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幫還是不幫
「姐姐,」小雲有些慌了,「小雲真的不是故意傷害姐姐,只是,小雲也沒有辦法。皇上心中只有姐姐,定容不下他人。小雲,小雲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姐姐,姐姐能幫幫我。」
「你要我怎麼幫你?」風璃洛道。
「只求姐姐給我一個機會,再等上一段時日,」小雲道,「若是,若是我真能懷上皇嗣,待生下孩兒,到時便是要將小雲立即處死,小雲也毫無怨言。我……真的只是想保住我弟弟的性命而已。我們自小便父母雙亡,只有弟弟與我相依為命,我不能看著他,無辜送命。」
風璃洛沉思了許久,道:「若是你真能為他誕下子嗣,也是件幸事。他總歸是有后了,將來也可以將江山託付,不至於交到旁人手上。」
小雲有些驚訝,託付江山?
半晌,她小聲問道:「姐姐,肯幫小雲了?」
風璃洛嘆了口氣,道:「罷了,若是非要讓他與旁人生個孩子,那人倒不如是你。你起來吧,我幫你就是,定不會讓你丟了性命。」
小雲喜極而泣,伏身叩拜道:「多謝姐姐。」
風璃洛道:「這些日子,你好好養著身子,若能懷上,自是最好,若是沒懷上,若是沒懷上……」
風璃洛一時竟有些苦惱,既答應了幫小雲,若是她此次沒懷上,難不成還要再幫著再將她送上墨歡的床榻?
想到這,風璃洛突然覺得心裡堵得慌,自己辦的都是什麼事啊?
小雲站起身,猶豫片刻,小心問道:「姐姐,小雲其實有一事不解,若是姐姐肯……」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便停住話頭。
「肯什麼?」風璃洛疑惑道,「你想說什麼?」
小雲似是鼓足了勇氣,道:「姐姐為何不肯為皇上懷龍嗣,若非姐姐早些時候次次都要服下避子湯,因此壞了身子,也不會一直不能受孕。姐姐若是有皇子傍身,便是那些老臣再因姐姐的身份說什麼,也不能不認這皇嗣。到時,便再無人能阻著皇上封姐姐為妃了。以皇上對姐姐的寵愛,莫說是妃子,便是皇后也封得。」
原來她竟是這麼想的,風璃洛不禁啞然失笑。
不過也是,在旁人看來,她如此得寵,卻始終沒有封妃,定是因了她這前朝公主的身份。
當年她兄長弒君,屠盡皇族,罪大惡極,本應誅盡九族。而她非但沒有被斬殺,反而留在宮中,以她的身份,能留做宮婢已是開了天恩,想封妃,是斷無可能的。
但皇上偏偏獨寵於她,一直不願納妃,旁的女子也沒有機會近身,而只有小雲,是她的貼身婢女,最有可能接近皇上,他們才想出這種法子。
看來,他們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至於說她的身子嘛,倒不是因為喝了避子湯壞了,而是自己次次都要服那避子湯,覺得實在麻煩,後來便求易竹神官向百草仙君討要了避子丸,服下一顆,便可永不受孕。
還記得她當時向易竹神官說起此事,他的表情還甚是奇怪,似乎有些惱怒,又有些尷尬,不過後來,還真的幫她取來了藥丸。
她如今這身子是真的不可能受孕了。
罷了,誤會便誤會吧,反正結局都是一樣,旁人怎麼看,她根本就不在乎。
「不說這些了,你先將身子養好,若是你真能懷上龍嗣,那麼我會向皇上求個恩典,封你為妃,如若不能,也定會保住你的性命,待我找到機會,就放你出宮,你出了宮,那人也沒法再脅迫你,你可與你弟弟離開京城。」風璃洛道。
小雲感激涕零道:「多謝姐姐,小雲以後的命便是姑娘的了,日後,只要姐姐需要,便是讓小雲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風璃洛道:「我不需要你為我赴湯蹈火,但日後那人要讓你做什麼,你定要事先讓我知道。」
「諾,」小雲頷首道,「小雲決不會做出危害姐姐的事。」
午時過後,賀清儀與北疆魔女一同入宮。
賀清儀獨自去見了皇帝,風璃洛讓人候在宮門口,將北疆魔女帶到冷宮。
北疆魔女跟著那宮婢越走越偏僻,心裡有些嘀咕,忍不住問道:「洛兒讓你帶我到何處?」
那宮婢道:「洛姑娘讓奴婢帶您到冷宮。」
「冷宮?」北疆魔女腳步一滯,「她住在冷宮?她是皇帝的妃子?」
宮婢搖搖頭,道:「不是,洛姑娘是皇上的貼身婢女。」
貼身婢女住在冷宮?
那洛兒的情郎莫非是宮中的侍衛?
說起來,這一路洛兒都纏著自己學蠱術,偶爾問起她的情郎,她總是一語帶過。
「清月姑娘,冷宮到了。」
北疆魔女抬眼望去,這冷宮雖地處偏僻,卻不似她想的那般冷清蕭瑟,反倒是花草茂盛,一片生機盎然。
風璃洛迎了出來,對那宮婢道:「你且先下去吧。」
宮婢應聲退下后,風璃洛挽上北疆魔女,道:「師父讓徒兒好等,快些進屋吧,午膳已經都備好了。」
北疆魔女打量了一下屋內布置,奇道:「你一個婢女,這些不越制嗎?」
風璃洛拉著她落座:「皇上寬仁,師父,逛了半日不餓嗎?我們先用膳吧,徒兒準備的可都是您愛吃的,還有上好的梨花白。」
北疆魔女看著眼前這一桌子山珍海味,面色微沉道:「我竟不知,當朝皇帝這般大方,一名普通的宮婢也能有如此待遇。」
風璃洛一怔,站在她身邊,默不作聲。
北疆魔女看向她,問道:「說吧,你的情郎是不是皇帝?」
風璃洛遲疑片刻,道:「師父,先用膳吧。」
北疆魔女怒而站起,道:「難怪我每次問起你的情郎,你都顧左右而言他。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你是我北疆魔女的徒弟,要什麼男人都可以,但唯獨不可以是皇帝。」
風璃洛原本是想如實告知北疆魔女的,但不知為何,她一提到皇帝便十分生氣,只得先含糊應付,只稱到了京都便會知曉。
卻未料她反應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