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合法地位
第265章地道
二百六十三、地道
鍊金術士公會,貝勒大聖堂,紅堡.詹姆看著君臨城的地圖,食指輕觸,感受到淡淡的毛糙。製圖用的羊皮紙亂糟糟地擺放在桌面,緊張地看著詹姆。
他盯著我的金面具,還是在想看清楚他這張臉。詹姆的心思比桌上的羊皮紙更亂,他放下君臨的地圖,「我要一張更詳細的。」
製圖的工匠是個年輕的小夥子,詹姆只認識紅堡的老製圖匠老亨利,他的眼睛在金面具的小孔里眨了眨,打量了工匠兩眼。
「老亨利在」詹姆剛開口,年輕的製圖匠便插口道:「父親死在黑水河之戰,被火燒著了衣服。」
詹姆啞了口,他低了低頭,心裡有些不自在,「王國感謝你們的貢獻。」王國感謝個屁,詹姆口是心非地沖年輕的製圖匠微笑。
接著是段長久的沉默,直到製圖匠不自然地崴起自己的腳,盯著皮靴不敢再多看詹姆。
「你是.小亨利?」詹姆試探性地問。
小亨利點頭。
詹姆深吸了口氣,手拿著地圖,向屋外走去,「跟著我吧,幫我繪個圖。」
小亨利聞言兩眼像是放了光,扶正帽檐跟在詹姆身後。
「詹姆爵士,詹姆爵士!」小亨利說話有點急,「您知道珊莎小姐去哪了嗎?」
詹姆立住身,對珊莎和獵狗的追捕令還沒下來,紅堡里的人自然不知道這話題的輕重。
「你問史塔克小姐做什麼?」
「這個,」小亨利有些尷尬地摳了摳臉,「珊莎小姐總是喜歡跟著我後面看我繪圖,我.」他紅了臉,「我我只是關心她,好幾天不見她了」
「你喜歡她?」
「怎麼可能!」小亨利的臉竄得一下紅起來,原先只是兩頰有了點紅血絲,現在倒像是個灌了太多夏日紅的酒鬼,隨後低著頭,「她可是公爵的女兒。」
詹姆皺起了眉,獵狗和史塔克小姐一塊出走本就蹊蹺,現在又多了個鬼迷心竅的製圖小匠。
「史塔克小姐都和你聊些什麼?」
「沒什麼,都是些製圖的小事,繪製地圖,問我借了好幾張君臨的地圖,那幅絲綢畫的都送給珊莎小姐了。」
詹姆的眉鎖得更深了,只是被金面具遮擋住看不見,他拽住小亨利的手,略帶恐嚇意味地高聲呵斥:「把你知道的,猜測的,關於珊莎·史塔克的事情,全都吐出來,小心點,紅堡的地牢不是鬧著玩的!」
就是他媽鬧著玩的!詹姆再次口是心非。
小亨利泛紅的臉霎時白了,不知所措地看著詹姆。「爵士,我.」
貝勒大聖堂的缺口像是被人特意展列出的,上面便直對著聖堂穹頂處的七芒星標誌,陽光在其中折射成炫目的七彩,籠罩著聖堂里祈禱的眾人。
七彩光芒映在地上,缺口正是光芒的中心,像是在七神的胸口挖出心一般。
真是諷刺,恐怕每一個禮拜朝聖的修士修女都會長久駐足於此,結果這麼多年過去無一人發現。
詹姆拄著劍,小心翼翼地探著中心的缺口。
他佝著身,鑽了下去。
遙遠但熟悉的臭味迎面而來,詹姆看著地上的黑疙瘩,冰原狼的糞便,他在臨冬城見過。
他抽出劍,以防面臨和父親一樣的結局,蘭尼斯特紅袍子也一個個探著身子下來,緊緊跟在詹姆身後。
密道四通八達,詹姆指揮著手下一個個探路。但通道過長很久得不到回報,詹姆只能親自領隊,身後跟著幾個紅袍子就沿著一條地道走去。
沒什麼危險,詹姆緊繃的神經沒有鬆弛,但直覺告訴自己通道很安全。
血腥味突兀地傳來,詹姆長劍橫在正前方,躡著腳緩步前進。
低下頭看,一個男孩的屍體。
順著通道抬頭,還不止,男孩,女孩,一個一個,接連倒在地上。
還有破碎的十字弓弩,箭矢斷在牆根邊,旁邊是一個女孩的小手。女孩的腹部插著劍,旁邊倒著幾個都城守備隊的金袍子,像是在混戰中被十字弓弩襲擊一樣,多處中著箭。
馬林·特蘭爵士,一襲白袍,上面沾滿了小孩的血。
他鐵鏽般的鬍鬚對準了詹姆,血液還流淌著,垂著兩眼咧嘴笑,「詹姆爵士,還有很多。」
「很多什麼?」詹姆被這一幕震懾到了,緊握著劍柄。
「很多小孩,瓦里斯的小小鳥,在這地道里到處都是,貝勒大聖堂只是其中一處。」馬林·特蘭說。
「誰讓你來的。」詹姆猜測到了,但只是想確認。
「我以為您知道,」馬林·特蘭躊躇地抹了抹鬍子,「瑟曦太后,她命令我抓拿這些小小鳥,最好把瓦里斯也給砍了頭。」
蠢貨,詹姆心裡罵道,他看著地上慘無人寰的一幕幕,一具具屍體橫在骯髒潮濕的地道里,稚嫩的臉一張一張,又一張.「讓我對照著這張地圖,」馬林·特蘭似乎有些忘形,他亮出了一幅絲綢做成的圖,「果然,幾乎所有的密道都被額外標註了,甚至還有野火的位置,這些東西還是交給太后比較合適。」
提利昂的話再次浮現在耳旁,「泰溫,我們的父親是偏執狂,瑟曦?這個親愛的老姐是妥妥的蠢貨瘋子,你必須把君臨全部的密道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樣野火和君臨就真正屬於伱。」
詹姆看向馬林·特蘭,看著絲綢地圖,正符合製圖匠小亨利的描述。
送給珊莎·史塔克的絲綢地圖,君臨的地圖。
瑟曦是怎麼拿到的?詹姆心中疑惑。
未想多久,他伸出手,「拿過來。」
馬林·特蘭收起地圖,「太后讓我.」
「我是她的弟弟。」詹姆感覺臉有些發燙,他頭一次覺得和瑟曦在同一家族讓他心生羞愧。
「可是.」
弒君者的劍劈砍過來,馬林來不及抵擋,面部直挺挺地中了一劍。
身後的紅袍子和跟在馬林·特蘭身邊的都城守備隊士兵都呆立著看著這一幕。
詹姆拿起絲綢地圖,他希望姐姐是個蠢貨,沒有複製這張圖。
弒君者踢了踢馬林·特蘭的腦袋,對他身後的蘭尼斯特親衛說:「把這群金袍子砍了。」
高貴的騎士,絕不對婦孺出手.詹姆想起了布蘭·史塔克,一陣絞痛出現在心裡。
珊莎靜靜地躺在樹根上,她熟悉這種感覺,就好像之前在臨冬城的小神樹林里陪著母親一樣。
獵狗默默地割著毛皮,他捕到了鹿,排除一切干擾因素,珊莎只把他當作英勇的騎士。
「要我得到野火,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嗎,珊莎?」瑟曦提及野火時的神情又一次出現在眼前。
珊莎搖搖頭。
「毀掉所有和我不對付的人,小惡魔、史坦尼斯、阿提斯·艾林,還有那些和蘭尼斯特對抗的傢伙,一個不留,哪怕毀了整座君臨,」瑟曦突然發笑,「對,我想瓦里斯恐怕也這麼想,等到谷地人,河灣地人,還有那些王公貴族們進了君臨,進了紅堡,點燃野火一通燒死,那才是最好的結局。」
珊莎點點頭。
一通燒死。
於是她把製圖匠送她的定情信物留給了瑟曦太后,在她離開的時候。
那個製圖匠叫什麼來著,好像叫亨利,珊莎微微嘆息,她光顧著記怎麼製圖其餘什麼的都記不清了。
遠處的草叢傳來沙沙聲,珊莎回頭望去。
淑女金黃色的眼在幽幽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