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意與婚姻
清晨醒來，唐納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然後開始看報告。
昨天他的手下也沒閑著，去了各地的商鋪聯繫賣家。
但是效果很不好。
「那些商鋪知道是我們的貨，要麼不收，要麼就是把價格壓的極低。」亞歷克斯頭痛的說。
這就是得罪貴族圈的壞處了。
我們不能打你，但至少可以不和你做生意。
鷹冠城的絕大多數產業都和貴族掛鉤，相互之間的聯姻又讓彼此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唐納一口氣幹掉了紅雀領半數的貴族，導致的結果就是這些貴族的大姨子，小舅子，二姥爺，遠方的小侄子乃至大姑媽家的二舅爺的表弟們都和你有了恩怨。
當然，你是合法懲處叛徒，所以我們也是合法的不合作！
「哈，他們也就這麼點能耐了嗎？」唐納冷笑著走開：「如果他們不願意和我們合作，那我們就把貨賣去紅楓城。」
亞歷克斯大驚：「您在開玩笑？這是資敵！」
紅楓城就是大名鼎鼎的腥紅寡婦，伯爵夫人娜塔莎的領地。
「資敵？」唐納冷笑：「不，亞歷克斯。無論是紅楓城還是鷹冠城，我們都屬於紅隼公國，屬於金棕櫚王朝。我們在本質上隸屬於同一個國家。沒錯，菲納伯爵是和娜塔莎夫人開戰了，可他能因此斷絕商道嗎？不，他不能！」
確實不能。
領主戰爭本質上就是兩個有著強大實力的個人之間的爭鬥，和兩個村子為了搶水而發生的械鬥沒有本質區別，充其量就是規模大小的問題。
如果這樣的領地出現了外部的危機，那麼之前還打生打死的兩方瞬間攜手合作都是常態。
正因此，直到現在兩座城市還有著正常的商貿往來。
當然這不代表唐納就能輕鬆過去，畢竟他是紅雀領的領主，是鷹冠城主菲納伯爵最重要的部下之一，如果他也跑過去和腥紅寡婦做生意，多少就有點出賣自家老大的嫌疑了。
說白了，有些事下面的人能做，上面的人就得注意影響。
問題是唐納在乎影響嗎？
你們不和我做生意，還不許我和別人做生意了？
實際上昨天晚上菲納伯爵要是不同意唐納的條件，唐納甚至會直接開口威脅「我不介意換個老大，追隨紅寡婦」，只不過這種做法影響太大，在唐納羽翼未豐前也不想這麼極端。
這刻聽到唐納這麼說，亞歷克斯無奈：「他們會更加恨你的。」
唐納笑道：「你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憎恨，沒有行動的憎恨毫無意義。」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侍衛在外面道：「斯特里克男爵求見。」
斯特里克男爵？
潔兒的父親？
唐納微微一怔：「請他進來。」
門開，正門口站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
他沒有穿那顯眼的貴族服，而是一襲簡單的黑色正裝，手裡還拄著一根文明棍，衣服的領口上扎著白色的三角手帕，看起來文質彬彬。
他面帶微笑著將手放在胸口處：「克萊奧·斯特里克見過紅雀領的領主，法米特子爵閣下。」
唐納親自迎過來：「歡迎您的到來，男爵閣下，進來坐吧，你可以叫我唐納。」
亞歷克斯有些詫異，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唐納這麼熱情的迎接一位低級貴族。
招呼著斯特里克男爵坐下，唐納示意亞歷克斯先離開。
他親自招待斯特里克男爵：「黑咖啡？番茄汁？還是茶？」
「你有茶？」男爵有些詫異。
「來自我的一個手下的戰利品，在抄他家的時候發現的。」唐納開始為斯特里克泡茶：「時間放的長了些，有點陳，但喝起來沒問題。」
「有就不錯了。」男爵笑道：「我曾經嘗試過種茶，但是我失敗了，並不好種。」
「水土的問題。」唐納用一個精緻的水晶杯衝上茶葉，放到男爵身邊：「喝茶最好的器具應該是紫砂製作的，但可惜這裡沒有遇到這種泥土，也許我會在別的地方發現。」
男爵越發詫異：「你很懂茶？」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在這方面我還可以，當然，其他方面就不行了。」
「你指哪方面？」
「比如做生意。」
男爵呵呵笑了起來。
然後他說：「昨天我直到凌晨才睡覺……潔兒纏了我整整兩個小時。她一直在說你，心情無比的興奮。我能看到她的眼神里有光，那是我從未見過的。」
說著斯特里克男爵輕輕嘆息了一聲：「有時候我也會後悔，我把潔兒培養的太特立獨行了，讓許多人都不喜歡她。我一度擔心她無法遇到一個能夠欣賞她的男性。」
唐納微笑：「所以您來了。您想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象她說的那樣，和她思維同頻，又或者只是想誘騙一個年幼無知的少女？」
男爵沒明白：「思維同頻？」
「啊，就是思想同一頻率，同一步伐，同一節奏。」
「我明白了。」男爵笑道，然後他搖頭：「不過這不是我的目的。」
嗯？
唐納詫異。
男爵攤手：「我了解我的女兒，她不是那麼容易受騙的人。當然，你可以說你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花花公子，可就算是這樣，哪怕是被騙，對她來說也未必是壞事。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沒有人騙有時候更可悲。」
唐納立刻搖頭：「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能支持。潔兒不是那樣的女孩，被一個花花公子用那樣的方式欺騙，對她的心靈會造成巨大的打擊。我雖然和她只認識了一個晚上，但我覺得我懂她……她不會接受那種事，甚至可能會選擇死亡。」
聽到這話，男爵長舒一口氣：「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
唐納微怔：「你在試探我？」
「希望您不會介意。」
唐納笑了：「當然不，我完全能理解一個父親愛護女兒的心情。」
「那麼你願意娶她嗎？」男爵問。
這簡單直接的說法，讓唐納都有些吃不消。
但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這就是這世界的常態。
在貴族之間，婚姻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種交易。
別說看對眼了，哪怕沒有看對眼，只要家族有需要，就可以結合。
潔兒是幸運的，至少她確實喜歡上了唐納，所以只要唐納點頭，那麼事情就會很簡單。
不過唐納還是猶豫了。
他認真的思考著，道：「我不否認我很喜歡您的女兒，男爵閣下，並同樣不否認我有強烈的和她在一起的衝動。但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的思想和這個世界的人有所差別。我反對一見鍾情的婚姻，我更希望在那之前有更多的接觸和理解……請別誤會，我不是在拒絕，我只是希望在那之前給我們一點時間。」
男爵樂了：「如果你拒絕和她結婚，那我怎麼才能讓她和你有更多的接觸？」
呃……
這到的確是個事啊。
貴族小姐們和少爺們的接觸幾乎都是通過舞會或者宴會，酒會，問題是除非有必要，唐納可不願意參加那些頻繁的社交。
太浪費時間了，我練功都沒空呢。
這讓他有些頭疼，他摸著下巴自語：「真見鬼，您問倒我了。我總不能讓她跟著我一起去施政，上戰場，做生意吧？」
「生意？」男爵閣下來了精神：「你有生意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