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氣感

次日，王平神清氣爽的起了床。

做早飯，打掃衛生，飯後先帶著蘇墩到後山撿一些乾柴回來再打掃道觀，下午又是雷打不動的練功，只是和以往不一樣，今天練功王平要隨意得多，引得蘇墩嘖嘖稱奇。

如此過去三個月，入了冬，每天下午來看病的人更多了一些，他們帶來了山下的消息，縣裡面入冬前組織了一次搜山行動，將縣周邊地區山林的小妖清理了一遍，沒法清理的也將它們趕到深山。

今年各個村子還算過得去，只有城裡面凍死了一些乞丐，屍體被丟進了亂葬崗。

不知不覺，又過去一些時日，到深冬時節來看病的人少了一些，根據山下帶來的消息，說是有一個遊方道士在縣裡做義診。

兩天後，遊方道士敲響了道觀的大門，玉成道人和他煮茶論道三天，最後好像是因為意見不合大吵一架，不過聽人說道士離開的時候在山腳下對千木觀的方向拜了三拜。

春節不知不覺的來臨，又不知不覺過去，轉眼就到開春農忙時節，山下村子託人送上來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王平和蘇墩還特意下山查了他的身世，最後蘇墩歡天喜地的做了師兄。

三月二十七，王平吃完早餐特意到大殿給自己卜了一卦。

大吉！

…

下午，後院練功區。

蘇墩裝模作樣的教導小師弟王康，王平特意走到角落裡，隨意做了一個起手式，接著很隨意的跨出一步，按照下意識的想法做出舉鼎的動作。

下一刻，眼前出現了一個光幕面板：

【長春功：你突然有所感悟，有了更好的練法，每天堅持你的方法練習10次，半年可有氣感。（進度99/100，今日進度0/10）】

王平沒有太過急切，他為這一天足足養氣一個月，不可能臨到頭心境不穩。

第一遍之後，王平四肢百骸里變得暖洋洋，第二遍之後體內有一股氣在慢慢的流轉，第三遍之後他捕捉到了氣的位置，第四遍他試圖控制這股氣，但失敗了。

第五遍，還是失敗…

第六遍，王平捕捉到一點感覺，隨著一套動作打完，他暢快的向旁邊揮出一掌，一股可見的氣流頓時顯現而出，但離掌不到半寸就沒有了蹤跡。

第七遍…第十遍，王平體內的氣感已經清晰無比，收功的時候這股氣甚至沒有消散，而是跟隨他的呼吸和意動下沉到丹田。

此刻，《長春功》的進度也達到了（100/100）！

距離登雲看景又近了一步。

「呼」

王平這一口濁氣吐出來，身前可見一層細密的白霧，感受著體內的力量，他喃喃低語道：「這就是修行的感覺嗎？」

「恭喜啊，師兄！」蘇墩上前來道喜。

王平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小道而已，切勿沉迷，真正的大道在你師父給你的《天人註解》裡面。」老道士不知何時出現在練武場的入口。

「道長可以給我講一講嗎？」

「想得美，這是你師父的事，問你師父去。」老道士沒好氣的說道。

「道長是餓了嗎？但我們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哦。」王康看著老道士認真的說道。

「噗呲」

蘇墩沒忍住笑意。

老道士也不尷尬，他笑呵呵的說道：「可我現在就餓了！」

王康轉了轉眼珠子后笑嘻嘻的說道：「你要是有米酒，我現在就給你做飯去。」

毛玉龍的米酒又帶壞了一個人。

一老兩少較上了勁。

王平卻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打算，他和往常一樣走出練武場，原本藥房外面的病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三位師兄和玉成道人站在庭院里，注視著走出練武場的王平。

「《天人註解》看懂了嗎？」玉成道人在王平要見禮的時候問道。

「恕弟子愚鈍，研讀至今還是無法理解。」

「那你看到了什麼？」

「矛盾！」

「所以，你試圖理解書里的矛盾？」

「對！」

「哈哈！」

笑聲是從後面傳來的，老道士大笑道：「宇宙、天地、萬物萬靈，時時刻刻都處於矛盾當中，你要是能理解它，可立地成聖！」

「萬物萬靈的矛盾只是我們看到的，或許這些並不矛盾。」劉自修很禮貌的對老道施禮後走出來，隨後緩緩說出他的看法。

「老道不和你爭，伱我想的看的都不一樣，爭下去也如雞同鴨講！」

劉自修聞言也沒有再爭，他先是對老道士施一禮，隨後又對自家師父施一禮才退回原位保持著笑呵呵的表情。

「墩兒，小康，你們先去做飯。」玉成道人對後面走過來的兩個小子吩咐一聲，又對王平等人說道：「你們跟我來大殿。」

「是，師父！」

…

大殿里。

玉成道人背對著太初天尊的金身法相盤膝而坐，王平等人分坐兩邊，老道人坐在玉成道人下首位置。

「六百年前，祖師爺玉宵府君在這裡開闢道場，傳下道統，三百年前，四大玄門，兩大天門，一佛門，為爭奪天下氣運，尋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之道，導致天地崩壞，祖師爺也在迷霧海失蹤。」

「三十年前，上安府大妖作亂，知府大人的求援信快馬送來，掌教師兄帶著我們六位師兄弟以及數十名弟子前去平亂，最後只有我一個人活著回來。」

玉成從傳說說到現實，情緒無悲無喜，神情做觀景狀，望著大殿外空寂的庭院，「十五年前，我先後將安天、自修、玉龍收入門內，這十五年裡我教了你們醫術、武藝以及一些小道法術，只要照此練下去，二十年內你們可有收穫，你們三人可算做我的弟子。」

「今天，我打算將你們的小師弟王平收為我的親傳弟子，吳道友可作為見證，拜師大典定在下月初六。」

玉成道人說完這一席話目光中總算有了些神采，他神採的目光全都落在王平的身上。

「弟子王平拜見師父！」王平行了大禮。

「恩，好！」

玉成道人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隨後將目光看向李安天三人，「我知道你們三人自從練氣有成后，心思便不在我這小小的千木觀，我不留你們，最少五年，最多八年，我就放你們下山。」

修道之路枯燥無味，傳中的長生虛無縹緲，只有極少人可以忍受這份枯燥。

李安天三人聞言都齊齊低下頭，不敢違背玉成道人意願，他們三人如今練氣有成，活上一百來歲都沒有問題，五年、八年完全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