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練習時長兩年半的新手驅魔人
正午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在略顯陳舊的木質地板上，取代昏暗閃爍的電燈成為了室內主要的光源。
如同聯邦常見的其它中產階級住宅一樣，這棟Colonial殖民地風格的二層房屋，通體也是由上好的雲杉與北美橡木打造而成的。
雖然隨著時光的流逝，免不了積攢下一些破損滲漏之類的小毛病，但靠著質量過硬的建築材料和歷任主人的精心維護，讓它在撐過了幾十年的風雨侵襲之後，總體上依然保持著較為不錯的狀態。
也因此可以讓洛城房地產公司，把它賣出一個不錯的價錢。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
屋子之中，朱明耀手持一面嵌滿銀亮色神秘符號的羅盤，站在二樓的洗手間當中，瞅著眼前懸在在花灑下，兩眼突出口吐長舌的老婦人虛影，心中感嘆道：
「我就是說呀，就該讓前世的那些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屬性的傻缺們應潤盡潤，來燈塔見識一下帝國底層人民的真實生活！
省的他們在那裡天天復讀一美元炸雞大豪斯之類的屁話。」
此處無人，他也懶得再端著，把那裝樣子用的羅盤往洗漱台上一擱，從腳下的皮箱里摸出一瓶從街區小教堂灌來的免費聖水。
拔開瓶塞，朱明耀點燃一張硃砂黃符，丟了進去晃了幾晃。
聖水配靈符，這就叫東西合璧，主打的就是滿足廣泛客戶的宗教信仰要求。
待聖水中微薄的香火願力被符法盡數激發，他先躬身向這位被聯邦高昂的醫療費用榨乾了養老金，最終不得不尋了短見的老太太施了一禮。
畢竟人死為大。
哪怕對方只是一縷無知無識的殘念，朱明耀也願意本著傳統美德，給予其一定的敬意。
「這世間雖然已無幽冥輪迴，但魂歸天地終究也勝於戀棧人間不得解脫，還請一路走好。」
說著，他將手中製備好的符水，盡數潑向了老婦人的虛影。
晶瑩的水珠落下，帶走了這縷亡魂殘念的同時，也將此處的陰晦氣息洗去了大半。
等到朱明耀打開各處窗戶，讓正午時分的陽和之氣隨著微風湧入四處流動，今日這單生意便算是做完了。
他一邊把東西收拾好，拎起皮箱下樓離開，一邊在那裡小聲發著牢騷：
「也不知聯邦里這種東方法師必定端個神秘羅盤的刻板印象，到底是從哪來的？
弄得現在你不拿個這玩意，這些客戶就覺得你不夠專業……」
……
見到屋門推開，正站在街對面焦急等待著的一對白人夫婦，立刻圍了上來，望著眼前高中生模樣的華裔少年，臉上的表情既忐忑不安又充滿期盼。
所幸，面容清秀的少年並沒有什麼賣關子的惡趣味，他點了點頭，直截了當的道：
「感謝兩位的信任，問題已經徹底的解決掉了，那位前任屋主已經安詳的前往了天堂，你們隨時可以搬回這棟新家。」
「謝天謝地！太感謝您了！」女子緊繃的情緒一下鬆懈下來，手撫額頭連聲道謝，眼角的淚花都快要滲出來了。
不由得她不激動，聯邦居民大都習慣了提前消費，即使他們身為中產階級，能拿出來的現錢也不多。
為了買下這棟房子，已經花去了夫婦兩人大半的積蓄，如果就這麼砸在手裡，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和妻子這個家庭婦女不同，旁邊穿著整潔西裝，一副職場精英樣子的男人明顯還殘留著幾分疑慮，只是一時不大好意思開口。
彷彿看出來男人心中所想，朱明耀輕車熟路的露出八顆白牙，擺出一個標準的美式微笑。
「請放心，我方接受延時付款，等你們居住一段時間確定沒有問題后，再把錢打到合同上的賬戶里就行。」
……
謝絕了客戶夫婦開車相送的好意，朱明耀在陽光下伸展了一下筋骨，沿著路邊緩步慢行。
「嗯，讓我看看，這回超度地縛靈的獎勵有點少啊，系統只給了2點因果點。」
少年在意識中拉開了系統面板，檢查著剛才的收穫。
「不過想想也是，只不過是一縷毫無殺傷力的亡者殘念，連正經幽靈都不算，能有個一星半點的獎勵，已經是系統大哥給面子了。
再說了，做人要知足，蚊子再小也是肉，加上這2點，正好足夠升級了。」
想起自己還在大街上，他按捺住就地晉陞的念頭，加快步伐，向家中走去。
受太平洋寒流影響，12月份的西海岸金州正處於雨季，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里，陽光普照，這會兒卻是陰雲簇擁，風中的涼意也越來越重。
趕在第一滴雨水砸在頭上之前，朱明耀終於回到了目的地。
一棟坐落於街尾的三層半舊小樓，也就是他這近三年來居住的「家」。
一樓的門面前，左右擺放著幾盆綠油油的菖蒲、艾草，細長的葉子在寒風中肆意的舞動。
他抬眼看了看上方寫著【張記古董齋】幾個大字的木製招牌，伸手推開了面前的房門走了進去。
在他背後，加裝了彈簧的玻璃門自動合攏，不過片刻功夫，逐漸加緊的細密雨絲便為上面鍍上了一層水霧。
少年前腳才踏進店裡，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活幹完了？都幾點了？怎麼才回來？」
隨著話聲，這間店鋪的老闆張守忠掀開身上搭的毯子，從櫃檯後邊的躺椅上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雖是質問之語，語氣中卻沒有多少怪罪之意。
對於這位當年從邪教祭祀手中把自己救下並收留至今的老人，朱明耀早已在生活中積累了豐富的應對經驗。
「只不過是一絲怨氣殘念所化的虛影，一早便弄完了，我拐了趟超市買了些新鮮羊肉和蘑菇，晚上給您燉個砂鍋，去去冬日的濕氣。」
他拎起手中的購物袋，笑著回答道。
一番話說完，張守忠臉上舒展了些，鼻子中輕輕哼了一聲吩咐道：
「嗯，算你小子有幾分孝心，只是我現在有事要去商會一趟，不一定幾點回來，你不用留門，晚上自己吃吧。」
笑著點頭應下，少年手腳麻利的伺候老人換上一件厚實的粗呢子大衣，看著他戴上軟帽，拿起雨傘轉身出門而去。
目送著身影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朦朧的雨幕之中，朱明耀這才把門上的牌子翻到【CLOSE】，拉上捲簾門，回身噔噔噔的快步走進了地下室。
現在，升級時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