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簡單粗暴
兩人是真急了。
趙彪要是沒說那句誣陷的話,他們還不至於這麼做。
但趙彪居然想把事情賴到他們身上,那怎麼能行,不留下趙彪,他們怎麼證明清白。
趙彪被自己搭檔控制住了。
這讓本來要衝過去,趁機拿下趙彪,幫原主雪恥的陸塵川沒了事干。
眼下的狀況,偏離他的預想。
「他們為什麼要把你趕出北叢林?你很招人厭?」
盧妍實在很難相信,陸塵川過去是被趙彪幾人欺壓的對象。
「是挺招人厭。」
陸塵川有些習慣少女的直言直語,回道:「因為我天天都去北叢林捕獵,起得最早,回來的最晚。」
「你不會還要問,我為什麼天天都去吧?」
陸塵川瞅著少女的眼睛,見少女還真是眸露不解,道:「我跟你可不一樣,你有個能讓你天天吃飽穿暖的大哥,我只能靠我自己,我要是一天不去北叢林,連吃食都沒著落,明白了嗎?」
盧妍感覺到被陸塵川懷疑智商,蹙著眉道:「我不是不懂,我只是不理解。」
陸塵川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看著正被兩個搭檔架起來的趙彪,質問少女道:「你叫我不要鬧事,那現在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我來辦!」
突然,一個響亮的話聲傳來。
是盧飛的聲音。
陸塵川愣了愣,循著聲音轉頭望去。
卻見二三十米外,一家遊民的泥房屋頂,跳下來一個人。
頂著顆大光頭,走哪兒都是焦點,被孩童們私下叫光頭隊長的青年,好似闖進羊圈的狼,驚得一干看熱鬧的少年和孩童慌忙四散。
被兩個搭檔架著本來在掙扎想跑的趙彪,瞬時沒了動靜,兩腿發軟,面若死灰。
盧飛大步來到陸塵川身前,皺著眉問:「昨晚真被搶了?」
陸塵川應道:「嗯。」
錢小山搭腔的道:「連鎖都給拿走了……」
盧飛質問道:「之前怎麼沒說?」
陸塵川道:「我想等等。」
「等等?等個屁!難道你還想自己查?」
盧飛撇了撇嘴,走向被兩個搭檔架著的趙彪,反手就給了趙彪一個大耳刮子,然後抬腳又給趙彪腹部來了一下。
扇的很響,像放了個爆竹。
踹也踹出了悶響。
不僅把趙彪給踹了出去,架著趙彪的兩個搭檔也被牽連摔坐在地。
陸塵川不好在聚居地里無端動手。
盧飛不一樣。
規矩?
聚居地的規矩,是雷獅幫的規矩。
作為狩獵隊的二號人物,雷獅幫的高層,青年想在聚居地里教訓人,只要不涉及更上面的那幾個位,誰也管不了。
「哥!」
「別吵!這是辦正經事!」
盧飛回了試圖勸阻的妹妹一句,揪著蜷縮在地上的趙彪衣領,將其擰了起來。
不是拉,是擰。
被揪著衣領提起來的趙彪,腳尖都著不了地。
「昨天在哪裡造的謠?」
盧飛快刀斬亂麻的道:「說不出個準的,我天黑之前找不到人,明天一早全家滾蛋!小屁崽子!卵毛沒幾根!心眼倒是挺深!」
陸塵川看的眼角微抽。
什麼叫簡單粗暴?
他認的這個大哥,正在現場詮釋這個詞。
陸塵川霍然意識到自己要調整在這個世界的處事方式。
他那所謂的成年人視角和心態,是屬於前世,文明社會,法治社會下的舊觀。
那些東西,很多都不適合當下的環境。
「在……在劉……」
「劉鬍子……」
「劉成強家附近說的……」
被盧飛單手擰著的趙彪,顫慄哆嗦的回道,臉上帶著發紅髮腫的巴掌印,留著鼻血,嘴角也掛著血。
明明只是挨了一個巴掌,模樣卻看著像是挨了十幾個巴掌。
對陸塵川和盧妍兩個同齡人,趙彪敢否認和推卸。
面對盧飛,這位狩獵隊的副隊長,在雷獅幫可以排進前十位的人物,他根本沒有說假話的膽量。
盧飛說了沒找到人,明天讓他全家滾蛋,一定會讓他全家滾蛋。
被趕出這個聚居地,那都算是盧飛仁慈。
真惹火了,盧飛能殺他全家。
「滾!」
粗暴的問完了話,盧飛一把將趙彪扔了出去。
就跟丟垃圾一樣。
拍了拍手,走回陸塵川身前,點了點頭,道:「不錯,收拾乾淨了,倒是人模人樣的。」
「……」
陸塵川閉著嘴沒吭聲,很怕對方後面再加一句,適合做其妹夫什麼的。
對方有寵妹狂魔的特質。
之前出現在別人屋頂,肯定是暗地裡跟蹤了妹妹盧妍。
「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盧飛交代了一句,沒再說別的廢話,轉身就走了,走了幾步,想起了什麼,回頭望向盧妍呵道:「趕緊回去!沒事少在外面瞎轉!」
「知道了!」
盧妍不耐煩的應道,冷著俏臉的橫了陸塵川一眼,甩著高馬尾的走了。
等盧飛和盧妍兩兄妹都走了。
躲後面大氣都沒敢出的錢小山渾身一松,跟著陸塵川回了棚屋。
「太解氣了!」
「哈哈!你看見沒?趙彪臉都腫了!褲子都是濕的!肯定嚇尿了!」
「真是活該!叫他那麼壞!終於被收拾了!」
「要是盧副隊長也能看中我就好了!」
「川子!你在狩獵隊可得好好表現!盧副隊長是真挺看重你!」
錢小山激動的叨叨了一陣,忽然不解的問道:「對了川子,盧副隊長怎麼都不問你,有沒有那兇徒的線索?」
「我怎麼知道……」
陸塵川裝笨的回道,錢小山也是個嘴上把不住門的,他不想跟對方談論正事。
昨晚勒死原主的那個兇徒,天黑前肯定會被揪出來。
趙彪說了造謠的地點。
有這個線索就夠了,其他線索有沒有都無所謂。
聚居地就這麼大一點。
昨晚入室勒死原主的兇徒,既然是被趙彪的謠言引來的,肯定是當時在現場的遊民。
以盧飛的身份,隨便找兩個遊民問問,就能把當時在場的人悉數理出來。
然後,挨著問就完了。
老話說的做賊心虛,一旦被問到頭上,十個九個都藏不住,肯定露出馬腳。
真要藏得住,躲得過盧飛的審問,必定也是個人物。
但那樣的人能在聚居地默默無聞?
會窘迫到掠走他屋裡些許的存糧,甚至連把鎖都不放過?
「哥……」
棚屋外傳來一聲呼喚,聽聲音是錢小山的妹妹。
錢小山下意識的以為是喊自己回家的,大聲回道:「我過會兒就回去!」
「不是……」
來在屋門口的錢小玲,拘謹的扣著手指,偷偷瞟著坐在床邊的陸塵川,支支吾吾的道:「娘說……娘讓我問問,川子哥有沒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