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算是機緣
「辛苦了，王道友。」
柳管家殷勤的走過來，拿著個袋子，「這是你的報酬。」
王舒接過來數了一回，抬頭道：「管家你數錯了，裡面有六顆，多了一顆。」
一個月兩到三次，每次五顆下品，收入算是不錯。
「今天你做得快，省了我們不少時間。」
柳管家笑呵呵的擺手，「王道友，有件事要跟你說下，七爺，就是剛才那位鍊氣六層的柳家修士，他讓你過去一趟。」
王舒思慮半息：「好。」
大約是覺得王舒表情不興奮，態度也不夠恭謹，柳管家皺起眉頭，大聲囑咐：「王道友！你過去以後客氣點，我感覺七爺看中你了，這是進入柳家當門客的大好機會，說不定七爺還會讓你加入家族，你千萬別錯過了！」
「我曉得。」
王舒點頭應了，又取出兩張斂氣符遞過去，「多謝管家了，要是沒有你的提點，我也碰不到這樣的機會。」
「不用不用。」
柳管家連忙推回去，「等事成了再說吧，你過得也不容易，請老兒喝一杯就行。」
王舒又謝了一回，柳管家仍是不收，只說在園子里拿符沒用，王舒不好堅持，點點頭往園子中間走去。
遇到柳家的嫡系，引起了嫡系的注意，兩年來第一回。
是不是真的機緣還不知道。
當門客不錯，築基家族的門客比散修強多了，不受太多約束，還能從家族得到不少好處，得到破障丹的可能性更大，但是賜名改姓，他不會接受。
當然這也不可能。
他這種苟法，展現出來的能力不多，會讓別人覺得這人有用，但又不是非用不可。
不足以被築基家族吸納。
一般築基家族，只會找最好的散修，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那種，而王舒只做到十分之一。
紅牆碧瓦的樓閣，在陽光下十分醒目。
王舒沒有靠近，遠遠的拱了拱手：「柳前輩，在下王舒。」
「進來吧，陣法關了。」
王舒仍是十分小心的走過去，神識環繞在體外三米的地方，警惕著可能的攻擊。
樓里傳來爽利的笑聲：
「呵呵，還真是惜命，如果我有意害你，伱做這些又有什麼用？」
「讓前輩見笑了，我是習慣了很難改。」
王舒神色坦然的進了門。
廳內風格簡約冷峻，給人一種務實的感覺。
面前的牆上掛著一幅對聯：
「道途歷千代，輝華在一身」。
柳修人坐在對聯下的青色玉椅上，端著杯冒綠霧的靈茶，整個人看著綠得發光。
他抬頭看了眼王舒，語氣平和的道：「坐吧，我聽說雲霧坊市周邊的治安不錯，這幾年都沒出現惡劣的事情，怎麼你還這麼小心，是不是以前在別的地方待過？」
「我從寧玉山那邊過來的，那邊不太安定。」
王舒坐下來，感覺像是面試，還當面做背景調查。
柳修人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寧玉山啊，那邊的確不太行，白雲宗不管，相家、鄭家和長孫家又在爭靈石礦，散修的日子不好過。」
「據說還出現了邪修。」
邪修比劫道的那些修士還可怕，劫道的圖財，邪修圖人，他們以人為修鍊資源，不止要命，還要凡人修士的血肉乃至魂魄，是所有人的公敵。
王舒沒遇到，只是聽說過。
柳修人不覺點頭：「那難怪了，你離開是對的，到了雲霧坊市就不用擔心，這是易國的大坊市，有三門七家看著，沒邪修敢進來。」
王舒安靜的笑：「坊市很安穩。」
柳修人放下茶杯，似是無意的道：「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
王舒頓了頓道：「鍊氣三層的時候生了場大病，之後就這樣了，一直沒能變回來。」
「修仙之人不吃五穀，怎麼會生病？再說你又不煉體，煉體之人要靠妖獸血肉來提升精血，倒是容易惹上妖氣染上惡疾，但也不會白頭先衰，往往都是直接死了，」柳修人注視著他，眼神漸漸變得嚴厲，「你是心法練岔了，靈力紊亂影響了氣血？」
王舒想了一會：「我煉的八方導引術，應該沒問題。」
「八方導引術啊，不錯，適合各種靈根，散修里有三成都修鍊這個，壞處是修鍊得不快，好處就是四平八穩，入了門就很難出錯，」柳修人微微一笑，「好，我明白了。」
「哦。」
「聽園子管家說，你已經在我們柳家園子做了兩年多，辛苦你了，這瓶補血丹算是獎勵，今後也請你繼續為園子幫忙，柳家不會虧待你的。」
柳修人從袖裡取出一隻白色瓶子，瓶子浮在空中，穩穩的飛向王舒。
王舒貌似惶恐：「前輩，這怎麼好意思，那是我應該做的。」
「拿著，以後多用心就好了。」
柳修人擺擺手，語氣平淡但不容置疑。
有些遺憾。
不是先天不足，不是修鍊心法問題，那麼答案很明顯。
這個王舒之所以先衰，不是被人下過狠手，就是被暗算吃了某種毒丹，但不管是哪種，都說明王舒跟人結過仇，仇還不小。
王舒是個不錯的人才，但不值得讓柳家為他擋災。
哪怕王舒的仇家是個散修，柳家也沒必要接著。
散修未必沒有跟腳，說不定是宗門出來的，說不定還有很棘手的長輩，何必自找麻煩？
柳家能生存延續下來，謹慎是基礎。
不過王舒倒也識趣，自己這樣逼問都沒說出仇家，那麼讓王舒在園子繼續做事也沒問題，該籠絡還是要籠絡的，這年頭，找個好幫手也不容易。
正好手邊有瓶不用的補血丹。
值些錢，但在家族不是很難得的東西。
「那我告辭了，前輩。」
王舒接過瓶子，明白柳修人的意思，也不失望，沒成那就不算是機緣，拱拱手就要告辭，柳修人只是點頭，沒再說話。
遠處的一棵靈果樹下，柳管家正焦急的等待著，擔心王舒這樣的散修不懂事，鬧出事來，害自己吃掛落，也有點為王舒高興，要是入了柳家，以後就是同族了。
見到王舒出來，他連忙招了招手。
「怎麼樣？七爺怎麼說？」
「七爺沒說什麼，但人很好，給了我一瓶補血丹。」
王舒笑著拿出瓶子，「多謝管家舉薦，以後我一定用心。」
「七爺肯定是好人啊。」
柳管家看看丹藥跟著笑了兩聲，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但也有失落，柳修人只給王舒丹藥，連讓王舒當門客的話都沒說，自己的獎勵沒戲了。
王舒問道：「管家需要丹藥嗎？」
「老兒就不用補氣血了，你自己留著，」柳管家連忙推了回去，囑託道，「這是好東西，七爺手裡的丹藥都是族裡的二階丹師煉製的，品質比外面的要好不少。」
「啊，那真是太感謝了。」
王舒看起來很激動，手都有點抖。
不全是假裝，二階丹師很少，整個坊市好像就只有兩位，二階丹師煉製的丹藥，他還是第一次得到，哪怕是一階的補血丹。
這個才是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