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打破先天桎梏的契機;大恐怖!
林安禮歸來,讓眾人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又約定了碰面的地點,覺光便不再耽擱:「我們走!」
卻見羅伯特悄悄抹了一下眼角,最後凝望了一眼莊園廢墟,聲音若有若無的哽咽:「大師,請跟我走這邊……」
「若靠步行前往薩拉托加,動輒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我們最好能在莊園馬房找到馬匹車輛,再從莊園後門離開。」
林安禮目送幾人的背影消失,長吁一口濁氣;
他一路狂奔趕路,就是牽挂眾人安危。
如今見他們安然無恙,又全身而退,才徹底放鬆下來。
真氣的震蕩還在持續;
長時間的真氣暴動非但沒有太多損耗,反而讓身體各處得到真氣淬鍊,形成循環。
數天前狂吸幾池聖水,氣海得到拓寬;
雖說早前也做過試驗,讓覺光判斷實力增幅,但顯然沒有機會徹底釋放,從而了解氣海的真正容量。
現在若要林安禮對自身判斷……
「這應該就是後天層次的巔峰了,想要繼續晉境必須找到打破先天桎梏的契機。」
這契機為何?
林安禮也不知!
他曾有過推斷,世界真正的復甦標誌,應是以天地生出「先天一炁」為評判標準,才讓凡人有重返先天的可能。
可數日前的聖水修行,實則讓自己有過玄之又玄的「偽先天」感悟。
此外;
林安禮望向遠處的毒虺:「這大蛇的實力,早已超出後天層次,它又是怎麼做到?」
顯而易見,自己早前的推斷,被徹底推翻。
而想要搞明白緣由,只有從毒虺身上入手。
「吼——」
凄厲的慘叫,自大蛇口中咆哮而出。
蛇首之上,一大塊血肉殘缺,耷拉下來,慘不忍睹。
蛇女的聲音早就嘶啞:「吾神,吾神……」
毒虺已不能聽清,從未有過的痛疼與傷勢,讓它徹底暴走。
明明是過於龐大的身軀,卻絲毫不顯得笨重,朝著人群碾了過去。
前一刻氣勢大震,正耀武揚威的人群,生出恐怖的尖叫;
相比之下,在切斯特頓帶領下的士兵,顯現出遠高於平民的心理素質——
「開火,開火!」
「炮彈裝填,發射!」
轟!轟!轟!!
炮彈開始了無情地轟炸,而有了前次體會,毒虺也終於不是以肉身硬抗,輾轉騰挪,試圖躲避。
可好死不死,兩發炮彈還是命中它的身軀,使鱗片被炸飛,傷勢愈發嚴重。
毒虺凄厲慘嚎,下意識的蜷縮身軀,可那僅剩一隻的裂瞳,怨毒與憎恨更加沉重。
「吼——」
它再次撲殺而去,蛇尾掃過人群,令無數血肉爆炸飛濺。
而林安禮;
並無動作!
坐山觀虎鬥,坐收其利!
以現在局勢來看,切斯特頓一方必敗,凡人於超凡面前,顯得過於脆弱。
但也不能小看火器的威力;
工業萌芽伊始,現在的火器版本還未迎來大更替,就已經能對先天造成傷害;
蟻多咬死象,倘若提前知悉目標能力狀態,進行戰術布局,超凡也得飲恨當場。
不過,這個前提條件只限於先天;
一旦超越先天,修士眼中之凡人,不過是草芥螻蟻般的存在。
不等遠程開炮,修士已經殺到大本營屠城了。
除非是科技層次達到後世現代水準;
導彈集群,火力覆蓋到一個連修士都跑不出去的極大打擊範圍。
例如,核打擊!!
想到這裡,林安禮搖了搖頭,先別說核彈了,蒸汽機還沒廣泛應用呢。
但這個思路其實沒毛病;
自己作為穿越者,腦子裡的現代科技知識沒道理不加以利用。
思緒收斂;
林安禮的目光落在那蛇女身上,便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這大蛇雖有靈智,但腦子不太靈光。」
突兀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讓蛇女毛骨悚然,猛地回頭;
見到林安禮的第一眼,她神色大亂:「是你?可你不是被……」
蛇女話音未落,又頓時止住;
腦子裡生出最殘酷的一種可能!!
「你,你對我的族人做了什麼?!」
這個異鄉人出現在這裡,那部族之中必然凶多吉少。
林安禮淡淡道:「放心,我沒有大開殺戒,我說過,我們本無仇怨,當時前往的意圖,也只是為了談判!」
「不過,其中有一人對我存有殺意,他要殺我,我掙脫巫術束縛后,又殺了他,不過分吧?」
蛇女神情複雜,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憤怒。
林安禮又道:「這大蛇明顯不敵,為什麼不帶著你逃走呢?」
「避世不出是一個好辦法,但與人類社會脫節,就不知道他們的發展進步達到了哪一個層次,也有弊端。」
蛇女莫名其妙,她聽不懂林安禮想表達什麼,問道:「人類社會?發展進步?」
林安禮頷首,與蛇女像是茶館里吹天侃地的茶客般閑談:
「殖民者未至前,你們所認知的世界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田,甚至有些部族連五大湖區都沒離開過……」
「自然而然,你們就沒有危機感,甚至可以說是不思進取?」
「當殖民者到來,他們掌握遠高於你們的文明科技產物,炸藥、火槍、火炮、大船,你們無法匹敵,甚至你們連馬匹都不曾擁有。」
「你們又能如何迎戰呢?只有節節敗退。」
「再看眼前,大蛇如果一直避世不出,或許有一天能成為凌駕在眾生之上的存在,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神靈。」
「可事實卻是……」
「現在的它,還遠不到神靈的層次,以至於面對人類的火炮,都不知其威力,遭遇重創。」
「要說它生出靈智,確為不凡;」
「可要比智商……嗯,它遠不如人類聰明,空有一身超凡實力,卻不知如何利用,揚長避短,才有此間重傷的惡果,又在無能狂怒!」
蛇女似懂非懂,但她至少知道一點——
「伱怎能褻瀆雨神?」
「神靈會降下罪罰,讓你湮滅!!」
林安禮聳了聳肩:「事實是我現在完好無損,你所謂的神靈,狼狽不堪!」
「你該死!」
她揮動匕首刺來,可林安禮都未曾挪動一步,她就因傷勢過重,無力跌倒。
林安禮不再看她,目視遠方。
說大蛇是無能狂怒還是過分了,只見它已殺入人群中,令切斯特頓的攻勢開始潰散。
士兵的心理素質再好,也不可能對眼前屍骸紛飛的人間煉獄沒有一點反應。
人都是懼怕死亡的,他們開始逃竄;
切斯特頓見大勢已去,臉上是憤恨與不甘!!
就差一點!
狩獵了這大蛇,他就能揚名立萬,使得那個計劃圓滿。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
「只要我還活著,我早晚會讓你成為我的功勛戰果,展示於世人面前!」
「這一天不會太久!」
大蛇已經重傷,只要重整旗鼓,找到它藏匿的地方,必能讓其伏法。
切斯特頓當斷則斷:「撤退!全軍撤退!」
隨著呼喊聲傳遞,所有人開始背身逃離,遠處幾匹戰馬早已是躁鬱不堪,待得切斯特頓與幾名副官到來,解開捆在樹上的韁繩,他們便翻身而上。
於此時;
林安禮終於動了,暴動的真氣又一次震鳴,使他周身泛著騰騰熱氣。
蛇女驚呼,想要提醒大蛇警惕;
可她只是剛剛張口,就被傷勢劇痛所牽連,沉沉倒在地上,唯有一雙眼睛凝視遠方。
林安禮並未對大蛇動手,而是繞開了它,追逐切斯特頓。
這個人必須死!
追殺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基督聖器不能落於他人之手!
眼看戰馬已經起速,逐漸超越逃竄的人群,林安禮高高躍起,劍氣斬下一根樹榦,只眨眼間將它削成了尖刺長矛的樣子;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停頓。
嗖!!
長矛被他甩了出去!
慌亂之中,無人得以覺察,更別提那長矛的速度已不是肉眼可見。
噗嗤!
長矛精準洞穿了切斯特頓的后腰,穿透而過,竟還有力量繼續爆射出去,砸落在地上,變作粉碎。
幾名副官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見面前什麼東西炸碎,才聽一旁切斯特頓的痛苦叫喊:「啊——」
他從馬上栽倒下去。
「上校!!」
「該死的,誰去救他!」
幾名副官勒停了戰馬,轉頭看去;
切斯特頓肚子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血洞,不斷激射出一條條血線,內里的臟器都清晰可見,有腸子涌流而出。
「他,他沒救了!」
「那我們就見死不救?」
「瑪德法克!我說了,他都沒救了,所以不是我們見死不救!」
「走!逃離這裡!切斯特頓一死,我們很可能也要被開除軍籍,這些年收斂的財富,足夠我們當個富家翁了!」
「而且,我知曉切斯特頓的財富都藏在哪裡,我們可以平分!」
隨著一人提議,所有人都目露貪婪,竟是再無一人發聲,整齊劃一的駕馭馬匹重新起步逃離。
「啊——」
「該死的混蛋,你,你們竟敢背叛我!」
「我不會放過你們,絕不會!」
周遭人群又奔襲而過,有人踩在他的身體上,只讓他感到各處劇痛,險些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吵雜叫喊聲漸漸遠去。
只剩下那恐怖的大蛇咆哮,還在耳邊轟鳴;
切斯特頓睜開了眼,夜空是模糊的,被硝煙遮蔽,看不見星辰,一如他此時的狀態灰暗。
卻聽腳步聲靠近。
入目,是一個陌生的臉龐,不同於他所見過的任何人種;
「你,你是東方人?」
「那,那個殺害我弟弟的兇手?」
林安禮沒有說話,手中卻隱隱響起劍鳴,是真氣所化。
切斯特頓苦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知道無力回天,只對林安禮詛咒道:
「我知曉自己不會上天堂,但當我的靈魂抵達地獄,我會向惡魔撒旦出賣自己的靈魂。」
「我要化作厲鬼,回到人間,殺了你,殺了背叛我的所有人!」
林安禮被逗笑了:「我不知道有沒有地獄,但我知道,以現在的情況看,地獄大門還沒到開啟的時候!你死的太早了!」
他本想補刀,又覺得讓他死得過於舒坦,乾脆轉身離去,走向大蛇。
如今,這莊園林道,只剩下林安禮與大蛇對峙。
當他一步步走進,大蛇也總算髮現了他的存在。
一道聲音自林安禮腦中響起;
這聲音不屬於任何一種語言,卻能讓他直接知曉其中含義:
「是你!!你沒死!」
林安禮便徑直開口:「你果然能通人言;所以,你是毒虺?想要成蛟化龍?」
「你為何知曉?奇蘭部的人,都將吾當作神靈崇拜!」
林安禮頗為意外:「我還以為你也將自己當作神靈了呢,原來真是毒虺!這麼說吧,我來自東方。」
「東方?」大蛇不解。
「你祖先曾存在過的地方,東方華夏文明之地,曾有先賢於古籍中記載過你們的信息,你應該不屬於這裡。」
大蛇卻道:「吾不知什麼東方,但吾從誕生天地之時,就在這裡。」
林安禮也知,想探討「祖籍」問題,是沒辦法了,也沒太多意義,便問道:「你生出靈智有多久?」
「自吾誕生之日起就有靈智!距今已有兩百年的時間!」
這一點與巫師部族祭祀所言的時間相符;
「那……」
他心臟狂跳,問及關鍵:「你如今應是先天,遠不到更高的境界層次,否則不會被一群人類所傷!你是如何突破先天的?」
然而,這一次大蛇卻沒有給出答案,而是發出一聲怒吼,本就耷拉的半張臉,加上那血盆大口,更顯恐怖——
「你只是奇蘭部獻於吾的祭品,又有什麼資格探尋吾的秘密!!」
「弱小卑微的人類,去死!!」
只在那怒吼生出的瞬間,林安禮就感到致命的威脅來襲;
他身形立即向一旁閃避;
就在下一瞬,一股毒霧噴涌而出,隨著蛇首的轉移,噴吐向他躲避的方向。
而這還未完。
毒虺之軀游弋而來,速度超乎想象,它似乎能夠預判林安禮的動作,巨大的蛇尾封堵了他的去向,狠狠掃去。
「不好!!」
林安禮驚呼。
已是避無可避的程度,他唯有以真氣覆蓋全身。
砰——
蛇尾拍擊在他身上,渾身劇痛來襲,頭腦都出現半秒的眩暈。
一口鮮血不自覺噴涌而出。
也在這時,毒霧籠罩而來,完全將他包裹其中。
毒虺的聲音又一次鑽入腦海當中:「你的血肉將成為吾療傷的補品,你是吾見過氣血最為旺盛的人!」
深淵巨口襲來,便要將林安禮吞噬。
可哪怕是瞬息間的慘敗,也沒有讓他放棄,強行運轉真氣,擊出震蕩之力,讓他身體再半空中轉移。
轟——
讓人恐懼的咬合力,發出巨響,卻還是落空了。
林安禮落地的頃刻間,又吐出一口鮮血,忍受劇痛的同時,他閃身來到一架裝填彈藥,還未發射的火炮前。
調轉炮口;
他臉上露出慘白的笑容,而真氣早已擦燃了引線。
嘣!!!
火炮轟鳴,炮彈正正在毒虺身上炸開。
劇痛讓毒虺瘋狂,蛇尾砸向硝煙瀰漫中,林安禮曾駐足過的方位,瘋狂地連續拍擊。
轟轟轟。
是一陣陣地動山搖。
可殊不知,林安禮早已遠去,重新回到莊園廢墟之前,反手扼住了蛇女的喉嚨,擋在身前,又在她耳邊說道:
「看,我說過的吧?它所生出的靈智,遠不如人類懂得靈活變通。」
「死撐到現在,它不就是為了你?」
吼——
大蛇終於後知後覺發現了林安禮的所在,以及被他所挾持的蛇女。
毒虺之軀正要趕來……
可林安禮卻將蛇女高高提起,只需再輕輕發力,就可捏碎她的脖子:「停在那……」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你是如何突破先天桎梏的!」
林安禮其實也是在賭;
賭這毒虺對蛇女的重視程度。
那巫師部族的祭司曾經說過,部族避世,皆為毒虺的命令……
因它知曉,復甦將要來臨,才要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可偏是它自己所制定的規則,被它自己打破。
足可見毒虺對蛇女的青睞!
遠處,毒虺的蛇尾又一次砸落地面,是宣洩憤怒,也是令暴走的龐大身軀停下。
吼——
憤怒的咆哮已不知是第幾次響起;
但林安禮卻笑了。
他賭對了!
可也在這時,他猛地感受到真氣運轉的凝滯,又一口鮮血吐出,噴在了蛇女身上,留下烏黑惡臭的血跡。
他渾身氣力一泄,便讓蛇女的身體,跌落在地。
情急之中,他單膝跪地,強忍著苦痛,雙指成劍,抵在蛇女胸膛,極其艱難震蕩出一絲劍氣。
蛇女同樣虛弱,卻發出冷笑:「無論你殺不殺我,我都要死了!而你也一樣,吾神的罪罰已降臨在你身上!!」
林安禮並未理會,只想著另一個問題:
為什麼?
為什麼毒虺知曉蛇女將亡,還是不敢上前?
早死與晚死有什麼區別嗎?
林安禮低頭看向蛇女,生出莫名情緒:「你與這大蛇互為愛慕?」
換言之,這是雄蛇?
龍生九子,早是民間趣聞,龍癮很大啊!!
蛇女先是錯愕,又是怒目圓瞪:「吾神怎能容你這般褻瀆!你這無恥下流的異鄉人必將湮滅,永世不得踏入往生的大門!!」
林安禮知曉,從蛇女這裡一定得不到答案,便抬頭看向遠方;
毒虺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放開索亞!」
林安禮堅定道:「告訴我答案!」
毒虺道:「你已要被吾之毒靈吞噬,要那答案還有什麼意義?
「那這索亞將死,你又為什麼怕我殺了她?」說到這裡,林安禮手中劍氣又近了一寸。
毒虺又作怒吼道:「夠了!!你說的先天,吾無法理解,但吾知曉,吾所誕生之地,曾有可壯大本源的靈氣生出!」
「靈氣?!」林安禮渾身震顫,不敢相通道:「這天地間已經生出了靈氣?」
他的推理又一次被顛覆;
那豈不是說,靈氣已經復甦?
不過,只在瞬間他又冷靜下來:「不對!我在那山谷之中,並沒有任何特殊感受!」
毒虺冷笑:「因那靈氣早已被吾所汲取,又怎會留於你來感受?」
「吸收了就沒了?」
毒虺不得不答:「不,它還會繼續生出,每次生出須等待漫長的時間!」
「不過,隨著天地變化,它重現的時間間隔正在縮短。」
林安禮立即道:「上次重現是什麼時候?」
毒虺道:「兩年前。」
「上上次呢?」
「十八年前!更久遠的一次則為五十三年前!」
林安禮得出結果:「最近一次的間隔時間是16年,而前一次則為35年前……」
間隔縮短時間,提高了一半還多。
如果按照這個趨勢分析,下一次神湖靈氣重現的時間,很可能就在5-8年後。
突破先天的契機,就在眼前?!
不曾想,毒虺話語未停,竟主動的說起來:「吾還探尋周遭各地,曾在三個地點發現過靈氣氤氳之地;」
「只不過另外三處的靈氣誕生之量並不多,且復甦時間間隔,遠高於神湖!」
林安禮回憶起那山崖洞窟內,四通八達的路線,以毒虺隱世的原則,它的確沒理由到處亂跑。
「也就是說……」
「靈氣只是局部復甦,且多聚集於隱秘山野中的某個地點?」
在他腦海之中,瞬間跳出一個概念——
洞天福地!!
道教有法財侶地之說!
法為修行正法;
財為供應修行養身之財物;
侶為志同道合之友;
地就是洞天福地!
若延伸去想,龍虎山便為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或許正是因此,誕生了龍虎山三十六子!!
「如果北美也有洞天福地,那就不止一處,若我前去找尋,必有所得?!」
可就在他震撼之時,忽覺小腹一陣劇烈絞痛;
原本就強行支撐運轉的劍氣,瞬間收斂;
氣海之中,毒虺之毒竟然在悄然無聲間形成一股特殊力量,不斷吞噬真氣,壯大自己;
不知不覺間,它竟已徹底侵佔所有,卻還不滿足的瘋狂汲取;
真氣已是全無,它所化作旋渦,開始迅速侵吞生機本源。
「啊——」
無法忍受之苦痛,讓林安禮發出慘叫;
「是,是那毒霧!」
他已無能挾持蛇女,遍體宛如被千萬根毒刺所附著。
「哈哈哈哈!」
毒虺的大笑在腦中回蕩;
「吾之毒靈已經汲取你的所有,待吾吞噬了你,便能有所彌補!」
毒虺之軀,動了;
只不緊不慢,朝著林安禮的方向游弋而來,閑庭信步。
蛇女亦是憤恨的盯著他道:「我說了,神靈的罪罰會將你湮滅……」
然而,這話音尚未完全落下;
蛇女只見林安禮的胸膛處,冒出一抹隱約的青色光芒;
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狠狠眨眼。
可就在這時;
那青色光芒已然隨著某樣事物一同飛出他衣襟的開口處,最終懸停在林安禮的頭頂,神異無比!
青光的由來,皆源自一個古樸的木方;
隨著木方旋轉,便不斷灑下光芒,籠罩在林安禮的身上。
強烈的劇痛開始消散;
林安禮隱約能感受到,一股浩然之氣,正迅速席捲全身,凡與之觸碰之邪毒,正迅速被凈化,重新變作純凈真氣。
他陡然睜開雙眼,見到了懸浮頭頂的木方——
「是符印……」
「不,是納神請封書!!!」
不遠處,毒虺的游弋也停了下來。
它見得那青光,先是一愣;可片刻后,它那僅剩一隻的裂瞳中,卻浮現出了大恐怖!
「這,這是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天地之力?!!」
柔柔青光於林安禮身上周遊一圈,又重新歸入符印之中;
便在這時;
原本微弱的青光,陡然大作,於半空浮現,最終凝聚匯成一個巨大的書卷;
書卷緩緩展開,變作一頁符紙;
正是林安禮開啟符印后,所見納神請封書的模樣,卻在此時被放大了無數倍。
因它的放大,使得光芒便得極其微弱。
於空中所見,只不過是若有似無,彷彿一陣微風就能將其吹散。
可偏是這若隱若現的一頁符紙;
竟讓毒虺匍匐而下;
龐大的身軀不自覺地畏縮起來,又一圈一圈盤踞在一起,形成一座猶如小山的蛇盤。
而居中的頭首,卻又從蛇山之中探出,耷拉著它盤踞的身子,垂落在地面。
當一切歸於靜止時,也只剩下毒虺的猩紅裂瞳,還在不斷震顫;
林安禮錯愕看著這一幕的同時,蛇女也陷入了茫然。
莫名間;
蛇女生出一種信仰崩塌的感覺。
只因——
毒虺匍匐盤踞,裂瞳顫抖的模樣,像極了曾無數次祭祀敬拜它的部族人;
是敬畏、崇拜;
也是低等生命於高等生命面前,自然而然生出的極致恐懼!!
這一刻,參拜者皆是最卑微的存在;
又如村落中一隻偷吃了食物,而被主人打罵,不得不搖尾乞憐的小狗;
吾神,像極了那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