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復仇
第417章復仇
「深淵的惡魔入侵卡爾洛斯,只能夠從這裡得到恐懼與絕望。」
鏗鏘有力,自信十足的話語在世界樹的萬王殿中回蕩,此言一出,諸王無不認同。
席捲世界樹體系諸界的魔潮,對於任何世界而言,都是恐怖的災厄,哪怕是對於大世界而言,若是遭遇了這種規模的深淵侵擾,都會頗為頭疼,少不得傷筋動骨。
可獨獨對於卡爾洛斯世界而言,這並不一樣,卡爾洛斯從上至下,不論種族,不論年齡,只要能夠提得動刀,拿得起劍,都是聞戰則喜,求敵若渴。
毫無規律出現的深淵間隙,從其中所湧出的惡魔軍團,被幾乎所有的種族視作是天降戰功大禮包。
雖然這些往往是以突襲的方式出現的深淵軍團,都給每一次都造成了不小的傷亡,但這些傷亡基本都被忽略無視了。
尚武幕強之風在世界樹之下橫行,死在惡魔突襲之中的人,幾乎得不到任何榮耀,唯有在與惡魔廝殺中戰死的人才勉強能夠得到認可。
能夠將突襲的大惡魔當做牛羊般斬殺的猛人,將會得到熱烈的追捧,但這依舊不算什麼。
在深淵入侵的時代大潮之下,甚至還出現了單槍匹馬,拎著武器,衝進深淵之中廝殺一番,隨後帶著堆積成山的惡魔頭顱歸來的狂徒。
這些敢殺進深淵的狂徒,每一位都如同耀眼的星辰,每到一處都能夠獲得萬人空巷的待遇,讓一城一地之人競相追捧,視作明星偶像,膜拜模仿。
這種崇拜與強烈的認同,甚至可以突破種族的界限,即便是一頭綠皮地精,只要他可以單槍匹馬的殺進深淵,拎著一頭巴洛炎魔的頭顱回來,那麼他就可以獲得數萬萬人的追捧,以及無上的尊崇。
這樣的地精,有資格與聖血天使站在一處,甚至能夠令精靈們向它敬畏地低下頭顱,以表尊敬。
這就是現在的卡爾洛斯
一處逐漸為了追逐戰爭,渴求殺戮,即便是深淵中的惡魔,也會感到畏懼的恐怖世界。
「世界樹之下,暫時沒有什麼值得我分心的了,我將進行為期百年的沉睡,在沉睡之間,所有的一切事宜,將由你們共同決斷,若有危急的世界樹存亡之事,可以提前喚醒我。」
放眼諸界之中,已經難尋對手,哪怕是最為瘋狂混亂的深淵,也可以從容自如地應對,帝瑞爾因此便準備繼續在史詩之路上前行。
源力的積累,已經不需要他去操心了,世界樹的成長,自然會為他輸送源源不斷的源力,供應他的成長。
現在,他所需要掌握的,則是一位造物主所應該掌握的萬物規則,做到了這點,他自然而然便成了萬物之主,乃至於萬界之主,凌駕於眾神之上。
到那時候,所謂的巨龍追獵者馬洛克,在他面前,不過就是螻蟻而已,不管他躲藏在哪裡,都毫無意義。
於是,世界樹之下的百界秩序,由此進入了諸王共議時代。
所謂的諸王,自然是包括帝瑞爾的子嗣,伴侶,摯友,以及忠誠的眷屬等一眾獲得了源力恩賜的晉陞史詩。
在世界樹根須蔓延之下,這些史詩都可以全力以赴,此消彼長之下,即便是強大神力,都難以與他們相抗衡。
這就是世界樹根須向諸多物質界面蔓延的最大底氣與支撐。
若不是有所約束以及自我限制,如今的世界樹甚至還能夠將以吞併整座世界群落作為最高的目標,而非追求,因為這是可以實現的。
正是因為對世界樹的掌控是如此的徹底,所以帝瑞爾在穩定了局勢之後,可以放心無憂地將權力下放,轉而進入沉睡中,謀求更高的史詩境界。
雖然帝瑞爾在晉陞史詩之後,就已經鮮少進入世俗之中,出現在萬族生靈的眼前,但他的影響力卻是一直都存在,眾生之發展,皆在一股意志的指引之下。
不過,當帝瑞爾沉睡之後,一切便都開始發生變化,諸王共治時代便意味許多事情都只能商量來,一些原本可以推行並且執行的政策,必須放緩,而一些以前會被駁斥的政策,反倒是有了推行的可能。
原本的世界樹體系,就像是不知飽腹為何物的戰爭巨獸,但如今,在諸王的引領之下,倒是稍稍放緩了一些,不再迫切的渴求吞噬萬界,雖然依舊會時不時的啃一口深淵,但相比之前,已經好上太多。
但這也依舊只能夠放緩而無法改變其本質,世界樹的擴張慾望是根植在生活在樹冠之下的萬物眾生心間。
沒有任何人可以停止,並根除這種慾望,別說是諸王,即便是世界樹之主也辦不到,因為他正是這股可怕慾望的最大來源。
於是,以戰爭作為主旋律的世界樹諸界之中,倒也多了一些與戰爭不同,甚至是格格不入的色彩,這在以前是無法容忍的,但現在,卻是可以存在。
很難說,這是好的還是壞的變化,但世界樹的諸界之中,卻是因此而變得更加繁榮,一派生機勃勃之景。
「為什麼?那些身體中僅僅只是流淌著龍血,甚至就連純血龍族都不是的雜種與眷屬都能夠獲得源力的恩賜。而我身為血脈最為純粹的龍王子嗣,卻沒有機會。」
「這不公平!」
壓抑了許久的不滿在某一刻爆發,只是這聲咆哮還沒有傳出多遠,便被一股強絕的偉力盡數鎮壓,一些碰巧聽到的倒霉蛋,在這股力量之下,被侵入靈魂,抹除了相關記憶。
「放肆!你這是在質疑你的父親嗎?」
「對,沒錯,我就是在質疑他,我們到底做的哪裡不夠,我們做的哪裡還不夠好?為什麼我們不能封王?」
「沒有任何人說過你們不能封王,這是你們自以為是得出的結論,你不能封王,只有一點原因,那就是你的戰功不夠。」
「戰功?你們居然跟我說戰功?我明明已經積攢了足夠戰功,可伱們卻居然修改了標準。」
「當然要修改,世界樹的力量在日益強大,同樣的事情,在不同的時期,所付出的努力就不一樣。
你們現在只需要做更輕鬆的事情,就能夠獲得跟以往一樣的戰果,則若是採用相同的戰功計算機制,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呵呵,權力掌握在你們的手中,你們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但我不服。」
「你若是不認同我們所制定的標準,那麼等到陛下蘇醒之後,你可以親自向他去告狀。」
「向他告狀?呵呵!」
一聲冷笑,隨後一道龍影從世界樹的萬王殿之中闖出,直接突破了卡爾洛斯的世界壁壘,沒入虛空之中。
當帝瑞爾至百年的沉眠中蘇醒之時,首先便收到了一則由禁衛龍侍稟告是一則消息。
他真正的長子,克諾洛斯,應對戰功累積制度的修改感到尤為不滿,大鬧萬王殿,與諸王進行了激烈的爭吵之後憤然出走。
「隨他去吧。」
在百年的沉睡之中,對於法則的領悟,大有收穫的帝瑞爾心情甚好,即便是聽到了自己的子嗣失蹤,也不甚在意,或者說他本就沒有太在意過。
「陛下,需要召集諸王來覲見您嗎?」
「不,現在不需要,我現在需要去做一件事情,等到我完成後,再召集他們吧!」
自蘇醒之後的帝瑞爾於樹海之中舒展著自己越發龐然的身軀,現在的他,恐怕單憑身軀都能夠與那些在虛空之中遊盪的巨獸相提並論了。
鱗片的起伏與舒展,就像是群山化作平原,又由平原化作群山,微微躬身,便見一條大龍起伏,其中蘊含足以改天換地的磅礴偉力。
「雖然還差了一些,算不得是真正的造物主,但也是時候了,對付神靈而已,用不著如此謹慎。」
蘇醒之後的帝瑞爾僅僅只是輕輕的向前踏出一步,已然綿延八千米的身軀便已經消失在了葳蕤樹海間。
再現之時,已然是虛空之中,驟然脫離了世界樹,一股平常很難感受與體會到的脆弱與空虛感浮上眼前。
不過,隨著巨龍震動雙翅,綿延的風暴衍生而出,這種虛幻之感,很快便被帝瑞爾盡數壓下。
毋庸置疑,在脫離了世界樹之後,他的戰力會有所下降與削弱,但即便如此,也足夠他在這處世界群落中橫著走了,除非遇上傳說中的泰坦。
「我已經看到你了,你還要躲躲藏藏到什麼時候?」
帝瑞爾的目光猶如兩輪烈日,只是掃過,便照耀了億萬里的黑暗虛空,看似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頓時浮現出一處位面神國的輪廓,隱約還能夠聽到其中傳出的巨龍哀嚎與悲鳴。
若是仔細的凝神觀望,還能夠看到諸多鎮壓龍魂,以龍骨為材料的建築以及武器裝備。
與深淵之中那頭只能夠以亡靈龍獸之骨堆砌宮殿,用以發泄怨恨的深淵領主不一樣,這一位強大神力用以構築神殿,武裝麾下軍團的材料,全都是來自純血龍族。
「你是我見過最自大,最莽撞的龍王!」
在帝瑞爾的目光注視之下,已經隱藏在虛空之中的強大神力馬洛克自神國之中浮現。
那由最純粹的金黃神力所構築出來的神軀是如此偉岸,陳橫在虛空之中,面對如同虛空巨獸一樣的龍王,也絲毫不顯遜色,甚至還有著分庭抗禮的勢頭。
「你是我見過最膽小,最沒種的神!」
不就是嘲諷,帝瑞爾又不是不會。
事實上,他也沒有想到,馬洛克居然會慫到如此地步,身為一位需要依賴物質界眾生信仰的神靈,這傢伙居然將神靈搬遷在了周圍都尋找不到物質界的貧瘠虛空中。
如果不是他摸到了造物主的門檻,甚至將一隻腳踏足這一境界之中,他也未必能夠找得到這傢伙。
「呵呵,龍族之中有多少位龍神,有多少位龍王,你知道嗎?」
被帝瑞爾如此嘲諷,馬洛克也不生氣,或者說這傢伙現在也沒有生氣的資本了,只能夠嘗試用言語來引誘帝瑞爾。
「你或許比我清楚,不過,我不在乎這些。」
帝瑞爾不以為意。
「自九面龍神誕生之後,你們龍族至今誕生出了二十九位龍神,以及四十七位龍王……」
「你就只會用這種廢話來拖延你自己的死期嗎?」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佔據了如此神名,可現在,我依舊能夠活躍在虛空中,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位找上我的龍王,也不會是最後一位。」
「我的確想知道,你這傢伙為什麼還能夠活到現在?但在此之前,我要糾正你一點,我一定是最後一位找上你的龍王。」
帝瑞爾並不掩飾自己的好奇,龍族的總體力量之強,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帝瑞爾也會非常困惑,為什麼會有巨龍追獵者馬洛克這種玩意兒,不應該在出現之初就被龍神與龍王聯手給滅掉嗎?
「那是因為你們龍族需要我,需要我的存在,只有我存在,你們龍族才能夠更好迎來的發展。」
「荒謬絕倫的理由。」
「凡人曾經做過很有趣的實驗,在河道的兩邊分別放牧一隻羊群,一側的羊群,可以無憂無慮地吃草,沒有任何天敵,而另一側的羊群,卻需要時時刻刻的警惕狼群的追獵。
最終有一側河岸的羊群滅絕了,你猜一猜,是哪一側的羊群?」
「無聊透頂的答案,真是令我失望,所以,你的存在與我們龍族有關係。」
帝瑞爾忍不住搖頭。
「沒錯,所以,我不能……」
「為什麼總有蠢貨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帝瑞爾還沒等馬洛克自信開口說完,綿延數千米的尾巴已經甩過了擁有高山平原,江河湖泊的神國世界。
「不!」
伴隨著一道悲鳴以及不甘的怒吼,成千上百座世界中,供奉巨龍追獵者馬洛克的神像在同一時刻浮現出裂痕,隨後轟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