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卧底之議
三國戰神馬孟起虎牢關下,小將揚名第五十四章卧底之議營帳中,等到典韋將此行所見一一講述給馬超之後,馬超便沉默了下來。
氣氛再度寂靜。
過了半晌,就在典韋忍不住要再度開口詢問時,馬超卻忽然出聲了。
「我有一計。」他看向典韋道。
「什麼?」典韋一頭霧水,將軍你這個思路跳躍也太大了點吧?
「你剛才所說的,所謂心有所感,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人頭和你對視。這件事雖說有些怪異,但終究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莫要管他,君子不語怪力亂神。」馬超引用孔老夫子的名言忽悠道。
「這個不是重點,虎牢關上的亂戰才是。你這次出行雖然是跟著斥候出去,但我倒也沒指望能刺探出什麼軍情來。沒想到啊,你們居然還真的偵察到了這麼重要的情報。這可以說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了吧。」
「此刻,那幾個斥候恐怕已經去給袁本初等人稟告了吧。這些各路勢力之主不像我等,雖說今日也上了一天戰場,但只是指揮作戰甚至是觀戰,終究不似我等親自上陣殺敵,搞得精疲力盡。」
「是以今晚,他們恐怕就會有所動作,至少,也會有所決斷。」馬超神色凝重地說道。
「啊?什麼動作?」典韋一臉不解地問道。
「拿下虎牢關可是大功勞。就你和幾個斥候看到的那個情況,虎牢關守軍嘩變,自相殘殺,等到明天,關內恐怕已經剩不下多少守軍了。即使是在這場動亂中殘留下來的士卒,還能擁有多少戰鬥力也是難說,攻破虎牢關已是輕而易舉。」
「這種狀況下,說不得就有人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不顧軍令,不服從統一指揮調度,提前出兵去搶這份功勞了。」馬超沉聲道。
「可惡!」典韋聞言,狠狠地罵道,「即使是俺老典這樣不通軍事的人都看得出來,這聯軍能夠攻下那虎牢關,將軍的功勞明顯最大。此刻他們卻要這般不要臉的出來搶功勞!」
馬超不在意地笑了笑,溫言解釋道:「典兄不必如此。這世上,能力可不是混得好的唯一條件。想要在這天下吃得開,除了能力,還需要好多東西。此番攻城,我已經出了不少風頭,獲得的功勛足以成為我的晉身之資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本來也想著要去搶先拿下這虎牢關。畢竟,人人都有貪慾,沒有人會嫌功勛多。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我拿了這個功勛會怎樣?勢必會被眾人嫉妒和記恨,處在風口浪尖之上。」
「此番數月攻城之戰,不少人都未立尺寸之功。那些立功較多的人,自然會受到他們的紅眼和怨念。以我和我父親目前的實力,還承受不了這麼多的壓力。所謂過剛則易折,我還很年輕,有的是時間去慢慢積累功勛,不必急於這一時。」
「可是俺老典還是憤憤不平,這世道,有本事的人居然難以出頭,甚至不得不向有些沒本事的人低頭妥協!」典韋鬱悶地說道。
「哈哈。典兄,你錯了,不是這世道如此,是每個世道都如此。」馬超笑道,「所謂選賢舉能,講信修睦。這話說了千百年了,有幾個地方能夠完全做到能者上、庸者下的?」
「雖然對於更多的人而言,無法出頭是因為他們沒本事還不願去努力。但世道對於有本事的人,可不是一直都大力支持的哦。」
「算了,扯遠了。」馬超搖了搖頭,甩掉腦海里一些不合時宜的想法,「典兄不想知道,我剛才跟你說的計策是什麼嗎?」
「是什麼?」
「在我軍中尋找一人,打入敵方內部!」馬超雙眼灼灼地道。
「具體怎麼說?」
「虎牢關兵亂,將領們大都死傷殆盡,甚至可能連中低層的將校都不剩多少。這個時候,經歷了一場大亂的董卓軍,必然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沉著冷靜的、有謀略和智慧的人來帶領。」
「既然會發生嘩變,那就說明原來的將官們已經對士兵失去了掌控力,換個角度來說,士兵們已經對原先的將官失去了信任。這個時候,從底層的士兵中選出一個能力足夠的人出來重新帶領他們,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虎牢關所剩兵力雖然不多,但畢竟是百戰老兵,董卓和他帳下的將領們必然不會放棄這些人。而為了安穩軍心起見,這些人推舉出來的新首領,也多半會得到董卓及其帳下將領的認可。」
「只要這個人能力足夠,在董卓軍中多出風頭多表現,向眾人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價值,那麼用不了多久,想必就能夠進入董卓軍的高層將領之列。」
「畢竟,像董卓這樣在戰場上廝殺下來的實戰派,對於能力必然極為重視,而不會像那些世家大族一樣,又看重資歷,又看重德行,又要才學好,又要出身高。只要能力足夠,提拔陞官很容易。」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董卓軍內部埋下一顆棋子了。這不但會為我軍獲得敵方軍事情報和機密提供很多便利,也有利於以後和董卓軍的對抗。」
馬超說完之後,一臉得意地看向典韋。
「那……,將軍的意思是,派我去打入敵人內部?」典韋不確定地問道。
「你?你覺得你有這個智商嗎?」馬超沒好氣地笑道,「再說了,你長得這麼有特色,跟呂布一戰,人家都已經注意到你了,你怎麼去。」
「呃……,這倒也是。」典韋尷尬地撓了撓頭,繼續問道,「那將軍打算派何人去啊?」
「這個我得好好想一想。事關重大,一個不好,很容易弄巧成拙,甚至偷雞不成蝕把米。」馬超神色肅穆地說道。
「這人可得絕對忠誠於將軍啊!畢竟這活兒可不好乾,人家董卓那邊勢力又比我們大,一個不好,跑過去之後貪圖榮華富貴,把將軍給忘了!」典韋插話道。
「你說得有道理。主要就是這兩個了,忠誠度又要高,能力又要強,這兩個條件不好滿足啊。我軍帳下,目前人才可不多。」
「這個人的情況得像是個縮小版的令明。令明的忠誠度和能力都是沒得說的,可是身為將軍的他,已經是個公眾人物了,糊弄不過去。」馬超喃喃道。再說了,就算龐德可以去,放這麼一個人才走,他還捨不得呢。
馬超思前想後了很久,把自己記憶中父親麾下的老人一個個過了一遍,結果不是能力不夠,就是機謀不足,再或者就是性格過於簡單粗暴,幹不了這潛伏的活兒。
倒不是說沒人適合,只是這些人都有一個通病,他們跟隨馬騰的時間比龐德還長,如果有心人要查的話,一查一個準,到時候很容易暴露。
「哦,有了,我怎麼忘了他呀!」
馬超忽然一拍大腿,欣喜地叫了起來。
「誰啊誰啊?」典韋不禁好奇地問道。
「霍軍侯!就是昨天行軍途中過來彙報軍情的那個中層將官,你應該有印象吧?」馬超看向典韋道。
「嗯嗯,有。原來是他啊。」
「這個人,能力和謀略,沒說的。雖然不頂尖,但作為一名將軍,基本上夠用了。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忠誠度,但他跟令明關係莫逆,而我最近又指點過他武藝,培訓過他幾次,又給他升了軍職,想來問題也不大。」
「此人出身雖不高,但也是沒落世家,當不會因為些許榮華富貴而迷了眼睛,也不會因為些許小恩小惠而改換門庭。」
「那如果董卓以大恩大惠對待之呢?」典韋在一旁問道。
馬超哂笑一聲,「這怎麼可能。他又不是什麼天下名士,能力也還沒有成長到頂尖,還沒有資本得到董卓太大的器重。況且,董卓麾下只是有能力好出頭一點而已,可不是完全不看資歷這些的。」
「你沒看到那呂布如此驍勇,都被董卓收為義子了。不還是受到董卓手下的人排斥嗎?霍軍侯是安定郡人士,同為涼州人,容易和董卓軍麾下打成一片,成為亂軍新首領也不會被懷疑,但也僅限於此了。」
「不用再考慮了,就決定是他了!」馬超轉身,對著典韋說道,「你去把他給我喊過來!」
「再磨蹭下去,我都要困死了,但這件事必須在今晚搞定。明天一早,霍軍侯就得潛入虎牢關。守軍那邊不用擔心,他們鏖戰了一天,又是內訌,到時候肯定睡得跟死豬一樣,發現不了有人潛入的。」
「要擔心的是聯軍這邊,如果有人想要搶功勞,那麼必然會早早發兵。不過大部分部隊的士卒身體素質都不是太高,今天又幾乎是透支著爆發了一波,就算那些首領想要早點出戰,也不一定能得償所願。」
「但願我們的運氣能夠好點,搶在聯軍出戰前把霍軍侯送進去吧!」馬超分析完畢,長出了一口氣道。
「好的,將軍!我這就去把霍軍侯給您叫來!」典韋也不再磨蹭,拱手一禮便走了出去。
「記住,就算是他睡成了死豬,也把他給我打醒叫過來!」馬超無情地笑道。
這一夜,馬超是興奮了,可是霍霄卻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