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跟著他沒前途
直到三枚可以彌補氣血的凝血散拿到手上,彩鳶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身為僕人,是沒有資格享受丹藥配給的。
更何況這還是徐伯安透支了自己下個月名額換來的!
明亮的眼眸微微顫動,隨後抬頭看向前方的徐伯安。
明晃晃的陽光在他身上滯留,耳邊幾縷鬢髮顯現出如金色寶石般清澈的金輝,目光專註而清醒,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滿眼桃花的迷濛感。
自家公子,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彩鳶獃獃地看了好久,隨後露出一抹微笑,將凝血散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
「彩鳶,今晚你隨我待在丹藥房中。」
……
夜幕,烏雲濃重,黑色如墨水般侵襲了整片天地。
鏘鏘!
一堆身穿鎧甲的護衛從丹藥房門口巡邏而過,清脆的甲胄碰撞聲此起彼伏。
待到最後一人經過後,一道黑色身影如流風般,無聲無息地靠近了丹藥房的門口。
「門口有金丹期布下的禁制,收斂你的氣息,用潛伏之法從左側第三個窗戶進入。」
林辰耳邊響起師傅的提醒,直接翻滾到窗邊,手指一掰,頓時掰出了一條窄縫。
聞著那撲面而來的濃郁葯香,林辰心中大喜,當即跳了進去。
「成品丹藥的氣息在三樓,趕緊搜刮一些離開,你的修為不夠長時間潛伏。」
「放心吧,師傅!」
林辰摩拳擦掌地快速攀上三樓。
噗~
火摺子的微光頓時在黑暗中點亮。
就在林辰敞開空間袋,打算大撈特撈時,火光突然照到了一個人影之上。
「誰!」
林辰驀然吃驚,剛剛反應過來,一抹冰涼便浮在脖頸處。
瞬間,三樓燈光大盛。
只見前方的案桌前,端坐著一個輕搖金屬摺扇的男子,宛如黑夜的瞳孔靜靜凝視著他。
徐伯安!
林辰心頭猛震,隨後下意識回頭,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子正持刀架在他脖子上。
「閣下深夜造訪丹藥重地,莫不是覺得徐府沒人了?」
徐伯安冷眸如刀,直戳林辰的心臟。
「彩鳶,摘了他的面罩。」
「快撤!」
他耳邊響起殘魂的急切催促。
眼看那女子的手就要拽到面罩,林辰趕緊彎腰躲開,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擲向徐伯安。
咻!鐺鐺!
金屬摺扇一經展開,那匕首便瞬間彈落在地。
徐伯安催動靈力,手腕用力,摺扇高速旋轉著飛了出去。
嗡嗡!!
特殊材質鑄造的扇面非常鋒利,直接切進了堅硬的木板中。
距離林辰的脖子,也僅有一分之差。
呼呼~~
他驚魂未定般喘息著。
「師傅救我!」
剎那間,徐伯安便感到一股強悍的威壓從他身上騰起,漆黑的眼瞳中多了些冰霜般的紋路。
嘭!
「林辰」隨手打碎旁邊的窗戶,在彩鳶撲上來之前,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然而他剛剛落地,大批全副武裝的護衛便圍了上來。
「區區雜魚,本座……」
「林辰」的話還沒說完,周遭天地間突然降下了幾道恐怖的金丹氣息,讓「他」臉色大變。
「前輩,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以你目前殘魂的狀態,實力萬不存一,我這徐府雖小,但以你現在的羽翼也飛不出去。」
徐伯安從三樓飄然而下,清冷的聲音讓「林辰」眉頭微皺。
「前輩,殘魂?你這是何意?」
徐伯安平靜道:「你瞞得了其他人,可騙不得晚輩!眼下情形你想強行逃出去是不可能了,為何不露出真身,我們好好談個交易。」
林辰的話讓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摸不著頭腦,可林辰的身體卻在本能地顫抖。
他怎麼發現我的?!
這附體狀態,就算是元嬰來了也看不出端倪,這小小的築基是怎麼知道的?
「師傅,他竟然發現你了!這可怎麼辦啊!」
真正屬於林辰的靈魂在驚恐地詢問。
以前他每次收拾不了爛攤子的時候,都會殘魂附體,暫時擁有金丹的修為,然後出手秒殺敵人。
可從沒出現過被人識破的情況!
「冷靜!為師怎麼教你的,遇事不要亂了心境!」
「林辰」深深吸了口氣,隨後看向徐伯安。
「什麼交易?」
徐伯安輕搖摺扇,淡然笑道:「前輩你能度過大限存活至今,雖是一縷殘魂也極為不易,可為什麼非要附身在這樣一個螻蟻身上?」
「晚輩知曉你當年縱橫之才,現在也非常想和您合作一下,以我徐府的資源,定能給您找一具合適的軀體,豈不是比現在要好得多?」
這橄欖枝一拋出來,殘魂到沒有任何錶示,而林辰的靈魂卻直接坐不住了。
殘魂這可是他最大的依仗!
「師傅!千萬不要答應他啊,他一定是在騙您出去……」
「我知道,你先暫時別出聲。」
殘魂被他喋喋不休的話弄得心煩意亂。
徐伯安的話的確很吸引人,但林辰這獨特的氣運又讓她根本舍不下。
倘若讓林辰順利成長起來,自己的境界再進一步也不在話下。
相比於長遠利益,眼前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提出的條件,就不值一提了。
「小子,本座很驚訝你能察覺到我的存在,但這娃娃是本座的徒兒,割捨不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她便凝神下來,打算拚命了。
雖然周圍有幾個金丹修士,但自己想走的話,也不一定能攔得住!
幾乎同時,周圍所有人都聞到了濃濃的殺意,當下暗中積蓄力量。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咔嚓!
此時原本就烏雲濃重的天空,更是閃過幾道慘白的雷光。
徐伯安抬頭看看那翻湧的烏雲,只得嘆了口氣。
你這老天爺是真的偏心啊!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黑紫色的藥瓶,隔空扔給了「林辰」。
「既是如此,只能說明前輩與我無緣。這是可以修補靈魂創傷的紫色安魂露,權當是晚輩的見面禮了。」
手握著那紫色藥瓶,「林辰」頓感喉嚨乾涸般咽了口口水。
對於只是殘魂狀態的她來說,這絕對有著致命般的誘惑。
這小子,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她滿眼不解地看向徐伯安,那人畜無害的臉上還帶著和煦微笑,一點也看不出敵意。
要麼是他真的天真無邪,要麼就是他城府極深,就連自己也看不出在想什麼。
徐伯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讓人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