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想做個普通人
見寒衣皺眉看向來人，秦寧擺擺手道：「反正都是來打架的，你先說你剛才的，他要是等不及我再動手也不遲。」
來人微微一笑看向了大陣中的六人，伸手一抹一團光暈將幾人護住，而後就在秦寧面前盤膝坐了下來，沒有絲毫要動手的意思。
秦寧雖然嘴上說不在意可始終都在提防著來人，因為他察覺不到來人的氣息，看著就像是個普通人可剛才那一手卻讓他心驚，那六人雖然還在陣中可自己卻不能掌控他們的生死，靠的僅僅是來人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而已。
「你是什麼人？也是來找事的嗎？」秦寧戒備之色更濃，直接開口問道。
來人一身常服看不出什麼特殊，微微斑白的雙鬢卻並沒有多少的歲月痕迹在他的臉上留下，反倒看著有種很不協調的感覺，似笑非笑的很是彆扭。
「我只是不願看著你們再起紛爭，可離得太過遙遠也只能是借用一下他人的身體前來，看看能不能勸說一番也好，你也不必如此防備與我，借用一個常人的身軀我即便是手眼通天也不是你的對手，還望成與不成都別傷了無辜。」
來人坦然笑道：「你有什麼疑惑也可以問我，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秦寧沉吟始終不願再開口，寒衣眼珠轉了轉問道：「你是地藏？不然我實在想不出地府還有誰能如此和氣的坐下來和我們說話？」
來人頷首道：「果然是聰慧過人，小友他日必定會登頂絕顛，小老兒在此先恭賀了！」
秦寧咂咂嘴：「地藏王？那十殿閻羅你管得了嗎？」
地藏王：「那是自然。」
秦寧再次問道：「那五方鬼帝呢？」
見地藏王依舊點頭，秦寧在記憶中搜索一番，他記得記載中地藏王多半都被列為了文職官位，很少見他有過什麼出手的記載，但看著眼前的人這讓他很是疑惑這人到底是不是地藏王，或者本就是其他人。
伸手將外圍的障壁消除后，地藏王淡淡道：「都是些不入眼的手段，你若是不信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聞言秦寧看了看寒衣，而後問道：「如果我連你也一起拿下了是不是那位也會親至？畢竟一直以來你地府就是這番行徑，我說的對嗎？」
地藏王苦笑點頭：「小老兒不成事那自然還有人來，總不能放任不管。」
「你之前說她會登臨絕顛，那你來看看我以後會怎麼樣？」
地藏王顯然是沒有想到秦寧會問這個，愣了幾息后才開口道：「我看不出你的未來，一點都看不到。」
秦寧驚了：「什麼意思？我會藏身在這次的事情之中？」
地藏王只能坦白道：「我看不到並不代表你會殞落，先說說眼下要如何怎麼樣？」
秦寧聳聳肩：「都到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回頭路？將兩界都得罪了還能怎麼辦？而且我的術法已經開啟就絕沒有停手的可能，你還指望我能怎樣？」
地藏王啞然一笑，有意無意看向一旁的寒衣，而後收回目光道：「你話中的意思是你不屬於這兩界其中一方，那是說你是人界的一份子嗎？」
這不是廢話嗎？秦寧都懶得再開口。
「如若你是人界之人那是如何和她相識，而且還能參與那一場大戰，據我所知人界可未曾有人介入，不過如今看來你人緣不錯，有著不少的力量都在向著你傾斜就是了。」
地藏王擺擺手道：「魔族可是天界的一份子，只是過於桀驁難馴受到了三界的限制，再說吞噬一族也非常人，真要算起來也是我地府的一族，即便你現如今各佔一方也不能說自己就是凡人不是？」
寒衣接過話題道：「魔族桀驁難馴和吞噬一族是出了名的隱患，你也算是個特例了，而那一場大戰本是為了消除隱患可終究釀成了大禍，演變成了兩界的大戰，魔族盡滅吞噬一族也是，而你作為魔族的頭頭就不用說了，魔族被滅后你在地府東山再起，有人就想藉機除了你，順便除掉那一族，可天算不如人算我沒死，我說的可對？」
見寒衣問向自己，地藏王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嘆了口氣道：「人心難測，不管是哪一界都是如此，權衡利弊下就會有著諸多的弊端，但不管是飛升還是碧落都是以人為根基，哪裡逃得過？」
「為了這些就要玩手段？」秦寧冷哼一聲：「所圖太過反倒要嫁禍於人，當年你地府也不是什麼善類，私底下雙方的小動作當我是傻子？但凡有著天材地寶以及能人異士都要收攏到自己手中，可並非像傳言中的那般一體同心，我說的可對？」
見地藏王默然不語，他繼續說道：「暗中遣人殺我族人，勾起我與天界的對立，而後再理所應當的以禍患為借口將我殺了，又一路追去地府沒想到我還能走脫，在這過程中傷及多少你算過沒？」
說著他看著身後的輪盤冷笑道：「你們一直以來都想得到珏，而天界則是想要弒，雙方制衡的兵器現在我都得手了，就像之前一樣，順帶一提的是恆衍我也拿到了，但我勸你別去動她。」
地藏王不置可否，卻是問道：「不化骨如今的境界在什麼水準，是不是都是你的功勞？」
「你當我會和你說？」秦寧聳聳肩：「少去惹她，現在她依舊站我這一邊，況且你們已經了結過以往的恩怨了，再要窮追不放那還得帶上我。」
說來說去都繞不開秦寧，地藏王非但不惱反倒是樂了：「還真和以前毫無二致啊！再提就是歷史重演，而無盡生靈生生不息總會出彩，等到華彩綻放之際再想回頭就不可能了。」
「說說你的打算？」秦寧笑著問道。
地藏王攤攤手：「就此罷手如何？天界可能不會再次捲入這場爭鬥，而但就地府去面對著諸多生靈先不說勝敗，就一個因果都是承受不起。」
秦寧撇撇嘴：「你也信因果？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地藏王苦笑：「那一戰我也曾出面但只是勸阻之意，你那時可是重傷了我，如今雖然實力不再可我依然心有餘悸啊！」
答非所問？秦寧直接略過：「我死已成定局，你說的天界不再介入是出於什麼理由？」
地藏王不語看向寒衣。
此時的寒衣即便再後知後覺也感到不對，忙拉住秦寧道：「我的陰身何在？」
秦寧摸摸鼻子後悔多嘴問了那一句，只能是瞪了地藏王一眼后才訕訕回道：「被我吞噬了，不但如此連珏也沒了，不然我現在還扛不起那消耗，所以你現在又是天之嬌女了。」
說著他按在寒衣肩頭的手氣息一變，寒衣的羽翼就被牽引了出來，回頭看到完整的雙翼再次舒展，那上面流轉的華光更甚從前，寒衣呆在了那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珏所孕養的所有都化作了精純的能量，幫助她再次恢復了，而除去了陰身之後寒衣非但沒有先前的實力下滑，反倒是開始暴漲，那華光之外都有著淡淡的光暈浮現，在不斷的凝實而後化為彩雲流轉。
「揪出那暗中籌劃的人來一一誅殺，我就此罷手不再為難他們五個。」秦寧釋然道。
地藏王抽出一本名錄，在秦寧看過之後才問道：「那些枉死的人你們要怎麼補償？」
至於這個地藏王表示會在輪迴中將他們尋回，哪怕神魂盡滅也是能辦到，至於秦寧問怎麼做他倒是笑著不肯說。
最後地藏王帶著五位鬼帝離去。
看著面色不悅的卜照，秦寧反倒是沒了先前的那種排斥，笑道：「你所說的罪責我已經彌補了，珏也給你們了。」
但那已經成了寒衣身體的一部分，他人根本就無法調動，卜照雖然滿肚子的抱怨可也只得點頭道：「她的選擇果然沒有錯。」
眾多夥伴相繼上前來和秦寧惜別後，各自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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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餘暉下的別墅里，秦寧叼著煙享受著最後的時光。
「不是要戰一場嗎？怎麼就幾句話了事了？」柯茗氣勢洶洶的問道，她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秦寧哈哈大笑道：「他們為的就是我的命，如今我已經是必死的局面又何必再勞師動眾？」
「不是已經沒事了嗎？」重新被秦寧給予雙瞳的葉芊聞言一個激靈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看著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秦寧心頭一暖將他們都仔細看過之後才開口道：「逆亂陰陽可是禁術，所以施展的代價也很大，對手不死那只有我死才能終結。」
他緩緩道：「我其實是可以拼一下的，可那代價會更大，不但是我就連你們可能都會難以保全，我不想往日的那一幕重演，就此收手也好，至少你們都無恙，他們也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特么的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這該怎麼辦？」柯茗罵罵咧咧的拿出手機放在了耳旁。
「替我謝謝胡老。」
聽到秦寧的話語柯茗拿著手機的手微微一僵，而後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跑上了二樓。
看著寒衣和秦寧去了外面，大家都沉默的再次坐了下來，劫後餘生的喜悅被這一噩耗給衝擊的難以接受。
看著就要落下的夕陽，寒衣輕聲道：「你是有什麼沒說的嗎？我知道你可不止這點鬼心思。」
她沒有看出秦寧有著絲毫的不舍或者是傷感，反倒是感覺他整個人都明朗了很多，這不像一個將死之人該有的反應。
秦寧嘿嘿一笑【別講出來嘛！那老頭給我說了輪迴的妙用，以此來換回那五位的性命，這是顏面所以必須要救回的，所以他表面上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傳音罷了。】
「沒有什麼人會無敵天下，而真能做到那一步是靠著自己同伴的性命才能達到的，那並非我所想，所謂孤掌難鳴我退出是最好的選擇，魔不是那一族的範疇，只要是生靈都會有慾望，心正則影直，心不正則處處都是魔，真正的惡魔。」
秦寧看著遠方道：「這是我給他說的現在我也對你說一遍，我不希望你那一界再次重蹈覆轍，這不是在質疑你，只是提醒。」
寒衣點頭【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秦寧想了想【再抽一根，下次再見我想做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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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虛空中，秦寧暗罵地藏王坑了自己，因為他如何做自己都無法脫離這裡，眼見自己的神魂就要寂滅，他慌了。
「那不是我哥嗎？他怎麼會在這裡？」跟著地藏王四處尋找殘跡的伏葵眼尖，立馬就喊出了聲來。
「收聲！」地藏王微微皺眉：「你可能是看錯了，他那等人物怎會被困在這裡？」
說著地藏王輕輕揮手將伏葵帶離了這片區域急速遠去。
秦寧剛要咒罵就感到自己身體猛地一暖，那刺骨的寒冷在飛速的退去。
而耳旁則是有著一道聲音傳來【小老兒從不失信於人，你快些離去，免得再生事端。】
自此秦寧才如釋重負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