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血門到君臨
第3章從血門到君臨
威瑪的命名日沒有什麼花活,只是羅伊斯爵士帶著他三個孩子一起去樹林里圍獵,威瑪親自射中了一隻兔子,他興奮地一整天都不肯把兔子交給教頭,一直裝在自己的獵物筐里。
然而沒人告訴他這隻兔子是特意為他準備的獵物,不過約恩大人臉上的微笑以及周圍人的陣陣叫好已經可以讓威瑪高興好一陣兒。
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行李,穿上一身合身輕薄的貴族甲,胸上印有一隻在白色月亮上翱翔的天藍色的鷹,藍色披風上同樣綉有雄鷹,周圍數十谷地騎士同樣披著藍色披風,符石城的車隊被騎士護在道路中間,谷地騎士之外還有百人自由騎手,車隊裝著無數禮物、珠寶、糧食,約恩·羅伊斯爵士親自帶隊,和阿提斯並肩走在隊伍中間,往君臨去。
威瑪在隊伍出發一開始便騎馬緊跟其後,待到隊伍真正進入山谷才不舍地離去。
阿提斯注意到他手裡還拿著自己送給他的禮物,簡單揮揮手阿提斯便頭也不回地跟上約恩大人的腳步,往谷地深處走去。
在此之前他已經與威瑪一同餵食了山貓亞當,讓它漸漸熟悉了威瑪的氣味,他要求威瑪發誓替自己照顧好亞當,威瑪也照做了,發誓時眼裡閃著些淚花。
出谷地的陸路方法一般只有一個,從血門進入國王大道,便可一路通暢前去君臨。
大多數谷地人常常選擇更快捷簡便的路線,從海鷗鎮出海,徑直前往君臨港。但由於要同血門騎士「黑魚」布林登徒利匯合一同前往君臨,所以便選擇了這條路線。
艾林家族的旗幟與羅伊斯家族的旗幟一前一後展開,這支隊伍在谷地暢通無阻,直到血門。
阿提斯翻身下馬,通往血門的狹隘道路儘管是石砌的建築,猶如鬼斧神工,但騎馬通行依然過於勉強。
他抬頭望去,石砌工事彼端,峰巒疊層驟然展開,無盡的綠野連接著湛藍的天際,山尖的皚皚白雪猶如點睛,晨光沐浴著整個艾林谷,整片畫面盡入眼底,美得讓整個隊伍噤聲,難以喘息。
隊伍緩慢前進了兩三天左右,他們已行至谷底,遠處血門坐落的兩邊危崖已隱約可見,危谷已經遮蔽了幾乎所有陽光,陰森與黑暗降臨在這支隊伍上方。而血門提前排出的斥候騎兵在前面引路,砍伐一些枯木枯枝。
汗水浸透甲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阿提斯抬眼看去,兩座巨大的暸望塔攀附在岩層之中,一彎飽經風霜但又堅不可摧的灰石密閉拱橋連接彼此。
血門城垛上箭手已然張弓,為首的騎士發問道:「何人要通過血門?」
阿提斯縱馬上前,「鷹巢城公爵、艾林谷守護者、七大王國東境守護、勞勃國王的國王之手瓊恩艾林的長子繼承人,阿提斯艾林要通過血門。」
城樓上聲音再至,「以鷹巢城公爵、艾林谷守護者、七大王國東境守護瓊恩艾林之名,我允許你們通過血門。」
城關大門緩緩打開,裡面的弓弩手和步兵齊刷刷地走出來,軍陣展開中間一塊缺口,布林登大步走了出來,跪在阿提斯身前,「阿提斯少爺。」。
阿提斯眼中的布林登,藍瞳格外引人注目,濃厚的眉毛橫在前額下面,身上的重甲在跪拜時惹出陣陣聲響。
「這就是黑魚。」阿提斯心裡想,嘴上說:「請起,血門騎士大人。」。
阿提斯身旁的約恩羅伊斯沒有吱聲,徑直揮馬走進城門,隨後整支隊伍也跟在後面穿越了血門。
布林登則帶著阿提斯走上了血門的城樓,「阿提斯少爺,請便,我隨後與您同行。」,說完便轉身走進了瞭望塔內。
血門的地勢狹隘,空間有限,很少有大軍團能在這裡集結,兩座瞭望塔固然巨大,但大多空間被用於貯藏軍械和糧草,血門守軍大致在五百上下,但密封的血門足可阻礙上萬大軍的前進,更不必說血門背後就是鷹巢城數不勝數的人力與物資的支持。
歷史上有無數次大軍團衝擊血門,意圖佔領鷹巢城的行動,但都在血門面前止住兵戈,無力前進,直到坦格利安巨龍的出現鷹巢城才宣告被征服。
自己的父親常常告訴自己,血門騎士在戰爭時期便是真正的鷹巢城公爵,可統帥鷹巢城所有可用的軍隊,因而血門騎士必須具有對家族絕對的忠誠。
「布林登徒利不是外人,是我最信任的騎士。」,父親曾在他耳邊輕輕說。
阿提斯撫摸著守護艾林家族數千年的城牆,周邊的谷地士兵頗為好奇地打量著他,阿提斯笑著望向這些士兵,「怎麼,嫌艾林的雄鷹毛還沒長齊嗎?」。
阿提斯的話逗樂了許多士兵,有些甚至直接當著阿提斯的面大笑起來。
「看到下面馬背上的布袋和籃筐沒,裡面藏著許多果子和酒水,我會留些給你們,省點喝。」,阿提斯向他們作出舉杯的動作,開口對守城士兵說道。這引得一陣歡呼,有士兵甚至直接喚出阿提斯的名字,「阿提斯!阿提斯!」。
士兵雄厚的嗓音在峽谷中回蕩,眾人紛紛注目,阿提斯在這時離開了城樓。
阿提斯與約恩在血門后短暫駐留了一刻,就看到布林登換了身鎖甲,披風在背後飄揚,駿馬邁著矯健的步伐移步到兩人的面前。
「各位大人久等了,國王大道等著咱們呢。」,布林登向阿提斯頷首致意,便快速通過了人群。
轉頭的那一刻,阿提斯望見布林登披風上別著一枚黑魚形狀的別針。「歷代的血門騎士從來沒有讓外人來當過。」,約恩·羅伊斯望著布林登遠去的背影,淡淡地說。
「艾林公爵從未把黑魚當成外人。」,身後一直沉默的符石城教頭山姆說。
「是啊,這才是要命的。」,約恩的聲音在阿提斯身旁響起,「黑魚戰功卓著,令人佩服。」,羅伊斯爵士與阿提斯一同前進,「相比之下,谷地少有英雄與之媲美。」
阿提斯聽出了一絲幽怨,但是他沒有吱聲,只是默默騎馬走在隊伍中間,聽谷地騎士嘮嗑解悶。
走出血門后馬兒與人一樣顯得興奮,隊伍的速度明顯加快,尤其當行進到國王大道中時,道路寬敞到十騎并行也不為過,當然,寬敞的國王大道也僅僅出現在一段,接近赫倫堡時國王大道就顯得較為狹小,兩邊均是寬敞不見邊際的農田曠野,走到一段路程國王大道甚至都被當成晾曬糧食的地方,完全沒有路的模樣。
「偉大的長夏~!」,跟隨隊伍的吟遊詩人終於開了嗓,經過谷地時阿提斯一直希望他能開嗓創作,也許可以唱出一首經典曲目,但詩人孱弱的身體支撐不起他的想法,在谷地行走時經常躲在物資馬車上,行走幾步便疲憊不堪。
漸漸的,隊伍前進的速度逐漸放緩,國王大道上行走的居民和自由騎手逐漸增多,得虧一路天氣陽光明媚,沒有遇上雨季,否則一路的泥濘便可使車隊寸步難行。
臨近君臨,未見城市模樣,君臨城裡喧鬧的人聲便可以聽到。
總體呈方形的高牆矗立在黑水河北岸,國王大道直通君臨七座城門之一的諸神門,城門外數以百計的金袍子衛隊試圖在密集的人群中間疏散出一條路,但只引發了更大的衝突,時不時有百姓被金袍子打翻在地,人群更加喧鬧,車隊花費數個小時才得以進城。
甚至羅伊斯家族的一面旗幟也在行進中不知何時被順走,阿提斯只看到約恩大人鐵青色的臉龐便知道旗手的下場。
進城之後,阿提斯乾脆直接帶著幾個艾林家族的親衛徑直沿著大道前往紅堡,這比穿越城門的時候要通暢痛快得多。
到達紅堡時,侍衛直接將他引向了首相塔,阿提斯駐足在首相塔門口許久,才對侍衛說:「首相在哪?」。
「首相大人在御前會議,少爺」,侍衛的胸甲上印刻著艾林家族的鷹勳章,顯然是父親的親衛。「夫人和少公子在首相塔上,您要上去看看嗎?」
「不必了,我在這裡等父親。」,阿提斯並不想單獨與萊莎夫人以及那個未曾謀面的弟弟見面。
過了許久,父親熟悉的樣貌映入眼帘,只是比平常更瘦小,瘦小到身上的衣服寬大的異常,銀灰色的毛髮比過去更稀疏了。
他身旁跟隨著一個陌生人,但阿提斯以及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撒起大腿便衝過去。
「阿提斯!」,瓊恩艾林驚呼,「你快把我撞散架了。」,阿提斯緊緊抱住父親,不願鬆手。
「這就是首相大人的長子吧。」,身旁的陌生人微笑望著這對父子,「果真相貌非凡呀。」。
「谷地的雄鷹往往英雄出少年,正如我們尊敬的首相大人一樣。」,不遠處纖細的嗓音傳來,阿提斯鬆開自己的臂膀,打量著出聲的二人。
「這些是朝前的重臣,阿提斯。這是倍提爾·貝里席,勞勃國王的財政大臣。」,父親指著一直陪在他身旁的陌生人說道。
「小指頭。」,阿提斯心裡想,小指頭身材不算高大,但面貌算是英俊,灰綠色的眼睛似乎極其靈動,嘴角始終掛著笑意。
「卑微之人,就無須首相大人親自介紹啦。」,一旁走來的胖子面露誇張的笑意,「瓦里斯,當然世人不在乎我的姓名,更多隻在乎太監身份和所謂『八爪蜘蛛』之名號罷了。」
「太過自謙了大人。」,阿提斯回歸了谷地長子的模樣,彬彬有禮,優雅而重視榮譽。「七大王國的安全可不能沒有瓦里斯大人,就像七國的財政不能沒有貝里席大人一樣。」
小指頭豎起自己的大拇指,「我為國王撈金的工作怎能比得上瓦里斯大人呢,財政大臣只是國王糞里淘金的淘屎工罷了,而且據說大人的小小鳥飛遍了整個王國呢,即便是谷地的兇險可能也不及小小鳥飛翔的高度。」。
瓦里斯正待開口,卻看到父親按手示意,於是小指頭和瓦里斯頓時不再出聲,「阿提斯,伱該見見你的弟弟了。」
僅一瞬間的功夫,小指頭表情發生微妙的變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阿提斯收起自己的目光,鞠躬向兩位御前重臣告辭,跟隨父親走上了首相塔。
「不愧是艾林谷的雄鷹啊倍提爾。」瓦里斯雙手疊在一塊,感嘆道,「如此的謙遜有禮,在大貴族的子女里我們見到了幾位像這樣的。」
「比如我們親愛的小王子?」,小指頭打趣道。兩人相視,皆捧腹大笑。
「王子才六歲,路還很長,少時的頑劣也許只是大帝之風的投射也不失為一種可能呀貝里席大人。」,瓦里斯扮了個鬼臉,輕聲細語道。
小指頭只是靜靜看著瓦里斯,沒有給出回應。
「可惜現在只是個雛鷹,還沒有羽翼豐滿。」小指頭再次將話題引向了阿提斯,微笑著說,「按這位公子謙遜的態度,他大概也會這樣回應。」
「哎,對艾林一族的了解我終究是不及小指頭大人了,畢竟我只是個太監。」瓦里斯扼腕嘆息。
小指頭的笑容更加燦爛。
「雛鷹也會長大,羽滿終將成翼啊。」,瓦里斯搖搖頭,轉身離去,只留下小指頭凝視首相塔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