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下瓜田兩相望
許黑剛走沒多久。
一位半大的孩童,跑到了豬妖死去的地方,指著地上的血跡,激動大叫。
後方,一個莊稼漢擼起袖子,趕了過來。
「爹!太好了,殺死娘親的豬妖死了,被大蛇給吞了。」孩童激動的叫喊道。
誰料,莊稼漢抄起棍子就打在了他的屁股蛋上,孩童哇哇大哭。
「你還敢出來!當心老蛇王吃了你,趕緊滾回去!」莊稼漢怒斥,拎起孩童的耳朵就走了。
…………
許黑含著妖核,火速返回了山林,此行雖然順利,卻是背脊生寒,心有餘悸。
「幸好我足夠謹慎,若是貿然衝上去,與豬妖戰在一起,輸贏真不好說!」
許黑心裡后怕,他竟然遇到了一頭妖獸,和他一樣。
這是一隻妖獸,毫無疑問,至於是通靈期幾層,許黑不太清楚,估摸和他差不多。
謹慎點果然沒錯,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
吞下野豬后,他的身體膨脹了一圈,好在他速度不慢,許黑拖著龐大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樹洞內。
這個樹洞,是他尋找的臨時住所,方圓五里被他反覆確認過,沒有大型生物活動的痕迹。
許黑躺在樹洞里,消耗剛剛吃下的野豬肉。
妖獸的肉果然不俗,氣血豐富,比起一般的肉類更加扛餓,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許黑也才消化了三分之一。
他感覺自己距離通靈期二層更近了。
這時,他拿出了那枚黑不溜秋的妖核。
據他所知,妖核內蘊含妖獸一生的靈氣精華,是煉丹、煉器、制符的好材料。
許黑對妖核的了解不多,一切來源於道士的知識。
「妖核中蘊含狂暴的能量,不可生吞,不然會爆體而亡,若想吸收,需煉製成丹藥……」
許黑腦中閃過這樣的信息。
不過,他卻是陷入思索,在野外妖獸廝殺,吞噬獵物,哪會管這麼多?當然是連著屍體帶妖核一起吞了。
若是生吞妖核就會爆體,妖獸豈不早就滅絕了?
…………
又是一天過去。
第二天晚上,許黑睜開眸子,野豬肉已經消化完畢,他的肌肉、經脈都有一絲滿足感,像是一個水桶,已經達到了水滿的狀態。
許黑當即做出決定——突破!
這是一種妖獸本能,他要變強!不斷變強!
許黑含住妖核,一口吞下,用牙齒咬碎,發出嘎嘣之聲。
霎時間,一股狂暴的能量,從妖核中席捲出來,沖向許黑的經脈骸骨,轟鳴不斷。
他體內傳來一絲痛楚,但完全可以承受。
果然,妖與人的體質不可一概而論。
「破!」
許黑心念一動。
狂暴之力頓時沸騰,身體劈啪作響,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變,這是身體的蛻變!是血肉的蛻變!
蛻變初始很快,隨後,卻越來越慢,狂暴之力在散去,許黑的氣息始終停留在通靈期一層極限。
「不!我必須突破,不能失敗!」許黑內心在咆哮。
突然,他體內的妖神鼎一震,所有的狂暴之力被吸入其中,靈氣雲霧迅速膨脹開來,擴大了一圈,隨後急劇壓縮至一點!
「轟!!」
許黑身體猛然巨震,氣勢拔高,節節攀升,直接衝破了那一層瓶頸。
許久后,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氣勢已截然不同。
通靈期二層!
「成功了!」
許黑吐出一口濁氣,內心欣喜萬分。
此時的妖神鼎內,靈氣雲霧收縮到了一點,面積很小,但濃度卻是之前的十倍有餘,產生了質的變化。
按照人類所說,突破並非一次能成,有的會失敗好幾次,有人甚至一輩子卡在某個境界,不得寸進。
他首次突破,就成功了!
但許黑並未得意忘形。
他現在,依舊是通靈初期,除了肉身更強大了幾分,實力並未產生質變。
除非到了通靈四層,跨入中期層次,那將會有本質上的變化。那時,能夠動用真氣,隔空傷人,甚至學習一些基本的法術。
許黑距離那個層次,還很遙遠。
「捕食野豬雖然危險,但也能帶來機遇啊。」許黑心中暗道。
危險與機遇,永遠都是並存的,若不是那頭豬妖,光憑凡俗食物,怕是三五年都難以寸進。
許黑感受到變強的實力后,愈發的珍惜生命,他要好好珍惜這一生。
…………
一天後,許黑故地重遊,返回了西瓜地。
這是妖獸的本能,會在自己熟悉的領地範圍內活動,一般不遇到重大危險,是不會離開自己的活動區。
許黑期盼,能否遇到第二頭豬妖,儘管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選擇守株待兔,這是最保險的做法。
不僅是許黑,許多野獸都有自己的固定獵場。
整個白天過去,並未出現野豬的蹤跡,倒是那瓜農,重新出現在了西瓜地里,挑來糞水施肥。
到了晚上,那半大的孩童也出現了,手裡還拿著一本書,只是沒過多久,就被他父親擰了回去。
許黑等了一天,別說是野豬了,連個老鼠也沒等到。
他望著月光下,那綠油油的大西瓜,忽然目光一閃。
「野豬以西瓜為食,我以野豬為食,我能否省去這一步驟,直接吃西瓜?」許黑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許黑不是一般妖獸,自從誕生了靈智后,他會時不時的思考一些邏輯問題。
就像是初次接觸世界的嬰兒,他充滿了好奇心。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許黑爬到了一個大西瓜前,張開蛇口,將一隻西瓜吞入腹中。
隨著腹部肌肉滾動,西瓜皮被他擠壓碎裂,在腹內炸開。
許黑能感覺到,自己的氣血補充了一些,儘管非常少。
「可以吃,但也就跟一隻老鼠的氣血差不多。」許黑做出估算。
既然能吃西瓜,說明他也能吃土豆、吃玉米,吃番薯等植物,以他如今的消化能力,連豬妖的骨頭能都消化,這些自然不是問題。
不過,能吃歸能吃,但他的身體本能卻做出了抗拒,不願吃這種食物。
「希望今晚能開開葷。」
許黑心中暗道。
一夜的等待,慢慢過去。
到了深夜,忽然,許黑心頭一凜。
黑暗之中,他看見一個黑漆漆的生物,鑽入草叢中,躡手躡腳,來到了野豬死去的位置,舔舐地上的血跡和碎肉。
這東西黑白相間,毛色光滑鮮亮,體型不小,有一米長,是一隻毛獾。
「來了來了。」
許黑面露喜色,鑽入草叢,朝著毛獾靠近。
毛獾,雜食類野獸,什麼都吃,這隻塊頭可不小,足夠一天的食量了。
許黑先是用神識掃了一圈,確認對方並不是妖獸,這才立刻行動,閃電般襲殺上去,將毛獾纏繞,張口吞下,一氣呵成。
作為通靈期二層的妖獸,這樣的獵物,顯然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前後不過短短几個呼吸,毛獾就被許黑吞入腹中。
「溜了溜了。」
許黑飽了口福,轉身打算離開。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一怔。
月光下,一個手拿叉子的少年,正站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抬著叉子,目光獃滯盯著許黑,一動不動,宛如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