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王叔興許是真的被氣到了，這一整天都沒有怎麼搭理李壽，

而李壽呢，幾次想要開口緩和一下彼此之間的氣氛，但最終還是沒有能開口。

甚至都沒有等到下值的時間，王叔就找了一個借口提前離開了。

對此，李壽只能輕嘆一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值，李壽交了班便離開了縣衙。

不過，這一回李壽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他是先回了一趟家，取了一些銀子，便去了青陽縣有名的酒樓飛雲樓，

點了幾個菜，又要了兩壺酒，然後提著食盒直奔著王叔王鐵山的家中走去。

「壽哥，你怎麼來了？可有些日子沒看到你，怪想你的！」

當李壽抵達的時候，開門的是王鐵山的兒子王小樹，此時也是又驚訝又驚喜的叫道。

王小樹的年紀比李壽要小兩歲，兩家父輩又關係極好，這小子幾乎從小就是李壽的跟屁蟲，

尤其是李壽穿越過來這五年，那更是恨不得天天跟著李壽，純純的鐵杆小弟。

也就是李壽接班入職了縣衙當捕快，每日按時上下班，這才接觸的少了一些。

「你爹呢？」

李壽提著東西往裡走，順便問道。

「爹有事，還沒回來呢！」

王小樹也沒多想，很隨意的回了一句。

「王叔還沒回來？」

聽到這個，李壽也是微微一愣。

因為王叔比他至少早了一個多時辰下值的，算上他去酒樓點菜買酒的時間，加起來起碼三個小時了，

有什麼事情能讓王叔耽擱這麼久？

不過，他也就是簡單的楞了一下，並沒有太往心裡去，誰家還沒有點事情要處理呢，

「壽哥兒來啦，你說你這孩子，人來就來唄，怎麼還帶東西？」

進了王叔的家中，正在忙著做飯的王嬸兒立即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迎了出來，一看到李壽登門還帶著東西，頓時就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嬸兒，我可沒帶東西啊！就是點了幾個菜和兩壺酒，打算和王叔一起喝兩口。」

對於王嬸兒的嗔怪，李壽也是笑呵呵的說道，然後將手中的食盒以及酒都遞給了王嬸兒。

他們兩家多少年的交情了，不是親戚勝似親戚，

以往李壽過來串門兒是真的兩手空空而來，但走的時候兜里卻是揣得滿滿的。

「你這孩子，怎麼說你好呢……」

「算了算了，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許這樣啊，嬸子這裡還能少了你吃的喝的？」

「你先在院里坐一會兒，你叔應該快回來了，」

因為太熟悉了，王嬸兒倒也沒有多想，一邊接過了李壽遞來的東西，一邊也是提醒道。

李壽則是在王小樹的陪同之下，在王家的小院里坐了下來。

王小樹這廝不愧是李壽的鐵杆跟班，立即圍著李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大體上詢問的都是縣衙、捕快的一些事情。

畢竟，作為賤籍胥吏的後代，等他老爹退休之後，他也會像李壽一樣接班的。

提前問一問，對他後面接班沒壞處。

沒辦法，他也詢問過他爹王鐵山，可是他爹每次都是「你一個小孩子，問這個幹什麼」給他直接懟回來了。

所以，到現在為止，這孩子對於捕快的認知，還僅限於穿皂衣、佩腰刀，威風八面、伸張正義呢，

至於這裡面的各種彎彎繞繞、各種黑暗，那是一丁點都不懂。

李壽當然也不會跟他說太多，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

好在李壽並沒有等多久，王鐵山回來了。

「來啦！」

王鐵山看到坐在院里的李壽，似乎並不覺得很驚訝，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看得出來，王叔的氣還沒有完全消。

「好久沒跟王叔喝兩口了，怪想的。」

李壽則是有些沒臉沒皮的說道。

「你小子……」

這話一出，王鐵山的表情也是緩和了一些。

說到底，他還是把李壽當自己的子侄、徒弟來看待的，甚至很多時候，他對李壽比對他兒子王小樹還要好，

王小樹這傻孩子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王鐵山的親兒子，

否則的話，明明是李壽帶著他一起闖禍，為什麼每次挨打的都是他？

「你跟我進來……」

情緒緩和了一些些，王鐵山的臉也不再綳得那麼緊了，只是簡單的招呼了一聲。

李壽應是，隨即跟在王鐵山的身後進了屋子。

「喏，玉佩還你！」

王鐵山將那一塊玉佩取了出來，遞還給了李壽。

「銀子就算了，就當是你王叔提前給你小子娶媳婦的隨禮了……」

看到李壽立馬從懷裡掏銀子出來，他也是面色一板，將這些銀子都推了回去。

順便還小cue了一下李壽，提醒他年歲不小，到了該娶媳婦的時候了。

一番推搡之後，李壽這銀子還是沒能送出去。

「這玉佩你小子怎麼處理都行，但是聽王叔一句勸，最近這一段時間千萬不要出手，多少銀子都不要出手。」

玉佩是還回去了，但王鐵山還是臉色非常嚴肅的說道。

「記得這玉佩的主人，也就是那個自殺的盜墓賊苟三嗎？」

「剛剛我去打聽了一下，南城那邊也出了一個類似的案子，同樣是自殺而亡、同樣死前相當的猙獰恐懼，」

「那人叫陳平，也是一個盜墓賊，甚至他和苟三應該還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弟，」

「我懷疑他們應該是盜了一個大墓，遭遇了墓中的邪祟，這才落得這般下場。」

「當然，也不排除團伙內部分贓不均，遭同夥滅口的可能。」

「據說這伙盜墓賊並不只有他們師兄弟兩人，至少還有第三個人……但目前還有這第三個人的消息。」

玉佩的事情算是暫時過去了，但王鐵山卻是給李壽提供了這樣的一個消息。

「王叔，我知道了！」

此刻的李壽是感動的。

儘管這一整天，王叔對他「冷暴力」了，但王叔對他的關照卻是絲毫沒有減少的。

縣衙的捕快數量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加起來大約有二三十人的樣子，分成了東南西北四個區域，

捕頭是捕快的老大，捕頭之下則是四大班頭，四片區域每人負責其中的一片，

李壽和王鐵山則是歸屬於北城這一帶，處理案件、事務以及巡街等等，基本也就在北城這一片，對於其他三個片區基本沒有涉足，

但縣衙的捕快房就這麼點人，哪怕平日里都不在一起工作，可多多少少還是互相認識的，

尤其是王鐵山這種入職二十年的老捕快，基本就沒有不認識的，

他去打聽的消息，不僅簡單方便，而且準確率也沒什麼問題。

顯然，他在李壽要回玉佩的時候，擔心李壽會有什麼風險，特意去打探了一下，還真是有所發現的。

儘管他打聽到的消息，李壽早就已經知曉了，甚至知道的遠比王鐵山打聽到的還要多得多。

可王叔的這一片心意，李壽是很感動的。