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再見「故人」!
仁義山莊客廳內,群雄匯聚於一堂。
丁修攜李劍詩來到的時候,正當英雄盛宴召開之時,乍然見到如此的江湖中人,李劍詩不由得嚇了一跳,忍不住下意識的伸手一拽丁修的衣袖,問道:「他們都是什麼人,聚在這裡做什麼?」
丁修循聲朝前看去,目光所向,視線所及,將偌大客廳里,數百江湖豪傑,盡數收入眼底,只是一眼,他就看見了幾個不是熟人的「熟人」。
「嗯~~~~」
「那個年輕的葯童,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梅二;還有那個禿驢,當是心海無疑;還有大名鼎鼎的玉面瑤琴神劍手徐若愚真是有緣啊!」
一念及至此處,丁修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容,隨即回應李劍詩道:「不過是一群追逐名利的江湖人而已,趕了這麼久的路,詩兒,我帶你去吃大餐。」說話間,便已踏步向著客廳內走去。
「等我!」
李劍詩小姑娘聞言見狀,連忙跟在丁修的後頭。只見丁修大踏步的向前,越過了外圍的諸多客桌,徑直向著最中間處的七張桌子走去。
丁修精挑細選,隨意選了張桌子,在下首坐了下來,只見上首坐著一個三十左右的憎人,身穿青布僧袍,像貌威嚴,不苟言笑,挺著胸膛而坐,雙手垂放膝上,似是始終未曾動箸,目光雖然筆直望著前方,有人在他對面坐下卻有如未曾瞧見一般。
李劍詩跟著落座后,見桌上有個出家的僧人,慮及母親也曾吃齋念佛,於是便下意識的抬頭向他一笑,誰曾想,那僧人竟是不理不睬。
「這禿驢莫非是個啞巴」
丁修見狀,微微搖頭,拿過桌上的酒壺,就給自己倒了杯酒,卻不曾想,就在此時,那青衣僧人突然沉聲道:「要喝酒的莫坐在此張桌上。」
「嗯?!」
聞言,丁修不由得為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禁笑著說道:「你在跟我說話?原來你不是啞巴!」
「阿彌陀佛。」
青衣僧人見狀,連忙雙手合十,輕宣一聲佛號:「不說話並不代表貧僧是啞巴,居士此言,未免也太過自以為是。」
「哈!」
丁修大笑道:「你這和尚什麼來頭,一個出家人,說起話來居然這麼沖,難道就不怕犯了口業,平添三分罪孽?」
和尚道:「貧僧天法,出家在五台山。」
丁修這才瞭然:「原來你就是五台山的天法大師。」
和尚隨手一指旁邊道:「大師愧不敢當,貧僧只是一個噗通的出家人,出家人戒酒,還請居士另擇他桌。」
丁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桌子上坐著的赫然是個俊美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熟人.玉面瑤琴神劍手徐若愚。
徐若愚旁邊的桌子上,坐著的是個衣如白雪的絕美女子,則是華山玉女柳玉茹。
至於第四桌上,則是一個瘦骨嶙峋的烏簪道人,乃青城玄都觀的斷虹道長;而他就沒有徐若愚的好運氣了,旁邊桌上,卻是一個又肥又丑,腮旁長著個肉瘤,滿頭雜草般的黃髮的女子,看著她的人,絕想不到,她竟是號稱「巧手蘭心女諸葛」的花四姑。
剩下兩桌,一個鶉衣百結,滿面麻子的獨眼乞丐,是丐幫的「見義勇為」金不換,另一個紫面大漢,則是長白山的雄獅喬五!
這七人都是江湖上近十年來最負盛名的一流高手,個個都有非凡業藝,但丁修既已落座,哪肯輕易起身?當即一聲輕嘆道:「那若是我不想換桌呢?」
天法大師道:「那貧僧說不得要破戒一次。」
丁修奇道:「你要與我一起喝酒?」
「非也。」
天法大師道:「貧僧只是想要告訴居士,貧僧出家多年,除了佛法之外,還精通一門爪法。」
「明白了。」
丁修笑著說道:「原來大師想跟我動手?我丁某人也想見識一下大師的爪法!」話音落下一瞬間,只見他翻手一掌,一股前所未見的龐然掌力,將兩人中間的桌子、凳子,連帶著凳子上坐著的李劍詩小姑年,直接送到了兩三丈外的牆邊。
「啊?!」
見到這一幕,在場眾人俱都忍不住吃了一驚,丁修顯露這一手,足見武功修為之高,能可列入當世江湖第一流。
天法大師也吃了一驚,不過,眼下桌子都掀了,他要是退縮,別說他了,連五台山天龍寺的威名,都要徹底掃地了,當下,他只得站起身來,向著丁修道:「居士武功高強,貧僧欽佩之至,這有一套學自少林寺的龍爪手,還請居士不吝賜教。」
「哈!」
聞言,丁修當即站起身來,回之一聲輕笑:「和尚現在倒是變得會說話的很,你出手罷,若能勝我,丁某人自當乖乖換桌!」
「阿彌陀佛,丁居士,得罪了!」
天法大師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隨即猛然踏上前來,右手向著丁修的頭頂抓將下來,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筆直,勁道凌厲已極。
「好一個龍爪手,果然不凡!」
丁修輕笑間,足下腳步微微一諾,身形一側,便就輕飄飄的讓了開去。
天法大師一抓不中,次抓隨至,這一招來勢更加迅捷剛猛,但丁修依然只是輕飄飄一側身,便就輕而易舉的躲了開去。
「可惡!」
心下暗自惱怒,天法大師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發出,瞬息之間,一個青衣僧人便似變成了一條青龍,龍影飛空,龍爪急舞,欲要將丁修盤入其中,奈何,丁修的身形好似鬼魅飄影,任憑他攻勢凌厲,全然摸不著邊兒。
如此這般,一陣迅猛強攻,天法大師直累得氣踹吁吁,這才停將下來,怒瞪著丁修道:「居士這樣一味躲閃,算什麼本事?」
「哈!大和尚,你不用拿這老掉牙的激將法來激我。」
丁修語氣輕佻,帶著幾分不屑道:「不過,為了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從現在開始,倘若我丁某人後退半步,這場比試便算我輸。」
在場群雄聞言,不由紛紛為之一愣,他們個個見多識廣,眼見天法大師的龍爪手威猛無比,便要接他一招,也極不易,丁修武功雖然了得,但想要取勝,也非鬥上幾合,攻守趨避,如何能不退半步?
天法大師也忍不住狐疑道:「丁居士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
丁修淡然回道:「古語有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丁某人雖然不是什麼謙謙君子,但說話還是算話的,來吧.大濕?」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請恕貧僧得罪了!」
似為丁修話語激怒,只聽天法大師口中一聲大喝:「接招!」話音一落,左手已然虛探而出,同時右手挾著一股勁風,直向丁修左肩「缺盆穴」拿來,竟是想要將他一擊拿下,或逼他後退半步,就此得勝!
然而,卻不曾想,就在天法大師一爪即將拿住丁修缺盆穴的瞬間,丁修終於有了動作,只見他將手一抬,竟也直奔天法大師左肩上的「缺盆穴」拿去。
論招式精妙,他這一抓,不過是普通的擒拿路數,遠無法和天法大師的龍爪手相比,但無奈,丁修的速度太快,竟能后發先至,於剎那間搶佔先機。
就在天法大師的手指距離丁修的肩頭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丁修的手指已經搶先一步抓在了天法大師的「缺盆穴」上。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任憑天法大師的龍爪手如何精妙,抓不到人,也是空談,此時此刻,天法大師只覺自己穴道上一麻,右手力道全無,整個人頓時呆愣在了當場。
「怎麼,不服氣啊,沒關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免得你說我欺負人!」
丁修見狀,手上也不發力,只在天法大師的「缺盆穴」上輕輕一拂,便就縮了回來,但這般舉動,雖然傷害為零,可侮辱性卻比殺人更甚。
「可惡!」
果然,回過神來的天法大師,頓時勃然大怒,但聞一聲怒喝,只見他雙手齊出,使一招「搶珠式」,拿向丁修左右太陽穴。豈料,丁修仍是后發先至,兩手探出,又搶先一步,拿到了他的太陽穴。
太陽穴乃人體死穴之一,何等重要,在內家高手比武之際,觸之立斃,根本沒有挽救的餘地,好在,這裡是仁義山莊,丁修此番又是為做客求助而來,自然不好擱在人家請客吃飯的大廳里殺人。
所以,這看似凌厲迅猛的一擊,丁修旨在退敵,並無殺傷人命的意思,一如先前,只在天法大師雙太陽穴上輕輕一拂,便即收回。
「怎麼樣,服了嗎?」
「不服!」
天法大師接連兩次失手,身形蹌踉後退十數步,臉上神色難看至極,再聞丁修話語,頓覺受到了莫大侮辱,當即口中一聲大喝,再次縱身而上,雙手猶如狂風驟雨,「捕風式」,「捉影式」,「撫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搗虛式」,「抱殘式」,「守缺式」,八式連環,疾攻而至。
「哈!不服?既然如此,那丁某人就打到你服。」
丁修神定氣閑,依式而為,捕風捉影,撫琴鼓瑟,批亢搗虛,抱殘守缺,接連八招,招招后發而先至,每一招都能逼得天法大師後退一步,待到第八步時候,丁修口中一聲長嘯,右手五指已然虛按在天法大師胸口「膻中穴」的周遭。
在這一瞬之間,天法大師心中登時萬念俱灰,只覺數十年來苦練武功,稱雄江湖全成一場幻夢,當下不禁一聲哀嘆,緩緩說道:「丁居士武功蓋世,貧僧輸的心服口服!」
「嘶~~~~」
「天法大師他居然敗了?!」
在場群雄見得這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莫名而來的青年,居然如此生猛,半步未退,生生打服了五台山天龍寺的天法大師。
丁修卻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少林寺的龍爪手也不過如此,你該用天龍寺的本門武功,或許還能多和我過上幾招。」
「這」
聞得此言,天法大師臉上神色頓時一苦,旁人不知道,他心裡可是清楚的很,五台山天龍寺的武功並不出彩,而他之所以能夠成為當世江湖後起的七大高手之一,便是因為早年拜訪少林寺,談經論道的時候,得了少林寺的武學傳承。
只是這話是萬萬說不得的,無可奈何,只得向著場外求助,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將目光集中在角落裡,一個貌不起眼的灰袍僧人心海!
「阿彌陀佛。」
察覺到眾人目光,心海禪師連忙雙手合十,口中輕宣一聲佛號,他站起身來,來到場中,向著丁修道:「居士既已取勝,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呢?」
「咄咄逼人?錯了!」
丁修聞言,當即糾正道:「丁某人非是想要咄咄逼人,而是想要看看,身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究竟傳承了何等神功絕學,大師既然站了出來,想必已經有了覺悟,來吧大師,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阿彌陀佛!」
面對丁修的一再相逼,心海禪師就算再不情願,此時此刻,但為少林寺數百年傳承的榮辱,卻也不得不出手了,他雙手合十,再宣一聲佛號,口中道:「既然丁居士有心賜教,貧僧心海,接戰便是。」
「很好!」
丁修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一抹冷笑,他向來是個記仇的人,當初的客棧圍殺之仇,今天怎麼著也要討還回來。當然,他之所以如此,也是有心示威,好跟仁義山莊的人談判,進而獲取昔年九州王沈天君的武學傳承。
一念及至此處,再無半點猶豫,丁修臉上微微一笑,拱手邀道:「心海大師,請!」
「丁居士小心了!」
此戰已是無可避免,心海禪師說話間,雙掌一合,正是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中「大金剛掌」里的起手式,看似簡單的一掌,實則蘊藏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磅礴掌力,如山海狂嘯,巨浪滔滔,攜無匹之勢,要吞沒眼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