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線索

第二天一大早，楊君宇起來之後查看了一下消息，外宿申請已經批下來了。

在學校食堂吃過早飯之後，便直接拿起了昨晚就已經收拾完畢的行李往外走。

蘇正強在一旁送他出校門，邊走邊說道：「唉，你也走了，以後這宿舍里沒人說話了。」

「也挺好的，想做什麼都沒人打擾你了。」楊君宇回答道，「說起來，宗正寺那邊考慮的如何了？」

「昨晚上都沒睡著，仔細想了想，還是先見一面再說吧。如果真的合適，嫁入皇室也算是挺不錯的選擇了。」蘇正強回答道。

這倒是實話，楊君宇非常贊同點了點頭。

畢竟蘇正強家庭條件一般，若是嫁入皇室，至少這輩子是什麼都不愁了。

在軍隊裡面待遇雖然也不算差，但那畢竟要分情況。

部隊跟朝廷雖然不太一樣，但差別真的不是太大。

想要高升，也要會做人會做事兒，除非技術或者業務能力過硬，否則不會做人做事兒，一樣別指望能有什麼大出息。

畢竟生活不是二極體，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文不能頂尖武不能第一的。

並不是說學習不好的人玩遊戲就一定厲害，大部分人都是不管幹什麼都在中不溜的平凡人。

所以對蘇正強而言，嫁入皇室也算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楊君宇也沒有多說什麼，這種事情，還是自己做決定比較好。

來到了校門口之後，兩人互相告別，隨後楊君宇直接開車去往皇宮。

由於這個時代基本不堵車，所以速度很快，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大明宮外。

本來是打算將車停在外面的，不過站崗的內衛看到他的證件之後，直接讓他把車開到建福門裡面去了。

跟對方道了聲謝，楊君宇按照昨天安曼帶他來時候的操作，進入了電梯之中。

一路來到了二組會議室，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答應，推門進入。

眾人已經在這裡等待了，每個人手裡都還拿著不同的早餐在吃。

安曼和魏潔一人一個肉夾饃，正在一邊吃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各種資料。

其他人都是胡辣湯或者豆腐腦這類玩意兒，一邊吃一邊聊天。

看到他進來，眾人都抬手打招呼。

「食堂就在旁邊，隨意看著吃點啥吧。」魏潔笑眯眯的提醒道，「咱暗衛的伙食標準比軍犬還要高一些呢。」

「我吃過才來的。」楊君宇回答道，「我泡杯茶就好，不是說有行動嗎？具體我還……」

「嗯，不急，正準備說呢。」魏潔回答道，「你也不用著急，咱暗衛跟陸軍不太一樣，放鬆點就行。」

的確是不太一樣……楊君宇心中暗暗吐槽，在軍校，哪有這個點吃早飯的，這都快八點了。

「算了，你先去宿舍把行李什麼的放一下吧，半小時後過來開會就好了。」魏潔安排道。

「好！」楊君宇答應一聲，就先去自己的宿舍了。

不用擔心不認識路，有青鸞給指路，也省去了跟其他人問路的環節。

去宿舍的路上，楊君宇觀察著這暗衛地下總部的格局，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很容易迷路的地方。

主要問題是在於它的大部分格局和轉角什麼的都設計的完全一樣，走多了之後就會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過這裡的感覺。

而且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感覺這地下總部似乎是個蜂巢樣式的建築。

很多地方的連接處都是好幾面牆上都有門，而且還都完全一樣。

天花板的燈光永遠都是同一個顏色，這種燈光是模擬日光做出來的，讓人感覺不到自己在地下，而是在地面上的建築裡面。

腳下是一種特殊的感測器，每走一步都會泛起漣漪。

在暗衛總部的控制室裡面，有人可以通過這感測器知道哪裡有人。

甚至若是數據足夠精確，還能知道這個人是誰。

比如楊君宇，昨天經過體檢之後，他的身高體重等等各種數據都已經在暗衛的伺服器裡面了，再加上走路習慣什麼的。

現在總部控制室里的人就知道他正在走哪一條通道裡面，正在去往什麼方向……

不得不說，科技發達到一定水平之後，真的感覺好像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到。

不久之後，楊君宇到達了自己的宿舍。

暗衛的宿舍是單人間，沒有客廳，就是一個卧室加一個衛生間。

看了看床邊的一套單人桌椅，楊君宇多少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道：「我還想著有個書架來著……」

要不說科技發達了也屬實單調，在這個人人都靠著一部個人終端計算機走天下的時代，電視，書籍等等各種能想到的東西都可以靠這個來實現。

那麼生活自然就會變得單調不少，這套桌椅倒是不錯。

都是可變形調節的，並且椅子還帶有按摩，聽歌，洗澡后的烘乾等等各種功能。

輕輕滑動手指，連接上房間內的控制系統之後，一擺手，床尾對著的牆壁打開，露出了裡面的衣櫃。

有點像是藍牙，不過這房間是他的，所以青鸞幫他做了匹配連接，這樣一來，外人就不能連接這房間的控制系統了。

快速收拾好之後，楊君宇離開了宿舍，回到了二組的會議室。

這個時候他們也吃完了，自己剛剛泡的茶也晾的差不多了。

魏潔招了招手：「自己找地方坐吧，現在商量一下後續的任務細節……」

於是眾人各自找地方坐下，開始聽她講這次的任務細節。

而楊君宇一邊聽著一邊看她傳輸過來的電子文件，也算是對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昨天被自己打死的那個人，盜取了大唐的重要機密文件【許可權不足無法查看】。

看著文件上的顯示內容，楊君宇無奈的撇了撇嘴。

實習生的許可權低的有點厲害啊，讓我來幹活兒卻不告訴我乾的是什麼活兒。

不過這都是可以理解的，倒是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繼續往下看。

這個嫌疑人與其同夥盜取了這份機密文件之後，不敢直接傳送。

因為大唐的網路都在青鸞的監控之下，一旦被發現就會截住，傳不出去。

於是就打算通過正常手段離開大唐，沒想到在文件盜取之後就已經暴露了。

收到消息的暗衛跟了上去，當時想著潛藏在大唐境內的間諜肯定不止這麼兩個人，就沒想著打草驚蛇，一開始的想法是暫時先盯著，看能不能把大魚釣出來。

這就不得不提一下大唐的傳統了，從建國到現在，一千多年過去了，大唐仍然是允許外國人在國內考試當官的。

如今的大唐，不管是朝廷還是軍隊裡面，都是有外國人存在的，雖然整體數量並不多，還不到0.2%。

並不是說外國人不願意在大唐考試當官，關鍵是考試難度實在高的離譜，對於非漢語為母語的人而言，這個考試其實真的很難。

更別說人情世故那一套玩意兒，能玩明白的外國人就更少了。

而這樣的政策，就註定了外國間諜潛入大唐相對會容易不少。

於是當時暗衛的想法是再盯一段時間看看，反正他們不敢用網路傳輸文件，只要不讓他們離開大唐就是了。

兩個人嫌疑人分別在二組和六組的管轄區域，所以兩組合作盯著。

昨天安曼本來也是在盯著那個嫌疑人的，結果突然發現他們訂了機票要離開大唐，眼看沒希望釣魚了，暗衛決定動手抓人。

無奈當時車突然出了點問題，電池不工作了，無奈之下才鑽進了楊君宇的車裡，然後就發生了昨天的那些事情。

而且當時沒想在馬路上動手，本來是打算兩人上機場高速之後再動手的。

結果沒想到六組那邊跟的太近，行動暴露了，從而也間接導致了楊君宇和安曼跟著暴露。

了解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楊君宇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隨後又看了一下關於昨天六組失誤的調查報告，好像是負責跟蹤的那個人跟嫌疑人對視令其產生了警惕，從而暴露的。

看到這裡，楊君宇忍不住內心之中吐槽，這六組有點太業餘了吧？

安曼當時跟蹤對方，都是自己在隔壁的另一個街區，主要通過監控和網路信號進行監控，六組怎麼還在人家身後跟著呢？

當然也說不定是有什麼特殊原因，萬一是地形不允許。

更何況能被派來當間諜的，想必本身也不簡單，再加上有足夠的警惕心，被識破了倒是也沒啥奇怪的。

不過如此一來，楊君宇也算是搞清楚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這時魏潔伸手一拉，背後好幾個屏幕便往前移動，漂浮在她身後。

「因為嫌疑人被擊斃，我們這邊的線索算是徹底斷了……」

聽到這句話，以及背後屏幕上顯示的現場照片，楊君宇多少感覺有點尷尬。

不過她隨後就繼續說：「好在六組那邊，雖然行動暴露了，最後還是成功活捉了。因為六組的失誤，所以昨晚移交到我們二組了，上了點手段之後，總算是審出點有用的東西……」

聽到她說的直白，其他人也都沒什麼反應。

這是因為，從大唐建國到現在，刑訊逼供在法律上就是允許的。

只不過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多少跟純粹的君主制社會還有不少不同之處。

那就是如果最後案件查清楚了，被刑訊逼供的人是無辜的，那麼下命令的人是要負責任的。

所以現在的大唐，哪怕法律允許，但民間的大部分普通案件都不會輕易動刑。

不過涉及到國家安全的問題上，那就都是小問題了。

更別說暗衛這邊對其盜竊國家機密是掌握了證據的。

魏潔輕輕擺手，身後漂浮著的屏幕一陣變換：「根據此人的說法，他們在大唐活動的資金都是上司安排的一個神秘人提供的，他不知其具體身份，只是拿出了一個銀行號碼，說是對方往裡面匯款。昨晚我查了一下，這個號碼登記的人在去年就去世了，目前實際在使用這張卡的，是空宇集團的老闆秦鳳鳴！」

說話的同時，身後漂浮的屏幕上也顯示出了幾張照片以及各種文字介紹。

「既然都知道是他了，要不帶回來問問？」曲健斌問道。

「知道是知道了，但是沒有證據。」魏潔搖了搖頭，「空宇集團算半個軍工企業，算是咱們軍方的合作夥伴。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人帶過來詢問那是自找麻煩。」

坐在她旁邊的安曼抬頭問道：「青鸞呢？」

「空宇集團用的是自研智能程序，各方面雖然都不如我，但我並沒有悄無聲息潛入的能力。」青鸞充滿電子音的女聲在會議室里響起。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但若是暴力入侵，我能在五秒內搞定！」

楊君宇聽到之後，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來這青鸞經過幾百年的學習之後，的確已經非常接近人的思維了。

這時梅建世提出了自己的方案：「要不想辦法進空宇集團裡面調查一下？」

一旁的郝文宏也點頭表示同意：「對，不如跟秦鳳鳴實際接觸一下，如果真的有問題，應該總會暴露出來的。」

看著他們暢所欲言，楊君宇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旁邊聽著。

作為一個實習生，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出頭風比較好。

然而似乎是不想讓他這麼安靜的待著，魏潔主動將話題拋了過來：「楊君宇，你認為如何？」

「額……」

似乎是沒想到話題會拋到自己這邊來，楊君宇愣了一下，不過反應還算比較快，馬上回答道：「我也覺得不如派人接觸一下，只要不暴露的話，也不用擔心軍方面子上過不去……」

魏潔點了點頭：「看來大多數人都同意這個方法，算是趕上了。」

「趕上了？啥意思？」安曼問道。

「六組那邊還有個消息，有人似乎對秦鳳鳴不滿，想要襲擊他老婆，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襲擊他老婆？」楊君宇一下子抬起頭，「怎麼做？綁架？」

魏潔搖搖頭：「根據我這邊得到的消息來看，是打算做成類似街頭鬥毆……這幫人也很聰明的，鬥毆跟綁架可是兩個性質。」

楊君宇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綁架之類的可是重罪。

但是打架鬥毆就不一樣了，甚至根據是否嚴重來說，都不一定會算到刑事案件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