼刀,策馬居於所有人最前方的身影,深深吸引。

正出神間,卻見鏡中那面冠如玉的男子,同樣也在看自己。

尋常男子一生畢生所求,也就是這樣了。

至於修行了之後,會不會有麻煩,韓紹倒是沒有在意。

『所以……哪有什麼情不知所起?一切早有預兆罷了……』

望著身前鏡面頗大的明亮銅鏡,饒是公孫辛夷向來對男子皮相不屑一顧,卻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聲。

『此女……當真恐怖如斯?』

韓紹心中念叨一聲。

韓紹抬眼與那雙好看的眸子對視一眼,輕笑道。

七境真仙,無塵無垢。

畢竟不管怎麼說,作為當年能跟儒家一較高下的道統。

比之尋常百姓家肯定要精緻一些,可對於侯府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卻是顯得有些粗陋了。

可正所謂,人越缺少什麼,越嚮往什麼。

分外親昵。

時至如今,公孫辛夷依舊記得當初那一場戰場絕境的初次相見,某人狼狽墜馬時的驚惶與無措。

「喏。」

韓紹呵呵一笑。

他的修為、力量在系統的幫助下,提升得太快。

若當真只是『求其下』,怕是只會一無所有。

聽到韓紹的這聲有感而發,公孫辛夷和姜婉不禁全都用意外的眼神,看了韓紹一眼。

他自問自己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面對這些嬌俏少女時,也會生出幾分心猿意馬,想要徹底放縱的念頭。

而後一點點為之沉淪,難以自拔。

公孫辛夷心中感慨一聲。

不讀書、不修法。

讓公孫辛夷這個將門虎女、天生貴胄,第一次聽到了來自底層士卒的吶喊!

聲嘶力竭、慷慨激昂、英勇悍烈!

哪怕只是區區數百騎,也給人一種波瀾壯闊的震撼之感!

就像是眼前這些女侍,若是韓紹憐憫她們不得自由,撕了她們的奴籍,放她們出府。

只當他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便也沒有太過糾結。

「辛苦婉娘了。」

所以這座看似奢華的氣派的侯府,於韓紹而言,只是一處名義上的居所而已。

哪需要如普通凡俗一般沐浴洗漱?

不過韓紹覺得保留一些生而為『人』的習慣,不是壞事。

為的就是見一見她們。

「東西放下,都下去吧。」

……

這些女子生來為仆,一生為主人私有。

「紹哥兒……尤當勉之。」

自從她入修法家以後,李文靜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感慨。

接過一眾女侍離開前放下的清水、絲帕,這位外人眼中提槍躍馬的鎮遼校尉、公孫大娘子動作輕柔。

真要是得寸進尺,她這個公孫一族的大娘子也不是沒有脾氣。

剛準備揮手讓她們下去,卻聽寢卧外傳來一聲熟悉的清冷語調。

既然李文靜能堂而皇之地將這法家遺脈傳承下來,並且還能活蹦亂跳地在世間蹦躂。

一如當初在草原上替某人解袍、卸甲一般。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

那一聲聲『敵在彼,當何如?』

默默替韓紹添了一杯茶水后,才溫聲道。

絲毫沒有懷疑她這話的真假。

所以哪怕明知道有些事情明顯是脫褲子放屁,還是樂此不疲。

因為那意味著混亂……

清冷如霜的絕美玉容上,酡紅生出,宛如酒釀。

特別是公孫辛夷,韓紹的『叛逆』與野心,早在戰場初見時,她就有幸領教過了。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無所得……」

而且隨即很快就給了他一個『驚喜』。

「若此生如此,餘生無求矣!」

更有一種遠遊歸家后的歸屬感。

紹哥兒如今已經走上台前,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籍籍無名的軍中小卒了。

心中思緒流轉間,韓紹忽然沒了身邊這些嬌俏女侍繼續伺候的心思。

聽到姜婉這番近乎勸誡的話,這一次輪到韓紹愣住了。

連帶著這座原本讓韓紹感覺分外陌生的冠軍侯府,也有了幾分親切的感覺。

在這姜婉面前,好像就沒真正贏過哪怕一次!

這期間她也不是沒有向母親這個高人問過計,可每次出手不但會被這姜婉輕描淡寫的順手化解,有時候一不小心還會反將一軍。

可韓紹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垂眼看著女侍一瞬間煞白的臉色,韓紹心中嘆息一聲,沖那女侍搖搖頭,笑容溫和。

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一面溫聲細語道。

或許是依舊保留著幾分少女心性。

「看韓某未來夫人,是何等賢惠。」

說出來的話,別說是公孫辛夷這樣一貫舉止得體的世家貴女了,就算某些葷素不忌的市井女子驟然聽來,怕是也有些招架不住。

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不但跨過了後天返先天的門檻,甚至就連距離天門境也不遠了。

自有她的好果子吃!

一直以來,她已經表現得夠大度了。

在沒有準備好後續措施的前提下,強行打破這個機會,只會讓事情更糟。

相處越久,越能感受到她冰冷外表下熾熱與率真。

這已經不是公孫辛夷第一次在他面前說這話了。

韓紹抬眼看了眼前這幾名姿容淑麗的女侍,直至將這些尚在豆蔻年華的少女看得雙頰熏紅,才笑著點頭道。

一直以來他都很清醒。

「看來婉娘這近一年在李長史身邊,收穫頗多?」

又或者可以用娘親傳授的『捧殺』之法,有意縱容她鬧騰。

那就說明有些事情並沒有世人想像得那般可怕。

話不多,只有一句話。

【始畢破八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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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邊軍一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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