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可卿進王府
第7章秦可卿進王府
翌日,秦府院內停了一頂女轎,女轎裝飾精巧講究,紅緞作幃,輔以垂纓,紫色珠簾從矯頂一瀉流下,耀眼的紅色紋路布滿整個轎身,棗紅色窗布隨風擺動,霎那間看上去,氣派極了。
一婆子滿臉笑意,走上前笑吟吟的說道:「姑娘,老奴特來接您進王府。」
眼前花容月貌的姑娘是世子爺看中的人,婆子自然客氣相待,言語間滿是阿諛。
「有勞了。」
秦可卿一身的寶藍色水袖群,頭別碧玉簪,敷鉛粉、抹胭脂、畫黛眉、描斜紅、塗唇脂,明艷動人,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面對來接她的婆子,秦可卿以禮相待,不能失禮於人,讓人小覷了。
婆子見秦可卿溫婉有禮,提著的心放了下去,似秦家這等小門小戶的,飛上枝頭變鳳凰,心氣難免高昂,只不過這秦家姑娘與眾不同,說起話來如沐春風,半點不見嬌戾之色,當真是難能可貴,也不枉素來溫文爾雅的世子爺上心。
「姑娘,時候不早了,該上轎了。」婆子提醒一聲。
秦可卿聞言點了點頭,拜別秦業以及稚兒秦鍾便上了轎。
四人抬著轎子一路而行,行至北靜王府門前,兩對石獅子眼睛怒目圓睜,爪子粗壯有力,眼神橫掃著周圍過路的行人,威嚴姿態讓人退避三舍。
住宅大門的建造是有嚴格規定的,親王一級的住宅是五間大門,郡王,公侯等高官的住宅是三間大門,北靜王府大門面闊三間起脊,三間獸頭大門門前鑲嵌著四十九個金色門釘,縱橫皆七,盡顯奢華莊嚴。
獸頭大門是很少打開的,平常出入都是走角門,後門,大門也只為尊貴的客人打開,或是重大節日、大婚時才打開,如果大門讓地位低的人隨意出入,那就是有辱門楣了。
轎子自西邊角門而進,至一垂花門前落下,隨行婆子上前打起轎簾,扶秦可卿下轎。
秦可卿扶著婆子的手,引著朝寧安堂而去,一路上,秦可卿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謹守本份。
寧安堂外台磯之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鬟,一見婆子引著秦可卿來了,便忙都笑迎上來,說:「剛才世子爺還念呢,可巧就來了。」
秦可卿想起昨日匆匆相視,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端是秀美絕倫,不由地,秦可卿眉眼低垂,臉頰上浮上一抹嫣紅。
丫鬟幾人爭著打起簾籠,一面聽得人回話:「秦姑娘到了!」
寧安堂,軟塌之上,北靜王妃安坐於中,旁邊便是水溶,聽見丫鬟呼喊,水溶神情一震,自昨日一見,水溶便難以忘懷,以至於夢遊幻境,一大早,瓔珞便又清洗脛衣。
北靜王妃察覺到水溶的異動,心中不覺好笑,自家心肝兒開竅了,不過想起秦可卿嫵媚風流的模樣,足以令爺們見了她之後腿肚子發軟。
片刻后,秦可卿進入房中,見榻上的北靜王妃,盈盈一禮道:「拜見王妃。」
北靜王妃輕點頷首,秦可卿行事妥當,令其滿意,於是和顏悅色道:「可卿,不用多禮,快坐吧!!!」
可卿坐在下首處,丫鬟擺了茶果上來,不過秦可卿並未享用,安坐於上,柔眉如水的雙眸低垂,安靜嫻然。
北靜王妃也不在意,笑說道:「可卿,往後你就同我在套間暖閣兒裡面,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要是缺什麼物件,你就吩咐人去置辦,不需拘束。」
水溶聞言嘴角一抽,將秦可卿安置在套間暖閣,往後他還怎麼竊玉偷香,秦可卿進府是因為他,需要這麼嚴防死守的?
「母親,咱們王府房間多,選個空閑的院子讓可卿安住便是,何必又出來鬧的母親不得安靜。」
王府家大業大,主人又只有兩個,空閑的房間數不勝數,何至於「擠」在一個院落。
北靜王妃聞言戲謔的看著水溶,打趣道:「你這猴兒藏什麼歪心思,當我不曉得,早就說了,先讓可卿在我身邊調教一兩年,往後自會給了伱,心急什麼。」
被戳破心思的水溶也不尷尬,他並沒有心急,就算此時讓秦可卿在他身邊服侍,水溶也不會猴急的采頡,只是想著秦可卿初入王府本就心中忐忑,現在又讓她與北靜王妃挨著住,豈能心安?美人心慌,吾心難安矣。
安坐的秦可卿聽著北靜王妃的話語垂眸不語,進入王府本就是服侍世子爺,這是眾所周知之事,沒什麼遮遮掩掩的。
抬眸瞧了瞧水溶,正好對上其溫和的雙眸,當即讓她宛如受驚的小兔一般,眉眼低垂,臉頰滾燙。
水溶見狀眼神一亮,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怡靜淡雅,賢淑嫵媚,具有動人的魅力。
北靜王妃杏眸瞥了水溶一眼,心中莫名,旋即也不多言,一言而定道:「好了,就此決定,讓可卿在套間暖閣安住。」
水溶見北靜王妃拍板定下來,旋即閉嘴不語,小心思歸小心思,不好過多言語,要不難免會觸動寡母之心。
可卿則是起身見禮,忙應稱是。
北靜王妃見水溶不再相鬧,心中滿意,自家兒子還是孝順有禮,不至於被迷的五迷三道,想了一想,旋即吩咐道:「白露、霜降,你們兩人隨身照料可卿。」
秦可卿是一人進府,身邊並未有人服侍,故而北靜王妃將身邊的兩個二等丫鬟與了可卿,方便照料,畢竟可卿進王府不是做丫鬟的。
兩個梳著雙髻垂於耳後,面容清秀,青衣青褲的丫鬟走上前,福禮應道:「奴婢遵命。」
話罷,兩人移步至可卿身前,見禮道:「秦姑娘好。」
可卿見狀受寵若驚,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忙起身回道:「兩位姐姐好。」
見此情形,水溶忽地出聲道:「白露、霜降都是母親身邊得意之人,便是我開口索要,母親都不見得捨得,沒想到居然與了你,可見母親偏心。」
此番話一出,眾人皆是抿嘴一笑,北靜王妃更是笑罵道:「你這猴兒,我何曾偏心?你若是想要,我身邊的都與了你去。」
對於水溶,北靜王妃視若珍寶,含在嘴裡的,豈會委屈於他,幾個丫鬟而已,但凡水溶張嘴,一併與了去。
立在北靜王妃身後的丫鬟聞言眼神一亮,一雙雙希冀的眼眸盯著水溶,期待著水溶開口,畢竟水溶可是王府里的香餑餑,誰不想一飛衝天,當初瓔珞被調去水溶身邊服侍,羨艷了多少人。
水溶嘴角含笑,搖頭道:「若是把母親身邊的都與了我,豈不是委屈了您。」
話音一落,不知傷了多少少女之心,「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北靜王妃偏頭看了眼水溶,眼神莫名,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堂下的秦可卿抬眸偷瞧一眼氣質清逸的水溶,見其目光溫煦地沖自己微微頷首,心跳加快了幾分,復又低眉垂眼,纖纖玉指絞著綉帕,起身拜道:「多謝王妃厚愛。」
水溶見狀嘴角微揚,所謂少女心事總是詩,羞澀是一種愛情的信號,雙向奔赴,才能長久,現今秦可卿已然進府,有大把的時間.慢慢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