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媽咪跟哥哥都很想他!
但是不管大家怎麼想,絢麗溫馨的宴會還是一點一點落下帷幕。
蛋糕上的蠟燭熄滅了,冒著熱氣的菜肴漸漸變冷失去顏色,客人也開始陸續地走散了,每個人都對蘇子說再見,離開的車燈在龍堡連城一條線。
蘇子諾始終得體的站在龍堡門口,纖細溫婉,像是龍堡最完美的女主人。
最後一輛車也離開了,宴會徹底結束,蘇子諾的身體卻猛然搖晃了一下,下一秒的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一切都模糊起來,蘇子諾的世界天旋地轉,可是一直壓抑的情緒卻無比的清晰起來。
太多人對她說再見了,為什麼這麼多人對她說再見,可是最該對她說再見的,卻始終沒有出現啊。
戰勛爵,我快撐不下去了,她可以獨自撐過五年,可是她卻快撐不過戰勛爵杳無聲息的30天。
過去的五年,雖然她離龍堡、離他都很遙遠。
雖然她卑微地、辛苦地生活著,但是她能從電視、報紙上得到他的消息。
她看著戰勛爵筆挺的軍裝,堅毅的眼神,他的安好,她就足以堅定生長。
但是現在她卻沒有戰勛爵任何的消息,這一個月,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煎熬,她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微笑著安撫著糖糖和哎嗨,因為她怕露出來一點脆弱,她就忍不住崩塌!
呼吸聲越來越重,蘇子諾發覺她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呼吸的頻率,額頭的薄汗不知什麼時候也滲了出來……
戰勛爵,你真的又以為,無論如何我都能撐下去嗎?
你真的以為,無論怎樣的境地我都可以應對嗎?
蘇子諾纖細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我可以走過不敢相信地荒蕪跟艱險,但我不能走過,沒有你的世界……
秦羽肆看到了蘇子諾搖晃地身影,英挺地眉頭拉起,放下了酒杯……
雷靳炎也發現了,連忙往外沖……
哎嗨跟糖糖著急地喊媽咪……
可是他們隔蘇子諾都太遠了,蘇子諾之前地表現太鎮定,她對所有人笑得太溫柔,以至於他們都忘了跟緊了蘇子諾。
蘇子諾站的旁邊,就是龍堡得水池造景,水雖然不深,但是蘇子諾這樣栽下去,一定會嗆水,而且水池裡都是造景得石塊,就在她快要摔倒在地的時候,忽然從一旁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存在,也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出現。
只見他長臂一展,牢牢將蘇子諾圈進懷裡。
蘇子諾怔愣地看著他,蒼白的嘴唇輕輕顫抖著,看著這個只會在夢中出現的堅毅容顏,琥珀色的眸子里都是哀凄與脆弱。
她抬起手輕輕地觸碰著戰勛爵英俊的臉頰,像是在撫摸一個泡沫般。生怕稍微用點力,他就會碎了。
「我回來了。」戰勛爵沉聲道。
什麼?蘇子諾的眼神中都是迷茫。他回來了?
他不都是只在夢中出現嗎?難道是他不是他一伸手都會煙消雲散,連她注視的眼神稍微貪婪一點,他都會離開的嗎?
「蘇子諾,對不起,我回來了。」戰勛爵低沉的聲音再次篤定的響起。
「我恢復了所有的記憶,我只是……」
「混蛋!你還敢出現!」
但是戰勛爵還沒有說完,就響起了一聲雄渾不已、中氣十足的男聲!
戰勛爵抬眸的瞬間,一個大拳頭朝著他來。多年來的訓練讓他本能地想要躲開,但是意志卻讓他保持不動。
重重的一拳打得他身體搖晃了兩下。
「這一拳是你欠我的,讓我幫你處理了這麼久的爛攤子。」雷靳炎轉了轉手腕,「嘭」的又是一拳。
「這一拳是你讓子諾擔心了這麼久。」
戰勛爵動也不動,只硬生生受下。雷靳炎的拳頭在軍中也是鬼見愁,兩拳下去戰勛爵的俊臉也添了腫,掛了彩,堅毅的容顏配著他明顯龍堡下人裝扮的衣服,顯得尤為狼狽。
但是他卻把蘇子諾緊緊裹著,沒讓她受到一點衝擊。
「這一拳……」雷靳炎還想揮拳,蘇子諾這才反應過來!
「不要。」蘇子諾猛然戰起身,擋在戰勛爵面前:「他回來了,你別打他了。」
蘇子諾幾乎疑惑的回頭,戰勛爵正目光溫柔地看向蘇子諾,挂彩的嘴角帶著大大的笑容,像是可以驅散所有陰霾的光。
岳思瑾咎由自取,但是她有一點說的不錯,戰勛爵就是光,曾經被照亮怎麼回到黑暗呢。
雷靳炎本來揍了兩拳,就被秦羽肆拉住了,本來他的心理也是能揍了戰勛爵兩拳就夠本,一看蘇子諾站起來,也就收了手,猛然一整衣服!
「說清楚,當時為什麼要走。」
因為戰勛爵的反偵查能力極強,所以戰家閣老派人去搜尋他,但是所有人都能知道除非他願意出現,必定是無功而返。
搜尋工作是有條不紊的展開,得到的信息聊作慰藉都做不到。
這一個月,所有人都是在迷茫中等待著。
而被留在原地的人最煎熬,其他人的痛楚不及蘇子諾的十分之一,但是滋味絕對不好受。
「其實我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就接受了治療。」戰勛爵慢慢地開口。
眾人震驚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蘇子諾更是本能地抓緊他的衣服。眼神緊張在他臉上逡巡,幾秒鐘后她嘴角慢慢地擴散開來笑容。
「治療結束后,我的記憶恢復了。」他垂眸看著蘇子諾,深邃的眼眸彷彿大海:「當時的治療方案你還有一點沒說,是不是?治療結束,哪怕我的記憶回復,也有三個月的不穩定期。」
蘇子諾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對,前葉區的受損可能不會第一時間表現,也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時間一點一點的出現。這樣的隱患她寫在方案里,但是比起手術失敗,這樣的結果是可以有機會補救的,所以蘇子諾並沒有特別的強調。
她最怕的是戰勛爵一下手術台,他看自己的目光已經是個陌生人。
「治療結束當晚我確認自己恢復了記憶,但是哪怕有任何的風險,我不想傷害子諾。因為害怕不穩定期還是存在隱患,我在正常手術流程前離開。」
身為軍人,他這輩子死裡求生不不知道多少次了。
槍林火海也進過無數次,人生中僅有幾次害怕、擔心,都和她有關。
「謊稱自己沒有接受治療離開,」戰勛爵伸手,修長的手指挽過她的碎發別在她耳後,「我想給你希望,我希望你不用陪我熬過那個生死未知的過程。我虧欠你太多,我知道一旦我發作,你比我更難熬。」
蘇子諾搖頭,眼眶又一次紅了。
如果戰勛爵的記憶,得到又失去,這個過程對蘇子諾來說不易與痛苦吧。
一邊要爭分奪秒地研究治療方案,一邊看著戰勛爵一點一點將她遺忘?連雷靳炎想象一下,都覺得殘忍。
戰勛爵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離開?
「如果我熬過了手術,還是會失去記憶,那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戰勛爵握住蘇子諾的手,憐惜的親吻一口,那個動作跟蘇子諾剛剛觸碰戰勛爵一樣的小心恍惚。
戰勛爵也怕啊,他現在可以擁抱蘇子諾,只不過是曇花一現。
戰勛爵接下去說:「但是,我希望你自由。」
「所以治療成功了嗎?」人群中有人聲音顫抖著發聲音。
戰勛爵攬著蘇子諾往大廳里走去,「我不確定,但這一個月以來我的記憶都很穩定。」
他一直沒有離開,在蘇子諾的周圍,只是就像是戰家閣老預料的一般,他不想露出痕迹,就沒有人可以發現他。
他看著蘇子諾去聖米侖當值,他看著蘇子諾對病人微笑,他看著蘇子諾照顧哎嗨跟糖糖,他看著蘇子諾似乎可以沒有自己好好生活的。
直到,他看到蘇子諾像是線被扯斷的風箏墜落,他再也忍不住出手。
其實最保險的,是應該還有兩個月的,
「混蛋。」雷靳炎冷哼一聲。
「是夠蠢。」秦羽肆面無表情道。
「我覺得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梁雨晨氣哼哼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這個智障趕出去。」雷靳炎摞起袖子準備趕人:「他想要躲著,就永遠不要出現了。」
「不要!」這個時候,蘇子諾還沒說話,一個短促拔高的聲音響起。
然後一個短短的小身影,歪歪斜斜衝過去,撲到戰勛爵懷裡,伸開兩隻手臂,一把抱住了戰勛爵的大腿:「都不許你們罵爸比,爸比是我的生日願望,不準把他丟出去!」
大家對視一眼,眸光中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糖糖……」哎嗨沉著臉,顯然沒那麼好糊弄,要把糖糖抱回來:「糖糖回來。」
但是糖糖拽住了戰勛爵的大腿,像是一個暖暖的大橡皮糖:「這是糖糖召喚出來的爸比,請不要趕他走,媽咪跟哥哥都很想他很需要他,糖糖願意用一輩子的生日願望換。」
糖糖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表情都看不出來,但是亮亮的眼神里都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